楚歌的脸又红了起来,她真想狠狠的挠郑珣几下,然后她真的这么做了……
她没想到郑珣那么敏感怕痒,她真的只是轻轻的挠了两下而已呀……
两人歪倒在小榻上互相挠了一会儿,直到楚歌直呼“饶了我吧”,郑珣才放过她,为她整理衣着。
“公主,云烟姐姐还等着您呢。”外边传来月烟的声音。
楚歌这才想起刚才光顾着见张大总管了,然后又被郑珣吸引了注意力,倒把云烟给忘一边了。
“我想单独跟云烟说几句话。”楚歌的声音里不自觉的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郑珣很受用,又亲了她一下,才说:“我去看看厨房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要摆进来吗?”
楚歌想了想,羞涩的点了点头。
云烟进来后,直接跪下以额贴地:“奴婢伺候不周,让公主受惊,请公主责罚!”
楚歌还是不习惯她们在自己面前跪来跪去的,“事出突然,也不尽然是你的错,先起来吧。”
月烟把云烟拉了起来,“公主都发话了,云烟姐姐你就别那么自责啦。”
云烟昨晚显然是哭过了,眼睛的红肿依稀可辨。
“把昨天的事给我说说。”
“昨天公主进去沐浴后,我就守在门外,可是没多久,就有人从我后面捂住了我的口鼻,接下来我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谢常舟一直都守在夜阑馆外面的,既然没有陌生人进去,那么凶手就是一早便藏在里面的了,其用心昭然若揭,假如月烟晚来一步,楚歌可真要命丧黄泉了。
楚歌想不通凶手为什么不直接抹她的脖子,而是多此一举的想淹死她,莫非凶手想嫁祸给云烟?一箭双雕?那还不如干脆先抹了云烟的脖子,再抹楚歌的脖子呢。
楚歌的智商不够用,实在无法理解凶手的想法,于是只好作罢。
“把刘管事叫过来吧。”别苑是他管的,现在闹出了凶手,他难辞其咎。
楚歌不知道郑珣早替她把刘管事教训了一顿,那二十大辨抽下去,刘管事半个月都下不了地。
所以刘管事是被抬过来的。
刘管事一见到楚烟就嚎着求原谅,直嚎得楚歌脑仁疼,她还不知道刘管事被打了二十大鞭,还是月烟给她解释了一番。
听完后,楚歌默默的汗了。人都打成这样了,她只是随便问了两句,刘管事确实不知情,郑珣以“管事不利”为由罚了刘管事,的确没什么可挑刺的。
楚歌让刘管事下去好好养伤,没想到刘管事嚎着说驸马要把他换掉,求楚歌看在他老实照看云池别苑多年的份上,留下他。
“……我上有一名七十岁的老母,下有四个孩儿要养,若是离开别苑,就没有活路了呀,公主,您不要赶我走啊,只要留下来,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呀!”
楚歌只好道:“你先下去养伤,罚你三个月月钱,管事的位置还是你的,下次再出错,我就帮不了你了。”
刘管事感激涕零的下去。
事情没有头绪,楚歌吃饭时有些恹恹的,她终于理解博姬公主为什么喜欢当一名文艺青了,如果这些事发生在博姬公主身上,她会怎么处理呢?
楚歌把视线移到了正在吃饭的郑珣身上,随即醍醐灌顶,万事不是还有大总管嘛,张朝恩可是在皇宫里摸滚打爬二十多年的资深级玩家了,这种事交给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瞬间解脱的楚歌一身轻松,她看着郑珣傻乐了一会儿,才放宽了心吃饭。
自从跟郑珣同桌吃饭后,楚歌就把那些丫鬟都屏退了,她总感觉有人看着他们夫妻吃饭怪怪的,不自然。
没有人伺候,帮楚歌添菜的任务自然落到郑珣身上。这顿饭的氛围十分融洽,楚歌从心里承认了对郑珣的喜欢后,觉得郑珣对她做什么都甜甜的,心如鹿撞。
饭后一小碗奶酪子已成为习惯,由于饭菜吃得太饱,楚歌只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但不吃了又浪费,最后还是郑珣吃掉了剩下的半碗,楚歌脑袋里时不时冒出“间接亲吻”这几个字,思维已不受控制的越飘越远。
郑珣陪楚歌到外面走了几圈消食,在大氅的遮掩下,楚歌小心翼翼的拉住了郑珣的手,心里直冒粉色的泡泡。
今天是郑珣特意请假陪自己的,外面风大,又冷,所以两人只走了一会儿,就回屋里了。
楚歌喝了一杯热乎乎的茶,感觉暖了一些,然后问郑珣:“你明天回去坐班吗?”
郑珣和她挨着坐的,等她喝完了,拿着她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再陪你一会儿我就先回去,你明天再回去,已经加派了人手,不会再有人能伤到你了。”
“我和你一块儿回去,你不在,我自己一个人也没意思。”
“你说什么?”
“把小榻撤了吧,睡着怪不舒服的。”楚歌眨了眨眼睛,笑盈盈的。
郑珣索性连茶也不喝了,立即让人去收拾东西。
☆、第十一章
正在将皇帝的赏赐物品登记入库的张朝恩,在得知驸马夫妇已回来后,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把库房的账单丢给了在一边的内院管事刘金财,并不忘嘱咐:“每一件都仔细登记好了,这些都在内务府入册了的,要是少了一串珠子,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刘金财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哎,大总管您只管交给我吧,也就您喜欢事事亲为,公主不知该多放心把诸事都交给您打理呢,我晓得的。”
张朝恩点点头,抬脚就朝白芷园去了。
楚歌和郑珣一回到白芷园,羽烟立即拿来了手炉给楚歌暖手,秀烟则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
之前服侍楚歌的都是云烟月烟,所以楚歌倒有些不习惯,她安慰自己反正总有一大帮人跟在自己后面,于是心里也接纳了羽烟秀烟。
云烟把楚歌的貂皮大氅挂好在衣搭上后,请示道:“公主,迪雅姑娘该如何安置?”
迪雅就是郑珣买回来给楚歌做奶酪子的小姑娘,这次也跟着他们一块儿回来了。
楚歌道:“让大总管看着安排,既然大总管回来了,以后府里的事还是按照以前的规矩办。”
“诺。”按以前的规矩办,就是先由大总管过目,大总管处置好了,再把结果告诉公主,公主若觉得可行,就按照大总管的安排来办。公主又准备开始躲懒享福了,想想大总管不在的那段时日,阖府上下真是鸡飞狗跳,还是大总管靠得住。
云烟立即带人下去了。
因为楚歌郑珣回来得突然,所以厨房那边估摸要等上一等才能吃得上热菜热饭。
楚歌的晕车症还没缓解,所以没什么胃口,最近她不是喝粥就是喝汤,嘴巴淡得很,想吃点别的解馋。
她问:“让厨房那边别折腾了,给我下一碗臊子面就好。”说完才想起郑珣不一定喜欢吃,又看了看他。
郑珣从来不挑食,楚歌吃什么他就吃什么,“我和你一样。”
楚歌又多加了一句:“面条要细长,一定要细,这么细。”楚歌比划了一下。
三烟都垂着头抖了抖肩,公主以前对吃食可从没这样讲究过。
郑珣也被她较真的模样逗笑了,顺带接过她的话茬:“红油只放一点就好,汤味只需有一点儿酸辣,别整太油腻了,公主还没大好,今日只是解解馋。”
“诺,我这就去跟师傅说。”月烟福了福身,也出去了。
楚歌瞪大眼睛:“这样还是臊子面吗?”
郑珣刮了刮她的鼻子:“等你身子好了,再让厨房给你做。”
楚歌赶紧别过脸去,没看羽烟秀烟在偷笑嘛。
这边楚歌刚要给郑珣看他儿子女儿的画像,外头就传来“大总管求见”的声音。
张朝恩可没想到驸马也在,他刚在路上碰到云烟,解决了迪雅的问题耽搁了一些时间。
楚歌让秀烟给张朝恩搬来绣墩,张朝恩道了谢,方才坐下。
“公主怎么又回来了,这舟车劳顿的,可别累坏了身子。也是我疏忽,没让厨房那边备着菜,只好劳烦公主等上一等了。”
楚歌还以为张朝恩找自己有什么大事,一听人家是来关心自己的,而且看张朝恩风尘仆仆的样子,估计也没吃上饭呢,不由心下感叹管家不容易啊。
“驸马明天还要去坐班,我一个人在别苑也没意思,就和驸马一道回来了。”
楚歌细心的发现张朝恩穿得似乎挺少的,衣领看着也有些磨损,加上张朝恩显老,给楚歌一种爷爷辈的感觉,关怀的话就脱口而出了,“最近天气挺冷的,张总管还是多穿一点吧。库里头还有很多布匹吧,明天开库给我这屋子里的人各做一套冬衣吧,余下的就各赏些铜钱,张总管觉得如何?”
张朝恩第一次得到公主的关心,心情有些复杂,怎么说这博姬公主也算是他在宫里看着一点点长大,后来出嫁了,他奉皇后之命跟随公主来到源州。
公主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待人有些不温不火,喜欢端着公主的架子,后来知道皇帝将她许给驸马的用意后,对他更是冷淡了,连带着对驸马也是有些疏离的意味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