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竟沉默了一下。接而他虚握着拳,四指关节在桌面上轻叩了起来。
良久后,他才吐出:“既然收了你,你就留下来吧!以后你就住寝殿旁的厢房,任大宫女的职务。”
“谢翊殿下。”我木讷地行了礼。
“你下去吧!换仟翼进来。”
我颌首,向外退了出去。到了书房外,仟副总管还守在门畔,他应当知晓翊殿下唤他。
“奴婢先回去收拾东西。”我低声跟仟副总管请示。
“你去吧!一会儿我领你去你的卧房。”
我再次颌首,一句话都不想说,转身便往外而去。我的脚步走得很快,泪水在眼眶内打转。有着无措,有着沮丧,我问自己为何不请求三皇子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而我就此催眠自己忘却。而现在却是要日日面对他,我轻咬着唇瓣,觉得心中委屈,觉得自己无用,觉得自己倒霉得可以。
想到这,我掩嘴奔跑了起来,有些宫人都侧目掠来,不明白我何以如此不淡定。入宫之后不是什么委屈都应往肚子里咽吗?可是什么事都是小事,这种事又如何咽得下?
我往北苑跑去,那里的屋子很少有人会去,里面有个无人供奉的菩萨,我以前常常在她面前倾诉一些心事的。
可我到了屋子跟前,果然还是锁着,上个月不知道为何,就锁起来了,那日楚渊的一句话,害我以为已经打开了。
我坐在屋前的门坎上,奔跑后心情平复了许多,不再那么起伏澎湃。我就呆愣在那里望着中央的老槐树,做一棵树多简单,春去秋来季节变换,做到应该的更枝换叶,千秋万代都无忧无虑。
“妍宫女在这啊!”小木子的嗓音将我兀自沉思的宁静掠去,看得出他是跑了好一段路,喘着粗气。
“木子寻我?你怎知我在这?”
“奴才偷偷往崇昕宫内打听,没人知晓妍宫女去哪了,便觉得妍宫女可能会在这。”
“有事吗?”我疑惑,因为楚渊找我慎之又慎,没有急事,怎会让木子去崇昕宫寻我?
“殿下那夜与妍宫女吵完,就骑马冲出宫去,值守宫门的守卫不给开门,于是他硬闯,骑着马便去撞门,结果……”
“结果怎样?”我心中一急,蹭得一下就站了起来,拽住小木子的手臂追问。
“殿下……”小木子的话泛起了哭腔:“殿下策马闯宫门,马儿忽然收脚将殿下甩了出去,殿下跌下了马。”
我见小木子这个哭样,心中知晓一定不是小小摔伤:“那摔得可重?”
小木子点点头:“殿下当时就晕了过去,还被马踢踹了,现在还没醒来,浑噩中还一直喊着‘小七……小七不要我了。”
这是什么事啊?他现在又怎样了?我心中着急,盯着小木子手上提着的食篮,举指问道:“这是?”
“哦,是妍宫女穿的袍子,奴才已经准备好了。”
“呃,你在这帮我把风,我到屋子后面转角换一下,你等等。”我说完,取过他的食篮内的太监袍便往角落而去。
之前去楚渊的寝殿都是换成太监服装,这次也不例外,我窸窣的快速打典好,将宫女服叠放进食蓝,放在角落不起眼处,便随着小木子往楚渊所在的轩宇殿而去。
楚渊毕竟是嫡子,所以寝宫靠近皇宫的东面,我从北苑往东,由于需绕行避过宫人多的宫道,走了很久时间才到轩宇殿。
小木子虽年龄不大,但是毕竟是楚渊亲信,所以权利比较大,领着我进去没人注意我这个假太监。
当我们来到楚渊寝殿外,小木子将里面伺候的一个婆子与丫鬟打发走,而我便单独走了进去。
楚渊的寝殿不仅宽阔,而且还很华丽,金碧辉煌的程度是其他皇子无法比拟的。我绕过珍珠帘幕,便见那沉香木阔的床沿,我步子忽然有些顿住了,只因看见盖在他身上的罗衾,便有些不敢去看他昏睡的容颜。
“小七……别说了……别……”楚渊梦中的呢喃再次传来,我赶忙步过去坐在他的身边。
他的额际没有包裹的绷带下布满细汗,脖子也湿漉漉的,那些照顾的人是怎么回事?汗成这样还捂那么严实,不是病上加病吗?
我将他的衾被拉下一些,就盖到肚腹处。楚渊昏迷中还是很不踏实,有时会全身似痉挛一般缩一下,好像梦中受了惊吓,我见他惨白憔悴的容颜,加上额顶上包扎的绷带上印着血,心中心疼不已。
忽然小木子一声扬声的请安掠去了我的呆愣,“奴才叩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你怎么在这里杵着?里面谁在照应?”贞皇后向来生硬且威肃的嗓音响起。
我心中一惊,不能让她见到我在这,慌张地朝四下望去,仓促间也没什么可藏身的地方,我一个敏捷钻进了楚渊的床榻下,抿住呼吸,不发出任何声响。
“呃,先前是桂嬷嬷在这,现在是去准备殿下的汤药,武院使说殿下今日有望醒来。”小木子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想他应当是随着帝后走了进来。
“那也不能放渊儿一人在这啊?倘若渊儿醒来,是要杯水都唤不到人。”
“奴才该死,奴才疏忽了,娘娘恕罪。”小木子跪下磕起了头,我不晓得他的方位抬首时有没睨到我在底下。
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动弹半分,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行了,别磕了,本来就够烦人的,你到外面守着吧!”
“谢娘娘!”
接着,整个寝殿安静了好一会儿,贞皇后坐在楚渊身畔,我只能看见她的凤履。
再来就是皇上的一声叹息后:“皇后,你看看这?”
“皇上……皇上终于封渊儿做太子了?”贞皇后无比惊喜的嗓音响起,我想,皇上给贞皇后的一定是圣旨。
贞皇后起身:“臣妾谢……”
“皇后别!”皇上走近,立刻扶起贞皇后,不让她行礼谢恩。
我在床下蹙着眉,只因先前皇上的叹息,与此刻有些急切地阻止贞皇后谢恩,让我微微漾起了不安。
“这本是明日早朝要发布的圣旨。”
“那皇上是……”贞皇后疑惑地问出。
“渊儿亦是朕的儿子,朕昨夜便夜访武爱卿,他把实情告诉朕了。”
“不……皇上,别相信他的话!”
皇上又是一声叹息:“你让武爱卿莫要公开,朕不会怪罪予你,但渊儿竟让马蹄踢的并非腰腹处。恐是日后子嗣有碍,这点朕无法如了皇后的意思,如若传位与他,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我在榻下也是惊恐地掩住了口,怕自己哭出来。皇上的意思很明显,不是踢到楚渊的腰腹处,日后子嗣有碍,难道是说楚渊成了……成了……我不敢想下去。
只听贞皇后普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渊儿一定会好的,覃州有位白神医,待渊儿醒来,便去覃州……”贞皇后如何能就此作罢?苦苦地哀求起来。
而我在她身后,深怕皇上会蹲下与她平视,这样我就有可能被揪出来,当做刺客绞杀。
所幸皇上没有这般,而是背过了身子,不去正视皇后的哭求:“立储之事不能再耽搁了,朕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近日亦是强撑着上朝,本来立太子之事也是元左相首个提出,如今皇后又要阻止不成?皇后难道不是为了我北华社稷,而只是为了个人荣辱亦或元族着想吗?”
“臣妾不敢。”贞皇后哑口无言地俯下了头,皇上语气有着强硬,有着质问,更暗暗指出了贞皇后先前苦苦相逼皇上立储时的作为,让她自己反省,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是她自己,并非他的落井下石。
“小七……小七……”楚渊的梦咛再次传来。
“渊儿口中含着的是谁?”皇上听见楚渊的话,立刻质问起贞皇后起来。
“臣妾不知,许是渊儿养的一只鸟儿,前日飞走了。”
“皇后,渊儿向来稳重,朕本寄予厚望。那夜忽然这般丧失理智行事定有隐情,皇后既要瞒朕,你可知朕亦是他的父皇。”皇上的话语有着浓浓的不悦。
“臣妾不敢,臣妾也是日日等渊而醒来,想问清是为何事?或是有人施了妖术,才会令渊儿糊涂。”
“那皇后可要好好调查。”皇上说完,便拂袖而去。
贞皇后仓惶地呆坐在地上,多年的夙愿与部署一朝化为虚有,她自然无法接受。皇上的话语很明显,一定要封太子,不是楚渊,那么就是……就是三皇子楚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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