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突然放开她的耳垂,八成是被银丝划伤了舌头。
百里云鹫依旧将白琉璃搂在怀里,低垂着眼睑看她,看她陡然变得冰凉的眼神,非但没有伸出舌头,反是轻轻抿了抿嘴。
白琉璃的眼神更冷了,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多么的明显。
然,在白琉璃再次张口前,百里云鹫竟是乖乖地慢慢,慢慢地伸出了自己的舌头,一道半寸多长的血红细细地自舌尖开始竖贴在他的舌头上,此刻正有血朝四周蔓延,白琉璃见状,将眉心拧得更紧了一分,本想挣开百里云鹫的怀抱去找些药给他止血,才动了动身子才想着这儿不是她的地儿,且她身上也没有带着止血散。
可是,看着那正在流血的细小口子,白琉璃的心有丝丝的怜惜,令她想也未想的,稍稍踮起脚尖,在百里云鹫将舌头收回去之前含住了他的舌头。
……
白琉璃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地低了低头,这无疑是无声地回应了百里云鹫,令百里云鹫一向没有过多情感表现的脸顿时表现出喜上眉梢的神色,压着白琉璃就往她身后宽大的架子床上倒,在倒下之前不忘抓住被褥一角用力一抖,那本是洒在被褥上的枣生桂子顿时散了开去,啪嗒啪嗒地一颗颗掉到地上。
白琉璃只觉心头一暖,她方才说的话他是听进耳里,他没有让那些小东西再硌着她的背。
只是倒在床上后,百里云鹫便停了动作,只是静静地压在白琉璃身上,依旧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有些贪婪地闻着她发间与身体发出的淡淡药草香,少顷,他才半撑起身,将白琉璃发髻上耳垂上以及身上的发饰首饰一类东西小心轻柔地一一取下,而后才站起身,将自己头上的墨玉冠取下,走到特意命人做的妆台前将东西放下,这才走回床边,先弯腰脱下白琉璃脚上的绣鞋,再坐在床沿脱下自己脚上的长靴,最后才将床帘放下。
白琉璃本是要在百里云鹫自她身上半撑起身时便坐起身,然当她看到百里云鹫动作生疏缓慢却温柔小心地为她取下头上的金步摇时,她却决定只是安静地躺着,虽是躺着,但她能清楚的看到他的一举一动,便是连帮她脱下绣鞋的动作都是异常轻柔的。
从没有谁弯腰为她做过事情,哪怕是帮她脱鞋子这样的小事,男人的身体她知道,精虫上脑时什么都顾不了管不了,而他,明明就是已经难耐至极了,却还是先慢慢地帮她取下首饰脱下绣鞋,他是担心她头上的发饰让她睡着不舒服,他这是发自内心地将满心的温柔给了她。
白琉璃觉得眼眶有些涩,鼻尖亦是酸涩得紧,竟是有种感动得想哭的冲动,使得她抬起手臂压到了双眼上,借以压住这种奇怪的感觉。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了,久到她的记忆里她根本没有流泪这种事情,久到她以为她是没有眼泪的人。
然,白琉璃的反应让百里云鹫的心莫名一紧,有些不安,以为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将她腿移到床上,也将她的头移到枕头上后让她在床上躺好之后,撑着身子俯在她身上有些心疼地问:“琉璃,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
若是不舒服,他就算不能忍也要忍着。
谁知他的话音才落,一双纤细的手臂已经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动作突然得他撑在白琉璃身体两侧的手一时没稳住,再次压了她身上。
这一次,换白琉璃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虽有些颤抖,却听得出满满欢欣,“呆子,我这是高兴,不是哪儿不舒服,懂不懂?呆死了你。”
“高兴?”白琉璃的搂抱很紧,紧得她自己都要有些呼不过气,然百里云鹫却不见呼吸有任何困难,只是有些傻气地重复着白琉璃的话,而后眸中的顾虑一扫而光,“那便是说琉璃喜欢我这么待你,对也不对?”
“……”这种问题怎么回答?
“琉璃羞赧不好回答也不打紧,我知道琉璃心中的答案。”所谓的呆子自说自话。
“……”这会儿不呆了?
……
真正的“剑拔弩张”时。
139、鸳鸯,休想折磨他
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眉黛羞频聚,唇朱暖更融。
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1】
星眸合处差即盼,枕上桃花歌两瓣。多方欲闭口脂香,却被舌功唇已绽。
娇啼歇处情何限,酥软已透风流汗。睁开四目互相看,两心热似红炉炭。【2】
红罗帐旖旎,鸳鸯赴巫山,戏*。
只是,至始至终,百里云鹫都未曾让他的左脸碰到白琉璃的脸膛,以致他落在她脸上的每一个吻都有些小心翼翼。
红烛在屋中摇着泪,火光闪闪,百里云鹫将白琉璃搂在怀里,眸中有尚未完全褪下的情潮,却是不再动他,担心她娇小的身子累坏。
百里云鹫以手臂做枕让白琉璃枕其上,让她小小的脸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她仍旧有些急促的鼻息轻打在他身上,将下巴轻抵在她头上,轻轻摩挲着。
被褥之中尽是尚未褪去的热浪,煨得白琉璃的身子依旧火热滚烫,不由将手臂伸出被褥外,却见百里云鹫眉心微动,抓住她的手收回了被褥里,温柔道:“天冷,莫要病着了。”
白琉璃笑了,虽觉被子里有些热,却是没有再将手拿出来,只是窝在百里云鹫怀里笑道:“是是是,我的相公大人。”
百里云鹫脸颊上的潮红本已经就要消褪干净,然白琉璃这一声“相公大人”让他的双颊不禁又浮上了红晕。
白琉璃本是还想再说什么,忽然感觉百里云鹫的身子在微微发颤,心一揪,立刻抬起头往上蹭了蹭,却见百里云鹫的脸色在慢慢发白,眉心紧蹙,双目也紧紧闭着,似在忍受什么痛苦一般。
而他左脸上的符文,正在慢慢变成红色,诡异的血红色!
“百里云鹫,怎么了?”白琉璃的心揪得疼,立刻抬起手抚上百里云鹫的右脸颊,以掌心轻轻摩挲着。
百里云鹫抬起左手覆在自己的左眼上,五指指甲深深地嵌入眼眶周围,只见他的左手亦是轻轻发着颤,好似再多加用一分力便要将他的左眼给抠下来一般。
“百里云鹫你做什么!?”百里云鹫的这一举动让白琉璃心惊,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腕,想要将他的手从他左眼上拿开,奈何他根本不想拿开手,反而像真的想要将左眼珠给抠下来一般。
白琉璃的心拧得更紧一分,见着自己的动作无效,却又心疼百里云鹫这般,随后竟是倏地坐起身,双手一起抓住了百里云鹫的手腕,用力将他折磨他自己的手臂往外扳。
“我知道的我记得的,不用这么提醒我的……”不过这片刻时间,方才还好好的百里云鹫却像陷入了梦靥中一般,仿佛感觉不到白琉璃的存在,手臂被白琉璃扳开之后竟是慢慢蜷起了身子,捂得发热的被褥竟没能捂住他的瑟瑟发抖,像个无助的小孩,口中却仍是在无助地张张合合。
“你们,为何就不能放过我……!?”才被白琉璃扳开的手臂忽然将她挥开,百里云鹫抬起双手用力捂着自己的耳朵,声音是撕扯的黯哑,却没有呼号出声,仿若无助的悲鸣,“我只是我,不是你们的少主更不是你们的王……!”
“爹,救救云鹫,救救云鹫!”
“娘,娘……?云鹫知道错了,云鹫再也不跑了,您……放过云鹫吧……”
“琉璃……?我娶琉璃不是为了回去,不是!”
“百里云鹫!”百里云鹫无助的语无伦次让白琉璃心慌意乱,抓着他的肩用力摇晃着,试图让他清醒过来,“你睁开眼看着我!快睁开眼!”
只是,不管她如何摇晃百里云鹫的双肩,都是徒劳,百里云鹫非但没有清醒过来,反是瑟瑟发抖得愈加厉害了。
“娘,云鹫好冷,您是云鹫的娘啊,为何要这么对云鹫……”
百里云鹫面上的痛苦之色愈来愈重,唇色也愈来愈苍白,愈发的可怜无助。
白琉璃看着无法从苦痛中自拔的百里云鹫,掌心一下一下地摩挲着他的右脸颊,心愈来愈疼,最后俯下身,轻柔地搂住了不安发抖的百里云鹫。
“不冷,我抱着你就不冷了。”白琉璃背后垫着棉枕靠在床栏上,像母亲抱小儿般将百里云鹫搂在身侧,用被褥将他裹得严严实实,也像母亲哄小儿入睡般轻轻拍着他的背,“别怕,你娘不会来的,其他人也不会来的,我在这儿守着你,什么都不用怕。”
他的母亲,究竟给过他多么痛的回忆,竟是让他每一次想起都恐惧得失控,上一次在莽荒之林如此,这一次,竟也如此。
母亲,不都是个温柔的存在么?如何会让他,如此害怕?
又是什么,让他突然如此失控,并且失去了自我意识陷入迷惘?
百里云鹫,你的曾经,究竟是什么样的?
白琉璃搂着百里云鹫,轻轻拍着他的背,将她身体的温度一点点渡给他,渐渐的,百里云鹫安静了下来,紧捂着耳朵的双手也慢慢撤了下来,却是下意识搂住白琉璃的腰,让她更贴近他,以此来攫取更多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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