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活?”春姑立马回头,她现在可是一颗米都未进,就又要干什么活啊?
“我就知道会这样,”‘绿布衣裙’立马接嘴道,“要不要小姑我把你今儿要做的活说一遍,省得你待会儿又拿‘忘了’来做借口,想要偷懒,你的活就是,先洗碗,洗衣,扫屋子,喂小猪,然去后山荒地除草,再去捡点柴回来,还要做晚上吃的饭……”
她一面噼里啪啦的说着,春姑一边将她家曾曾曾祖爷爷的全家统统都问候了一遍。
烧火煮饭带喂猪,要不要把她的生活搞得这么充实啊?
春姑心中一阵烦躁,双手捧起那碗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绿糊糊便一饮而尽,温热入口,还不是太难喝。但这就是她的一顿饭,也太让人绝望了,好在她是个总能在绝境中看到希望的人,这顿不好,就等下一顿吧。
“还有你们两个,”唐大婶朝着那一蓝一绿的两个人一阵嚷嚷,“成天只知道跟春姑拌嘴,有没有哪个关心过你们弟弟,唐堂都到市集去了三天,还没有回来,做姐姐的也不问问,早知道下两个蛋也比生你们强,”说着,她指向‘蓝布衣裙’,“唐潮,你上市集去看看,找找你弟弟,顺便把我织好的布匹带去送给周老板,再带些活计回来做。”
春姑注意到,当唐大婶说到那位‘糖糖’时,面色有了几分柔和,还有几分的担忧,想来她是格外喜欢这个叫‘糖糖’的儿子的。
只是她在心中闷笑了一声,居然有个大男人叫‘糖糖’!还真够矫情的。
“娘,为什么总是我去,唐颂为什么不去。”唐潮指向一旁照镜弄姿的妹妹,不满的说道。
“谁叫你是姐姐的,当然是你来照顾我这个妹妹了。”唐颂还是对着镜子照个不停,“唉呀,这里又长了一个小包,多难看呀,还让不让我见人啊,讨厌!”
“市集一来一回好远的,每次去都要走破一双鞋,要不,娘你再给点钱我正好去买一双。”唐潮讨好的看着唐大婶。
“大姐,你每次出个门就要找娘要买鞋的钱,可为什么我没你每次买的鞋,都是一个样式的啊?”唐颂终于将目光看向了唐潮的脚上,随意的问了一句。
“因为,我就喜欢这个样子,我就是个专一的人,”说着,唐潮站起身来,撂起裙子,拉着唐大婶的胳膊撒起娇来,“娘啊,你就再给点银子我去买双新鞋,行不?我保证一看到弟弟,就马上带他回来。”
“好了,好了。该干嘛干嘛去吧,老娘还有活要做。”说罢,唐大婶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给了唐潮。转身向里屋走去了,不多时,屋里传出吱吱吖吖的木头碰撞击打声。
春姑暗暗记下了她们的姓字,心里梳理了一下这个关系。蓝衣的是大姐‘唐朝’,绿衣的是小一点的‘唐宋’,唐朝宋朝,看来唐大婶还是个学历史的么,只不晓得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朝代?
还有那个矫情的小儿子‘糖糖’又是哪位?盘点了一圈这屋子里的人后,她突然惊了一下,那个‘糖糖’不会就是她传说中的相公吧?我的妈妈咪啊,差点还忘了会有这样一号人物出现。
但听她们这样说,现在那个‘糖糖’应该还在集市,不在家,想到这里算是松了口气,自己还真不知如何面对一个从未见过面,却貌似已经是自己相公的矫情男人。
也不知道他长得个什么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英俊潇洒,还是丑陋苦鳖。
想到这里,她猛的一敲脑袋,她这都是在想些什么啊,自己这重生后的乡村野地的生活都还没过顺,还幻想什么男人,更何况自己的心早就被那个贱人伤没了,管它相公是哪位,永远别回来最好。
老天开眼啊,让她那位矫情的‘糖糖’永远在市集,再婚生子吧,阿门。
☆、第八章 你男人肾虚
初春午后的阳光,照在汩汩流动的溪水上,跳动的碧波盈盈,春姑被闪的有些眼发花,滑过在指间的溪水带着沁骨的凉意,她用棒槌使劲砸向石面上的衣物,真不是一般的累啊。
她蹲在小溪边,抹了一把汗,这没有洗衣机的世界,女人就是个人体发电机啊。
自从喝了那一口绿糊糊的‘野菜汤’之后,自己的手和脚就没有停下来过,那个叫什么唐颂的,也就是她的小姑子,就一直在那一遍臭美,一边指挥着她做这干那。
现在出来洗个衣服,可算是能歇一歇了,不然真的是要散架了,在现代的生活她那里做过这么多的家务。
溪流清澈,在斜阳的光彩下闪烁着点点金光,春姑将洗衣服的木棒放在一边,双手探到清澈的溪水之间,掬起一抹水花喷洒在脸上,初春的溪水略带着微凉,却带着舒爽的清凉感。
在这斜阳点点的溪水冲洗下,波光粼动的溪水面上倒影出一张清秀精致的娇俏容颜,顾盼生辉的眸光,闪动着令人着迷的光辉,高俏的小鼻子,柔美樱红的唇,在这田间山野,斜阳溪边,未施胭粉,却胜比绝代佳人。
溪水仿佛也感受到这份纯净的美丽,渐渐的停止住了流动,水面渐渐平静,水中的容颜也愈加清晰,只是这幅容颜的主人却是在看到水中这幅倒影时,微微嘟起了嘴。
“还以为死而复生后能拥有另一个不同的人生,不同的容颜,结果,怎么还是这张脸啊?”春姑心中闷闷的嘟嚷了一声,除了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意外,她的容颜基本和之前一模一样。
其实,她倒也并非不喜欢自己的容颜,从内心深处来讲,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是美是丑,其实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的容颜是怎样并不重要,只要在她的那个他的眼里,自己是最美的,那比什么都来的好,但如果你想要的他,在那个人眼里,你根本不足一提,那么你就算容颜倾城,最终也只会虚了岁月,残了花容。
她以为自己重生后能用上这份别人的身子骨重新活过,却没想到到头来,洗把脸却发现还是自己的容颜。
抬头看了眼天边泛着金光的斜阳,她长长的呼了口气,算了,容貌,只是个皮囊,一样还是不一样也无所谓了,只要自己可以重新活过,就已经很感激上天了。
抹干了脸上的水渍,她重新拾起一边的洗衣棍,抖了抖木桶中要洗的几件衣服。
在她还是苏菲菲的时候,那时还没嫁给李泽希那个贱人,也还没嫁入豪门之前,都有爱她的妈妈,姐姐们做家务,嫁给李泽希之后,虽然没有得到丈夫的疼爱,也没有得到过真正意义上的幸福快乐,但李泽希却给了她一个富足的生活,所以可以说在她的前半辈子里,几乎都是十指不染泥的。
而来到了这里,却是真真实实的两种人生。
其实她以前也有幻想过,即便没有富足的生活,没有豪门的奢侈,如若能得到一个彼此真心相待的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哪怕初茶淡饭,也能幸福的携手画夕阳,那也是一件美事,只是,对于曾今的她来说,那简直就是一种奢望,因为那时的她,身边站的男人永远都吝啬在她身上花时间。
携手画夕阳?呵,他会觉得用那‘画夕阳’的时间来赚钱,会更靠谱。
春姑双脚蹲得有点发麻,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将衣服都捡回木桶里,就着几块垒起来的石堆坐下,抬头看着眼前这山青水绿,草长莺飞的景色,心情不禁轻快。累点,苦点不算什么,只要活得舒坦。
这是村庄东面的一条小溪,也是这村子里唯一的小溪,所以,午时这里会有很多来洗衣,洗菜的妇女,三五一堆,沿着小溪零星散布着,边聊着家长里短,边做着手里的事。
春姑过来的时候,没有跟她们打招呼,因为她一个也不认识,所以她选了一个略远一些,偏一点的地方,头也不抬的洗着衣服,现在坐下来休息,一抬头还正好对着那群聊兴正浓的女人,春姑心里一紧,要是有一个人打讪,她还能应付,一群人过来,她会不会露陷。她只好调整了一下方向,向另一边挪了挪。
谁知刚挪好,一抬眼就看到一张女人的脸,带着三分热情七分三八的表情,“我说春姑,你男人还没回来啊?不会是被别的女人捌跑了吧。”那女人脸颊消瘦,小眼带着娇媚,双唇很薄,一看就是那种爱搬弄是非的女人。
春姑没有说话,只是对那女人笑了笑。因为少说少错,所以春姑先要看看这女人是何用心。
“你还笑得出来!咱们全村都知道你婆婆想让你男人另娶了,你也不着急。”那女人皱了皱眉着,就挨着春姑坐了下来,手里的木盆放到脚边,“这事也不能怪你婆婆,你们成亲也有两年了,啥这肚子就没有动静了,当婆婆的都是想早点抱能传宗结代的孙子,越多越好,你到好一个也不给他们家生。你婆婆能不急吗。”
“那你有什么好的秘方让我试试吧。”春姑露出悲苦的表情,将话题引到那女人身上。
听到春姑的这句话,她似乎十分来劲,连忙说道,“诺,你婆婆不是每天在给你喝野采汤吗?那个就是我跟她说的秘方。这个喝上一年别说生儿子了,公鸡都能下出两颗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