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没多久之前两人还相拥地坐在软禢上,讨论着晚上要不要偷偷溜出去看灯会。
明明那金凤衔珠双尾钗,是自己早上亲自替她簪上的;还被那双佼佼凤目斜睇着,说自己太过儿女情长……
只一瞬,天崩地裂……
“她中了相当猛烈的催.情香。”藏弓表情也有些凝重,碧色的眼眸紧盯着齐涵璋的机近失神的双眼,“四夫人虽然未遭毒手,但她的状况依旧相当糟糕。再不处理恐怕也差不多要直接准备白事了……四老爷若是信我,我就带着四夫人到您俩的内室里做诊治……”
“我都听你的、我都听你的、我都听你的……”齐涵璋紧紧捉着齐玥的手臂,浑身不可遏制地颤着,“求求你……我求你……”
平日多么泰然自若的一个人,此刻竟像个孩子般彷徨无措、小鸡啄米似地猛点着头;放开了齐玥,也没馆藏弓有没有跟上,他自己的脚步根本就是飘着的。踉跄地一路跌跌撞撞地领着藏弓向外──
“这里交给我。”齐玥压抑的声音,在藏弓跨步跟上时,彷佛海啸将至地、冷静地响起。
而藏弓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一点,带着一股劲风、快步跟上了那已经找不准东西南北的男人。
戚绯瞪大了眼眸,僵硬地看着那把头转向自己的小女来。心中彷佛被冰冷的黑河河水浸漫而过,从脚底、一阵冻人的杀意窜上,将她如蚕茧般包裹着。
王氏看着齐玥毫无表情的脸上。那双始终能说话的眼眸、此刻压抑着如红莲般的怒火,一步步地从软禢走来,语调轻柔妖异,
“戚氏,妳把我娘怎么着了?”
戚绯像是被人给掐紧了脖子,双眼外凸、哽着脖子,咿咿呀呀地说不出话来。
“那换个问题……”齐玥彷佛很贴心地点点头。瞥了一眼王氏,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大伯倒在哪里?”
“啊──!啊啊阿阿阿啊啊──!”绷紧的神经似是被人狠狠晃动了最后的一下,戚绯半宿的惊恐,终于在这一刻累积到最高点,崩溃地爆发了。
‘啪’地一声,王氏气得狠狠甩了戚绯一巴掌。恨声说道,
“问着妳话呢──!嚎什么?报丧呢──!”
“血……血啊──!”戚绯不顾脸上瞬间被王氏一掌掴得红肿充血的伤痕,抱着头跌坐到地上,“他……他疯了……血……好多的血……一直刺、一直刺……”
“孙妈妈、妳呢?”齐玥看都不看戚绯一眼,任由着王氏主仆盯着她,自己则看向那已经不断跪地磕头的孙妈妈,语调轻柔依旧,“妳又为什么……要背叛我娘呢?”
照里来说孙妈妈在齐家这么多年以来,地位崇高、月俸也始终高人一等,任氏对于她这么个‘半路家人’非但没有疏远。反而还替她儿子一家消了奴籍,让孙妈妈的孙子能够读书识字、举业科考。
换做是常人,早已肝脑涂地。
只有这个外表敦厚,接连带着他们姐弟俩长大的孙妈妈,做出了这种事。
此时此刻,孙妈妈的额头早已磕出了斑斑血迹。但场中的所有人,包含已经不知所谓的戚绯,没有任何对于她的举措有任何动容。
“这一切都是大老爷预谋的……”孙妈妈一面磕着头。一面背书般地喃喃道,“是他让青木苑的翠儿投了催.情.香到咱们的院子来……表小姐本来人就不舒服……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哟──!合着做.妓.女去勾引人的都是不得以的就是了?”王氏讥讽地看着孙妈妈,“大老爷想要个女人外面一捞就有,为何非要来这院子?孙妈妈……妳这要帮那已经疯掉的贱.人说话会不会太不讲道里了点?”
“都是大老爷逼的──!”孙妈妈猛地停下了磕头的动作。赤着一双昏花的老眼,对着颤巍巍地齐玥喊道,“大老爷喝了酒,四处乱走,抡着拳死敲着门……四夫人为了护着表小姐……”
“够了──!”齐玥眼神阴冷地看着那看似浑身颤抖、却连发髻都没有半点凌乱的孙妈妈,上前一步捏紧了她的下颔,也没管老妈妈被那力道捏得只能‘呵呵’地挣扎,一双单凤眼彷佛喷火,“强词夺理成这般,妳当在场所有的人都是傻子、都是瞎子?孙妈妈,妳信不信我娘能把妳一家子给除了奴籍、我也有办法让妳全家老小一起徙刑三千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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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夺理(加更)
后院这番折腾,前头的宴会自然是早早结束、草草收拾,该恭送的恭送、该说笑的笑、该塞到车里的塞──几趟做下来,齐涵筑脸都要都僵了,直到三夫人特意拿了热帕子给他擦脸,这才好受了些。
“后头情况怎么样了?”齐涵筑一把将帕子丢在脸上,四仰八叉地半颓在醉翁椅上,摇摇晃晃的,状似漫不经心、巾帕底下的眼,却雪亮无比。
“供出了翠儿,大老太爷已经做主收押在厅里,等四弟妹醒来……就可以、就……就能论定发落了。”三夫人低着头,语气仓皇、又有些心疼、更有无措在里头,“这事……老爷您……”
“听着。”齐涵筑脚下一蹬,由着那怕子掉落怀中,自己坐了起来、满脸认真,一手抚上妻子担忧而苍白的面颊,一手握着那冰冷的小手,温声说道,“大哥做的事、自该承担,是非论断、自有爹他们处置;至于四弟妹……只能说,好人不长命……”
三夫人张了张口,双眼失神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彷佛不认是眼前的人、也听不懂他说的话,
“您……您这是要……”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齐玥冷着脸,看向坐满整个大厅的人,总觉得命运就是如此奇妙──你拼尽了全身上下的气力,努力地想扭转那些私心裂肺的苦难,但因果轮回,总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把轨迹再一次地拼补接续上来。让所有人如蹒跚学步的孩童,走向那既定的方向。
她恍惚记得,前两世的状况虽没有今天这般壮观,但那些令人恨不得扒骨抽筋的面孔,仍是一张张地坐在自己的面前──
第一世,他们将任氏沉塘……然后把齐涵璋逼疯,接着就把自己和齐南阳赶出齐家的大门。
第二世,一杯鸩酒让齐涵璋魂归于西。再任由齐涵青收了任氏,把自己和齐南阳卖到南边。
这一世,她穿越成到了命不该绝的齐玥身上,想尽办法扭转颓局,却只能让任氏免于受辱之罪,然而一切、还是走到了相同的地方之上。
在藏弓的免力抢救之下,戚绯与齐涵青这次找来的催.情香。险险地被解开了。但因为药效过于霸道,伤了根本,任氏就是醒来、也是孱弱得难以自理。此刻被四名健壮的婆子扛在小轿上,一路抬进厅里,随即便被压跪在了地上。
而齐涵青被任氏持着双尾钗连刺十多处,血流成河,要不是藏弓实在烦透齐玥怒中带忧的眼神。否则也不可能顺手把人的命给吊着。自己怕两人于全族会审的过程中出事,这才勉为其难地亲自提了齐涵青一路来到任氏的身侧跟着跪定。
意外地,做为当事人的戚绯,却只被囚禁在后厢房,没有出现在场。唯独孙妈妈已先被砸了十杖,浑身瘫软地趴在任氏与齐涵青前头,人没了意识,只有身体对疼痛还有反应,时不时地在原处一抽一抽地。
“神医赤勒弟子,此地无尔之事。退下吧──!”大老太爷双手一拄拐杖,猛地扣地,表情冷肃地说道。
大凡家族开祠堂、抑或是族里会审,断然都没有让人听墙角的道理。偏偏这藏弓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让心里早有盘算的几个老人,始终拉不下脸面让会审真的开始。
而藏弓始终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表情,此刻也终于有点入世的模样──只见他掏了掏耳朵,在大老太爷铁青的脸色之下。缓缓地说道,
“我是大夫,在场大多是老弱妇孺……一会儿要是出了事,总得有人看顾着吧?”
人模人样。嘴里气死人不偿命。
大老太爷气得肝疼,只想着地上跪的两人怎么没一方下了死手,要让他们想偏颇也能偏得彻底些──没想到一个也没死,连‘人证’都留得好好的,还平白无故地带了个份量极重的来‘观礼’!
“这是咱们齐家的私事……”平日话最少,又是掌管着齐家族人惩处的五老太爷,忽地开口道,“藏弓大夫医术高超,老夫相信在这不长的会审之中,大哥儿与任氏都不会有事的。”
藏弓瞇起了一双碧色的眼,对于眼前这年近花甲,眼神却依然叟镬的老人,感到一股难以言状的威吓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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