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晨现在俨然是萧舞最忠实的粉丝,估计萧舞就算是放个屁,席晨也能给它闻成香的。
可能是前几日楼然的琴曲未能如期至上,萧舞不自知的拨动琴弦,一曲嫣然如诉。
悠扬婉转的琴声动人心弦,搅乱了席晨心底最后一池平静的春水。终于席晨按捺不住,在萧舞依旧忘我的弹奏时,他兴冲冲的下楼,叫起也玩得正兴头上的众男同胞,将他们齐齐带到萧舞的琴房。
被呆吓到的不只是被叫来的几人,萧舞更是止住了已近尾声的佳曲。
在几人讶异的不解中,席晨走近萧舞,伸手握住萧舞娇嫩的柔荑,满脸诚意的对着还处于呆愣状的萧舞开口:“舞儿,希望你能当我这辈子的第一个女人,也将是我最后一个女人。”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下在场几人算是清楚了,他们是被拉来当席晨求爱的见证人的。
“哟,席公子原来至今仍是个雏儿啊!”柳无极捕捉到席晨话中的另一层含义,逮到机会,他自是不忘为昨日柳无烟所受的羞辱讨回公道,以言还言。
柳无极此话一出,立即秒杀一小片。在场之人,除了佟笙与柳无极自己,郁涟乔、梅币庭、落舟,无不尴尬的低下头。
事实上,除了柳无极,没人认为洁身自好还是个错。
席晨听言,顿时血液翻涌,昔日白皙的脸颊,此时已呈暗艳之姿,血*滴,脸红的跟煮熟的虾无异。
柳无极不是席晨带上来的,而是他自己跟上来的。许是觉得有好事要发生,爱凑热闹的柳无极绝不会落下。
席晨让他们上来,本意是让他们来给自己助威的,要是早知柳无极会此般出言不逊,席晨说什么也会拦住柳无极。
“那说明我干净,不像某些人,浑身散发着一股股污浊之气。”
尽管,在柳无极眼里,席晨的辩解显得多么苍白无力,然而多数人还是赞同席晨的这番话。
“是这样吗?”柳无极不怒反问。柳无极才不在乎席晨这么讲,只当席晨是妒忌。他认为曾拥有过的女人越多,说明自己越有魅力。女人如衣服,越多则显得自己越显赫。
佟笙知道席晨特指的是谁,也就不自以为是的对号入座了。佟笙虽已久经人事,但他这辈子至今就只有曾梧忻一个女人,也只会有曾梧忻一个。
在他们争吵之际,萧舞早已弃琴离去。萧舞是有被席晨那句不假思索的直白给感动到,但大厅广众之下谈论闺房之事,萧舞一正常女子,可没这嗜好。
而郁涟乔也早已借品酒之名拉走了赫连沐,不跟着瞎掺和这种没营养的争论。
原本看似热闹的琴房,逃的逃,散的散,只剩下席晨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干瞪眼。席晨此刻是肠子都悔青了,好好的一个感人肺腑的求爱场面,被他自个“请来”的那个大爷给彻底搞砸了。请这帮人来撑场面,他这是何苦呢?鱼木脑袋刚刚是给敲裂了吗?“酒干倘卖无”完全就是席晨内心最红果果的写照。
“大乔,在想些什么呢?思春了?”赫连沐见郁涟乔手握酒杯,一声不吭的在发愣,习惯了总在她跟前叽叽喳喳的郁涟乔,一朝平息下来,她反倒有点不适应。赫连沐哪知道郁涟乔本是个不多言的人,奈何碰到她无故变得聒噪了。
郁涟乔的反常,就如赫连沐突然改变对他的称谓相类似。郁涟乔习惯了赫连沐唤他作“大乔”,倘若哪一天赫连沐正经的称呼他,他反倒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到赫连沐了。
“我以前从未见过席晨这般丢人,自打遇见萧舞后,席晨就成了个死皮赖脸的主。”郁涟乔好似没听清赫连沐的叽笑,一味的对席晨近两年来的所作所为发表看法。郁涟乔是没察觉到,比起席晨的死皮赖脸,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作为萧舞的挚友兼老板,有这么一个人敢为萧舞做到这份上了,赫连沐自是为萧舞高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只是丢个脸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席晨这人,同赫连沐说起话来不怎么中听,嘴巴是挺欠的。但他对萧舞的那份情、那颗心却是让赫连沐无可挑剔。
“我就怕那傻小子有朝一日被女人给抛弃了,受不了,投湖自尽去。”想到这,郁涟乔心底直呼席晨没出息,虽然席晨真会去自尽的机率是微乎其微的。
相比之下,席晨更有可能的是去虐郁涟乔和曾梧忻的耳朵,一天三顿的念经式骚扰他们,大吐苦水,诉说自己的悲苦恋情。
“这你就甭瞎操心了。萧舞至今心里还没深藏哪个男人……当然,除了我。”赫连沐自动忽略郁涟乔无恶意的白眼,打心底支持席晨对萧舞的猛烈追求,“守得云开见月明,让席晨继续坚持,好好努力,抱得美人归是有望的。”
萧舞心里有没有赫连沐,郁涟乔倒是一点都不在乎。郁涟乔近来也基本看淡了赫连沐老是周旋在那一帮女子周围,实施她“雨露均沾”的皇帝精神。他已能平静对待那事了,就当赫连沐是大众情人好了,只要她的心未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停留便好。
在二人言语围着席晨绕之时,房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渐近。
郁涟乔紧盯着门口,静待来人出现。这特殊的几天,只要是有关系到赫连沐的,就算飞进来个黄蜂,郁涟乔也要处于戒备状态。
“公子,有件事……”来人正是近来去了蜃医岛的贺家两儿子之一的赫明。他看了看前方的赫连沐,又看了看他不曾见过的郁涟乔,欲言又止。
赫明的到来,倒让赫连沐有点惊讶,难道是蜃医岛那边出了什么事?不应该啊!接收到赫明眼神传出的有“闲杂人等”在,不便说事的讯息,赫连沐凝重开口:“过来吧。”
无视郁涟乔欲喷火的双眸,赫明应声走过去,附在赫连沐耳侧,轻声的传达要事。
“哥,晚上我要跟你回纳兰坊去。”正当赫连沐思索着怎么办才好,赫连浔便找来了。
“怎么了?和小雅吵架了?”赫连沐见赫连浔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走进来,赫连沐往她身后望去,也没发现佟雅的身影,还以为她们闹别扭了。
“我倒是想啊,那个有异性没人性、见色忘友的臭丫头,每天跟着个野男人出去瞎混,却把我扔一边凉快去。”赫连浔忿忿不平,看来佟雅的有了男人忘了朋友,是真让赫连浔心情特不好。
“野男人?”赫连沐奇怪,她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就是上次在文试后,抱了她的那个臭流︶氓,佟雅说她自己已经对他一见钟情了。”赫连浔百思不得其解,就那么一面,脸长啥样都没瞧清,还能一见钟情?钟情哪?身材吗?那在赫连浔远远看来也不咋地。
赫连沐笑笑,浔儿这是在恼怒小伙伴招到桃花扔下她吗?正好赫连沐愁没人去解决蜃医岛的事,那就让赫连浔去那溜达几天吧。
“既然你是无聊闲得慌,那待会随赫明去医岛上玩几天吧!”据赫明带来的消息,前几日在医岛附近救了个麻烦的小少年,闹着要见“小夏神医”,还说自己慕名而来,见不到就不回家了。她还想在洛杨多待几日,不想为这小事,错过了欣赏风景的时间。更麻烦的是,她怕郁涟乔要跟着,那她是想拦也拦不住。
赫连浔应下了,这几天被佟雅快弄崩溃的她自是觉得去哪都比待在洛杨看佟雅和那个野男人鬼混要强。
诚如赫连浔所说,佟雅自文试结束那日起,白天就整天见不着她的人影,就连近来眼里只有曾梧忻的佟笙也察觉到了。这丫头第一次出来,在这边熟识的人也就这几个,这是跑哪里野去了。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佟笙正絮叨着赫连浔走后,也没见佟雅好好待在他身边,就见佟雅面带微笑,娇俏的举步走来。
佟雅似没看见她向来好脾气的大哥快要恼怒的样子,依然嘴角含笑,向着楼梯走去。
“小雅,你给我过来。”
佟雅一抖,这温柔中略带郑重的喊声,将佟雅的思绪从刚才的美好中拉了回来。
佟雅看向佟笙,走过去弱弱的唤了声“大哥”。
“这些时日,白日里你都道哪去了?”
说到这,佟雅又开始兴奋了。佟雅这几天都和齐儒待在一起,齐儒带着佟雅几乎游遍了整个洛杨城。佟雅现在整个心思都在齐儒身上,她伸手抓住佟笙的胳膊,撒娇道:“大哥,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我要嫁给他。”
什么?才几天不见的小妹,这就闹着要嫁给别人。佟雅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佟笙忍住,继续问道:“那个他是谁?”
“哦,他是洛杨齐府的人,他人很好,长得很好,对我也很好。”佟雅还以为大哥同意了,一个劲的夸齐儒。在佟雅心里,齐儒就只剩一个“好”字能够概述了。
佟笙这下是忍不住了,如若说小丫头看上的是他身边的人,比如赫连沐,比如落舟,他倒还能接受,还能心平气和的同她好好说。一个不知道打哪来的陌生人?免谈。
再好说话的大哥,在这种时候,也淡定不下来。佟笙甩掉佟雅挽住他的小手,沉声开口:“接下来几天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凤还巢,哪都不许去。过几天同我一起去黑穆城。至于嫁人?你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