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四娘又是一脚踹上萧十一郎的脚,这一下毫无防备,萧十一郎挨了个正着,疼得他龇牙咧嘴。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一弯腰又扯动了腰间的伤口,顿时眉峰一皱,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鲜血如注喷出,滴在地上。
风四娘一见他真的受伤不轻,心中好生过意不去,又是怨恨又是心疼。看着他的腰上不断冒出的鲜血,关切的问道:“你怎么受的伤?”
萧十一郎见她心软下来,也没有力气在开玩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我没事!”又看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沈璧君,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奔到沈璧君的床边。
“四娘,璧君她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萧十一郎焦急的问道。前些日子都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风四娘见此,心有不忍,道:“大夫说她是积劳成疾,又感染了风寒,所以才会昏迷不醒。”看萧十一郎担忧的模样,又接着道:“别担心,大夫已经开了药方,也已经喂过药了,说只要好好的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萧十一郎一听顿时放心不少,但是一直紧握着沈璧君的手,眼中全是担忧和愧疚。风四娘站在他的身后,自是看不见萧十一郎的表情,但是萧十一郎身受重伤,鲜血喷涌,不治不可。
“你给我过来。”风四娘将萧十一郎的胳膊一拽,将他整个人的身子拖到了桌前。
“你做什么?”萧十一郎抬头看着风四娘,不解的问道。
“把衣服脱掉!”风四娘指着萧十一郎道。
“脱衣服干吗?”萧十一郎一听。装出一副害羞的模样,反倒将衣服扯得紧紧地,生怕风四娘将他的衣服给扒了下来。
“废话,当然是止血啊!不然还帮你洗衣服啊?难道你想流血而亡吗?”风四娘白了他一眼,无奈的说道:“再等一会儿,别倒了一个沈璧君,又倒一个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一听,立即放松了警戒,淡淡的哦了一声便将身上的衣服除下。风四娘一见,心中有火也是发不出,却见萧十一郎的腰胁上三道被暗器所伤的大伤口,早已是血肉模糊,而且好似被水浸湿过,伤口的周围有些发炎的迹象,而且现在正在兹兹的冒着血。萧十一郎自己伸手在肩头的‘肩井穴’和‘缺盆穴’上一点,顿时便止住了血。
“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拿药。”风四娘对萧十一郎说完,便转身出去拿药了。看着风四娘一走,萧十一郎立即又来到沈璧君的床前,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轻抚上她的脸庞,苍白的脸上双眸紧闭,没有一丝血色,看起来更是比以前消瘦了不少,看的萧十一郎心中一阵难过心痛。
“对不起璧君。”萧十一郎除了说句对不起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喉咙也好似被堵着一样的难受,双眸瞬间被雾水被浸湿。
又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萧十一郎快速的擦干眼中的泪水,来到外堂。风四娘见他的模样也没看出什么异样。萧十一郎坐在凳子上,风四娘用毛巾给他仔细的清理了伤口又为他上药。
“这伤是怎么弄的?”风四娘问道。
“自然是被人打得呗。”萧十一郎淡淡的说道。
“是为了萧潇才受的伤是不是?”风四娘道。萧十一郎不说话,就代表他已经默认了,风四娘在伤口处一按,痛的萧十一郎龇牙咧嘴。
“你想害死我啊?”萧十一郎不满的大叫道。
却听风四娘冷哼道:“哼,死了倒好。我就知道,这两个女人就是你命中的克星,先是璧君,为了他你几次险些丧命。现在凭空又冒出来个妹妹,为了她,你又是置生死不顾。甚至连碧君的生死都不管了,认识你,我不知道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萧十一郎,我告诉你,等璧君好起来之后,你就好好的陪陪她,什么都别管,萧潇我去把她找回来。”风四娘给萧十一郎缠着绷带,虽然心中有气,但是手上的工作一点没有放松。
听到风四娘的话,萧十一郎的心中又是一阵心痛一阵愧疚,一会想起沈璧君,一会儿又是想起萧潇,满眼都是痛苦的神色,竟是不知不觉的流出泪来。风四娘一见,竟是吓得呆了,她从未看见萧十一郎流过泪,就算是伤的再狠,哪怕别人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一个连眉头都不会皱的人,现在居然哭了起来。风四娘一时之间也一时语塞,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怪异之极。
第八十六章 有急事
房间里弥散着尴尬诡秘的气息,谁都没有说话,风四娘将萧十一郎的绷带缠好。萧十一郎也似痴了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此刻房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晰可听见,甚至还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风姑娘,风姑娘……”泥鳅在门外敲门喊道。二人一听,萧十一郎立即将眼泪擦干,恢复好自己的情绪,风四娘也转身去收拾了药膏,泥鳅便推门而进。
“泥鳅,你通知了你家少爷了吗?”风四娘边收拾药膏边问泥鳅。
泥鳅拍了拍胸脯,一脸的得意之色。“当然咯,我泥鳅办事,风姑娘你大可放心。萧大侠你受伤了吗?”瞥见一旁的药膏,泥鳅关切的问道。萧十一郎唇角微扬,道:“不碍事!”
听见风四娘和泥鳅的对话,萧十一郎不知所云,疑惑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此时的萧十一郎又变成了平时洒脱的萧十一郎,刚才的一切就好似幻觉一般。看到这里,风四娘的心中也稍微放松了不少,她不知道萧十一郎为何会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像萧十一郎这种人,一旦流泪,心中自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风四娘也从来不过问萧十一郎的隐私,如果是他想说,自然是会说的。如果是不想说,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都不会说半个字。
风四娘突然面色变得凝重起来,正色道:“这件事情是关系连家堡和璧君的大事,我一个人难以做主,所以必须将你们召集起来,大家一起商议。”
泥鳅喃喃自语道,挠挠头:“连家堡的事情,关我家少爷什么事儿?”
风四娘将手上的托盘将泥鳅的手中一放,指着萧十一郎对泥鳅说道:“关系大了去了。你在这里看着他,我现在去看看萧伯伯回来没有。”也不管泥鳅和萧十一郎,然后便跑了出去。
“哎,风姑娘……”泥鳅还想说话,但是哪里还有风四娘的影子。看着手中的托盘,泥鳅的嘴角一抽,口中喃喃道:“让我看着萧大侠,没搞错吧?”泥鳅看了一眼萧十一郎,嘿嘿的傻笑几声,萧十一郎也无奈的笑了。其实他想说的是,萧十一郎武功高强,凭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能看得住吗?
看着萧十一郎满身的绷带,关切的问道:“萧大侠,你很痛吗?”
萧十一郎淡淡的笑道:“小伤而已,我没事。泥鳅,你知道四娘说的是什么事吗?”端起白玉瓷杯轻酌一口茶水。
泥鳅摇了摇头,撇了撇嘴道:“泥鳅只是一个小书童,哪里知道风姑娘的事情。”
萧十一郎不说话,只是但笑不语。
泥鳅突然间两眼放光,一脸兴奋,将手中的托盘往桌上一放,高兴的问道:“萧大侠,萧潇姑娘呢?”
每次想起萧潇,泥鳅总是十分的兴奋,他总是觉得萧潇身上有种难以抗拒的亲和力。更何况,从小到大她是第一个真心当他是朋友的人。萧十一郎一听到萧潇这个名字,他的心总是说不出的难受,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住了。
萧十一郎的眼神一暗,长叹一口气,道:“萧潇昨日被掳走,现在还下落不明。”
“什么?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掳走了萧潇姑娘?”。泥鳅一听萧潇又被掳走,心中焦急万分,又想到上次她被一个白衣面具男痛下杀手,后来身中剧毒,他的心中油然而生满腔的怨恨。
萧十一郎又想起了昨夜和白发男子的那场大战,他到底是谁?为何他从未见过,从未听过他的一点风声?等到后来他的穴位解开之后他再看时,他怀中所抱的‘萧潇’果真是假的,而他一直沿着脚印寻去,走到回春堂的时候,他才发现。回春堂的大夫早已经遇害了,哪里还有那白发男子和萧潇的影子。他以为是连城璧,但是荒山地穴中他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发现萧潇的身影,连城壁也不在。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他已经去过逍遥窟好几次,但是始终没有见到连城璧的人,突然之间又冒出个白发男子,难道真的和连城璧有关?想到这里,萧十一郎心中一惊,如果真的是连城璧的话,他为什么要救萧潇?难道他想要用萧潇来做人质,逼自己和爹爹交出割鹿刀?但是他的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
“萧大侠,萧大侠……”泥鳅见萧十一郎不回答自己的话,而是陷入了沉思,心中更加焦急:“难道是萧潇姑娘出了什么事?”
“其实我也不知道萧潇此刻在何处?”萧十一郎长叹一声,心中全是凄然。
泥鳅一听,心中更急,担忧的问道:“萧潇姑娘出事了?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