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璨闻言手下的动作一用力,荣骅筝啊了一声,猛地回头瞪他,“你干什么啊,草菅人命啊!”
“闭嘴!从现在开始不准开口说话!”
荣骅筝不明所以,刚才气氛明明很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呢,诶,果真是脾气古怪。这么想道,头皮传来阵阵刺痛,她不禁拧眉嘀咕,“果然是没安好心!”
在车前方的驱马的夏侯过将两人的话全部听了进耳,最后叹了一口气。
然后,荣骅筝和宇文璨一直都没有说话,夏侯过认真的驾着车,突然前面的一侧接到迎面驶出两辆马车,夏侯过策马缓速,回头道:“王爷,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和太师府的二小姐的马车,她们在向我们招手,是否要理会?”
宇文璨还在和手中的白发作战斗,即使头发越来越不成个样子手中的动作没顿下,淡淡道:“你找个借口打发掉吧。”
丞相府?太师府?一听就不简单啊。荣骅筝眼睛有点不受控制,顺着车窗眼睛骨碌碌的转着,贼贼乎乎的想瞄出去瞧瞧二人。。
“夏管事,你怎么会在这里,恭谨王爷在么?”就在荣骅筝好奇的时候,一个轻柔的声音在前面不远处悠悠响起。
荣骅筝一听,频频点头,“声音不错,完全可以和云青鸾媲美,就不知道样貌如何了。”
“回柳小姐,王爷在里面。”
“那……能否为懿心引见一下,懿心也好久没见恭谨王了,如今好不容易碰见了,懿心有好几个问题想请教他一番呢。”
“实不相瞒,今天是王爷和王妃回门的日子,从早上到现在来回奔波王爷刚才已经歇下了,小的不敢贸然叫醒王爷,还请柳小姐见谅。”
“什么嘛,那个恶魔什么时候变成了病秧子了?”突地,一个豪爽的女声从一侧传来。
荣骅筝挑眉,叹息道:“总算有一个女的是正常的了。”在这里听多了柔柔弱弱的声音,方才这人爽朗的嗓音还真的让人耳目一新呢!等等,她刚才说了什么?睛背坐现。
荣骅筝眉一跳,转头回去认真的看一眼宇文璨,向他靠近一点神秘兮兮的轻声道:“她刚才说得恶魔是你?”
宇文璨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知道她是怕别人知道两人并不是在休息才轻声说话,眉眼也不动一下的也轻声附和:“终有一天你会将刚才的那一句话收回来的。”
“哪一句?”
“你上一句的上一句。”
荣骅筝想了一下,“难道她很不正常?”
宇文璨看着手中的头发好像好了很多,满意的翘唇,说出的话客气了很多,“也不怎样,只是你以后碰到她还是兜路走吧。”
荣骅筝的兴趣完全被挑起,眼睛闪亮闪亮的,“真的有那么恐怖?”开玩笑,从来只有别人看到她兜路走的份儿,哪有她这样做的。要想知道谁要兜路走,一决高下就是了!
“四王弟此生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她。”
“咦?”荣骅筝不信,“我倒觉得四殿下是个性情中人,长得也不错。”起码能让她欺负。
宇文璨眸心一暗,语调清然道:“他们之间有一段孽缘。”
荣骅筝嗅到了一点不寻常的味儿,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一物克一物,“他们两个是谁看上谁了?”
宇文璨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你猜猜?”
荣骅筝深感扫兴,摸摸鼻尖,轻哼道:“你很喜欢吊人胃口?”
宇文璨不置可否。
荣骅筝心里心急,“难道是宇文霖看上人家姑娘了?”荣骅筝这么想是有证据的,宇文璨不是说宇文霖已经成亲了么,人家大小姐看不上已经娶亲的人,甩他也是正常的。
“不,是封小姐看上了四王弟。”
“啊?”荣骅筝错愕,“她姓封?”
“叫封贞,是丞相府嫡女。”宇文璨说着,再回到刚才的话题,“她看到四王弟第一眼就认定了他,而且不顾四周有多少人在看着一把上前抱住四王弟,扔出一个荷包做定情信物。四王弟虽然肠子花花绿绿的但愣是被吓跑了,她边喊边跑的追了四王弟三条街。”
荣骅筝听得目瞪口呆,然后竖起大拇指,“这姑娘好样的!”
宇文璨嘴角一抽,“那时候封小姐才十二岁。”
“噗!”荣骅筝一口茶喷了出去。MD,要不要这么刺激啊,十二岁就上演追夫戏码?简直堪比现代的零零后啊。
宇文璨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从胸口拿出一块小布在被荣骅筝喷出的水祸害到的地方抹一把,继续道:“之后只要是四王弟出宫她都会第一手得到消息,然后追着他满街跑。有一次四王弟上勾阑院看相好,她一气之下就放火将那勾阑院给烧了。”
“啊,这姑娘太极品了!”荣骅筝啧啧称奇,继续道:“还有么?”
“无论是哪个女子和四王弟靠近一点点,都会被她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宇文璨说着,手中的动作一顿,“所以,以后你还是少和四王弟来往,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荣骅筝郑重的点点头。“好!”
两人一开始还懂得节制的,后来说着说着因为荣骅筝太兴奋了所以到后来根本忘了控制声音,然后两人话落之后听到柳小姐试探的道:“恭谨王是醒了么?”
荣骅筝瞥一眼宇文璨,暗忖难道又是一朵闪亮亮的桃花?
宇文璨闻言,皱眉,将荣骅筝推到一角,推动轮椅向前一点,在撩开帷幕,声音淡淡的道:“柳小姐,好久不见。”
荣骅筝很不高兴自己被人掩藏起来,但是自己的白发还真的不能见人,只好伸长耳朵倾听了。
听到宇文璨回话柳小姐好像很兴奋,声音里带了一点雀跃,“恭谨王,好久不见了。”
“柳小姐和封小姐这番是前往哪里去?”宇文璨客气的道。
“今天早饭时分青兰苑派人到府上与懿心听青兰苑进了不少的冬菊,这冬菊来自冰川地带,花瓣雪白洁净,雨雪不惧,天香自成,听人说是难得一见的妙花,这回我和贞妹妹是前往开开眼界。”柳懿心细声细气的道。
“哦,是么。”
“是的。”柳懿心话罢,想到了什么,带着期盼道:“一个月后就是皇太后生辰了,不知恭谨王是否会前往龙岩寺?”
宇文璨手中的动作一顿,回道:“柳小姐,本王作为儿孙当然会前去,今天本王也累了,如果有事以后再说吧。”
“好的,那么懿心就不打扰恭谨王了,只是听说希宴已经被王爷接到府里去了,不知道日后懿心能不能到王府里看一看希宴?”
看小鬼头?荣骅筝眉一挑,难道两人之间还有点什么关系不成?
“柳小姐是希宴嫡亲表姐,表姐看表弟天经地义,本王自然不会拦阻。”
荣骅筝一听,领悟了,原来两人是表姐弟关系。
“那懿心就再次谢过恭谨王了。”
宇文璨不答,对夏侯过道:“回府吧。”
“等等!”一直不曾吱声的封贞喝道:“听说昨天四殿下和恭谨王妃比赛四殿下输了,这事是不是真的?”
荣骅筝一听,头皮一麻,她该不会向来着自己算账吧?
“四王弟今天再府上,这件事封小姐还是问四王弟比较恰当。”宇文璨将麻烦往宇文霖头上盖去,“听说他昨天是瘦了点小伤所发挥失常,封小姐要不到他府上去看看?”
“这么说来是真的了?”封贞有点不敢置信,“他还受伤了?”话罢,也不管旁边的柳懿心,对她说一声不去观花了就跳上自己的马车,一溜烟的跑了。
荣骅筝感叹她的速度,惊叹宇文璨话的狠毒。丫的,宇文霖是受伤了了,不过是心伤,这回可能是伤上加伤了。诶!
宇文璨眯眸看着,对柳懿心道:“柳小姐,后会有期。”罢了,放下帷幕回到车内,然后马车再次缓缓启动。
荣骅筝嘴角一抽,细细声道:“你说话太不客气了。”一点也不给人家姑娘面子。
宇文璨见手上的工作差不多了,眸心闪过一抹满意,动手将她的头发挽好,道:“可以了。”
荣骅筝闻言松了一口气,身后摸了摸自己的发鬓,想了想,皱眉道:“我被扯掉的黑发你让人捡回来了?”如果没有黑发的遮盖就算把白发盘起来一样是白发,别人不是一样可以看到。
宇文璨眉头动一下,指一下一方凳子上搁着的东西,“那头发上的玉钗子和金步摇挺值钱的,不捡回来可惜了。”也就是说,捡头发只是顺手罢了。
荣骅筝顺着他的指尖看去,赫然看到自己从别人头上剪下来的黑发还有上面的别着的玉钗子和金步摇,最让人惊讶的是他竟然连她撕掉的那一点布都捡回来了!
荣骅筝看看自己袖子上的一个缺口,再看看凳子上湿气很重的布块,顿时满头黑线,敢情宇文璨这丫的还想让人将衣袍缝补回来不成?
宇文璨明显的看到她眼中的讶异,瞥一眼那一小块布,道:“刚才在荣府忘了提醒你了,这个月你除了要为本王绣一件衣袍之外还要将这件衣服完好的绣回来。”话罢,他目光炯然,深深的道:“记住,不是弄补丁,是要将它一针一线的重新绣完整,让别人看不出一点痕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