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谓这一走,宁小丹也想起自己焖锅里饭来,心想:我这儿干着急什么呢?柳如风他要说让他说呗,到时自己来个死鸭子嘴硬,不承认便是了,此时这儿跟他费这么多口舌干什么?
退万步说,就算朱复相信柳如风话,到时大不了撵走她和呆瓜而已,也不是什么丢命事!
凡正现她手里已经有她和呆瓜路引了,那是上次朱复听说他们丢了包袱行李后找人帮他们弄来,所以也不怕单独上路。
想到这里,宁小丹冲柳如风挥了挥拳头,故意恶狠狠说道:“我也后说一句话,你若还想与我们同行,就请管好自己嘴巴,别什么都说!”
说完,她便傲娇地转头就走,走了两步,她又抬头眯眼看了看天,嘀咕了一句:“这日头真毒辣!”然后用袖挡着脸回屋去了。
虽然宁小丹还是不清楚柳如风为什么非要赖着与他们同行,但她知道这是柳如风弱点,只要自己这么一说,又加上展谓刚才话,柳如风肯定就真不敢乱说话了,所以她可以很放心地回屋。
剩下柳如风独自一人愣愣站日头下,欲哭无泪。
他真想哭,从宁小丹和展谓话里,他分明就听出自己确是被陷害了,可是他又能怎样?
告诉朱复?
朱复与宁小丹和展谓感情,分明就比自己深,就算他相信自己是被他们算计了,那又能怎样?撵走他们,那是不可能!
展谓不必说了,朱复自己护卫,情同手足,他能撵走他么?至于那个宁丹,朱复可是一直将他当个宝,很多时候宁肯委屈了展谓也不会委屈他,所以也定然舍不下心肠撵走了他!
况且朱复真要撵走宁丹了,从此他海阔天空到处飞,自己没有机会接近他了,到时如何辨他雄雌,怎么将他骗回教里去?
这样想着,柳如风觉得自己现不仅不能朱复面上揭穿真相,还得帮着宁小丹圆谎才行,不然既得罪了展谓,又与宁小丹为敌不说,他自己也讨不到半分好,那便得不偿失了!
“宁丹,有本事你就别让小爷我看穿你收你心,否则到时我会将今天及以前受委屈通通找回来!”
柳如风恨恨地低声说了一句狠话,拖动着沉重步子向刚才宁小丹他们进那户农家走去,心里不断地安慰着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不怕没柴烧啊!
也不知是因为太过劳累,还是心里受了委屈没处诉说,又或是为了缓和刚才说狠话尴尬气氛,总之,柳如风一步跨进厨房,便顺势坐灶边一把小椅上,便再也没有力气起身了。
“水……水……”他有气无力冲正灶前“咚咚咚”切菜宁小丹和灶后烧火展谓央求着,希望他们中有人好心理自己一理。
也不知宁小丹听到没有,反正也没理他,还将菜板垛得响,展谓倒是听到了,拿眼瞥了他一眼,见他那熊样,很是瞧不起,鼻子里“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他。
倒是呆瓜听到柳如风央求,见他是熟悉人,傻笑着去缸里舀了一瓢凉水给他喝。
柳如风感激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一气,坐了一会儿,似乎总算缓过气儿来。
此时锅里焖饭已经散发出香味了,浓香扑鼻,惹得柳如风感觉饿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心想:反正也不能拿宁小丹和展谓怎么样,不如哄着他们对自己好点儿!
于是他笑着问宁小丹道:“宁小弟,这饭有我一份儿吧?”
宁小丹正洗着小白菜叶准备拿来做汤,听他脸皮厚厚又是要水,又是要饭,转头又见他面色已经恢复如常,知道他定是已经决定不追究陷害他事。
她想:陷害他事,虽说我也是被逼无奈,便说起来也真是委屈了他,现既然他已经想通,我也不便再给他脸色了。
这样想着,于是她好言好语答道:“虽然没有计划你,但做了一大锅,你要吃应该够!”
柳如风见她搭理自己,很是高兴,忙说道:“那就好,我正饿得不行,早上温家庄可是什么也没有吃!”
宁小丹听他提起温家庄,忍不住好奇问道:“我们是那家丁私自放出,你却是如何逃出来?”
柳如风虽然决定暂时不再计较陷害之事,但提起旧事,心中难免愤慨,虽然忍着怒气不发,却也不肯老实告诉宁小丹真相。
“说什么逃啊,”他故意笑着说道:“是温庄主和温夫人主动送我出庄呢!”
“不会吧?温夫人有那么好心?”宁小丹疑惑问道,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哪里会相信他所说话!那温庄主和温夫人是铁了心想招柳如风为女婿,怎么又会好心放了他?
“当然!”柳如风睨她一眼,幽幽说道:“有其仆便有其主,既然温庄家丁都那么好心地放了你们,温夫人怎么又不会放了我?”
宁小丹这才听出来,原来这柳如风是拿话揶揄她呢!她冷哼了一声,不再问他。
柳如风不说话,表面上笑得平静,心想却得意地恨恨想:我偏就不说,让你们好奇死!好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想破了脑瓜也想不出我是怎么逃出来!
☆、第67章 得救
其实柳如风是从温家庄狗洞里爬出来。
早上温庄主夫妇过来强硬通知他三天后必须与温小姐结婚时,柳如风当然严词拒绝。但他说东道西,还抬出自己白莲教堂主身份,威胁他们说白莲教会来救自己,还会血洗温家庄。
不过温庄主还真不是吓长大,他丝毫不怕,柳如风嗓子都说哑了,温庄主夫妇就是不同意放他走,还将他五花大绑地改关一间黑乎乎地牢里,不让他与外人接触。
正当柳如风地牢里长吁短叹,咒骂着宁小丹他们时,却不想一个武师打扮人提着他包袱,拿着一把刀走了进来。
“你要干什么?”柳如风很是害怕,以为那人是来杀自己,心想:莫非温庄主夫妇逼婚不成,干脆一刀结果了他性命,省得他们女儿惦记?
那武师却“嘘”声让他安静,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柳堂主别怕,小人是来救你!”
柳如风听他叫出自己名号,不由愣了愣,但很,他反应过来,这武师定也是白莲教人。
“壮士救我!”他忙一把拉着他央求道。
“我就是来救你,”那武师点点头,扶起他,一边替他解绳子,一边叮嘱道:“门口守卫已经被我打晕了,走,咱们出去再说!”
柳如风忙点点头,不再多问,跟着那武师就走。
出了地牢,那武师又叮嘱柳如风道:“路上若遇到人问,就说你想通了答应与小姐成亲,我是带你去见庄主!”
柳如风忙不迭又点头。
一路行去,柳如风以为武师要带他出庄外大门,却不想那武师带着他向偏僻后院走去。
柳如风越走越纳闷,正当他怀疑上当受骗时,武师却墙角一个狗洞面前停下来。
“柳堂主,钻过去,被小人打晕牢卫很就会醒过来!”那武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解释道:“这是整个温庄除大门之外唯一能通向外面地方,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这……”柳如风一向极爱干净,也很注意自己形象,他没想到自己有钻狗洞一天。
“啊!”那武师着急催促道:“那温庄主生性豪爽,但恨背叛之人,我们若被他抓回去,你可能一辈子拘禁,而我,则可能四肢不全,所以请柳堂主不再犹豫!”
柳如风一听,哪敢再犹豫,咬了咬牙,匍匐下身子便向狗洞钻去。
那狗洞极狭窄,柳如风挤到一半过不了,武师赶紧后面推他屁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柳如风才钻了过去,却早已灰头土脸,衣服也没得干净。
那武师倒是个功夫不错,柳如风出去刚站稳,他便借着院里一棵矮树飞上了墙头,然后跳了下来。
一落地,他便取下自己头上斗笠与柳如风戴上,然后又解下自己武师衣裳要柳如风穿上。
然后那武师向他抱拳说道:“柳堂主穿着这一身儿去河边,想来便无人怀疑你了,我与你就此别过!”
这武师是个不讲究粗人,斗笠还好点,那衣服却不知几月未洗了,带着汗渍味披到柳如风身上,他便觉得恶心想吐。
他正想脱掉这衣服,听武师这么说,想想自己虽说已经逃出了庄院,但此去河边渡过河,确实要被村中很多人发现,于是又不得不忍着恶心穿着。
“恩公这是要去哪里,不与柳某同行么?”柳如风拉着那武师问道:“下还不知道恩公姓名呢?”
“柳堂主客气了,下免贵姓陈,名东。”那武师说道:“实不相瞒,我本也是白莲教中人,参与荆襄起义时与组织失去联系,不得已屈身温家庄当个武师混口饭吃而已!前几日我师弟给我递信来,说已经与教主取得联系,让我去安庆府聚会,所以本打算近日离开,没想到意外碰着柳堂主,便顺手救你一救,也算为我教出一份力!”
“原来是我教前辈,失敬失敬!”柳如风一听,敬佩不已,忙感谢道:“教主近段时间确安庆府,前辈此去定会得到教主重任,下这里提前贺喜!”
“柳堂主过奖了,陈某不过只有一双过得硬拳头而已,重任哪敢奢想!”陈东摇头叹道:“只因我师弟说他已被委任为堂主,极需人手,所以我才不得不应他所邀去帮帮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