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骂人家缩头乌龟啦?”宁小丹白他一眼。说道:“你不是早希望他离开么?”
展谓撇嘴说道:“该走的时候不走,不该走的时候跑得快,让人瞧不起!”
“什么是该走,什么是不该走?”宁小丹疑惑问道。
“以前看他讨厌,巴不得他滚远点,现在他跟我站在同一阵线上,他却又跑了,当然让人瞧不起。”
“他什么时候又跟你站同一条战线上了?”宁小丹好奇问道。
“阻止你进宫啊!”展谓叹气说道:“若他在,好歹能看着你点,让我放心回去见我父亲!”
宁小丹一听不高兴了。瞪眼说道:“我又不是犯人。干嘛要人看着?”
“宁姑娘……”展谓正要劝她千万打消进宫的念头。却见院门外走进几个人来。
因为天黑,看不清楚面貌,展谓迎过去喝问道:“是谁?”
“谓儿。是我们!”一个低沉的声音答道。
“父亲!”展谓步子加大,迎过去惊喜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宁小丹听得一愣,展雄他们怎么来了?莫不是朱复的事有了变化?想起上次汪正买的那些春药,她不由心里慌慌的。
“来这附近有点事情要办,就顺便过来瞧瞧你和宁姑娘!”展雄回答着儿子的话。
“那还真是巧了,我也正有事想见您呢!”一听父亲关心自己和宁姑娘,展谓非常高兴,忙领着展雄往堂屋走去,嘴里还冲宁小丹喊道:“宁姑娘,我父亲过来看你了!”
虽然不相信展雄他们真是顺便过来看看自己。但宁小丹听口气不象是朱复出了事情,心里不由一松,冲走过来的展雄施礼道:“展翼王里面请!”
“打扰姑娘了!”展雄冲她点了点头,带头向堂屋走去,他带来的四个人也跟着进了屋。
宁小丹进屋添了几只蜡烛,房里亮堂起来,这才看清展雄带来的是一个老头儿,两个四五十中年人,还有一个较年轻,大约三十多岁。
因为宁小丹从来搞不清什么主客位次,他们这小院子也少有客人来,所以堂屋里的椅子也都以炭盆为中心,散乱放在四周。
“天冷,几位随便坐!”宁小丹拨了拔炭火,笑着招呼愣愣站着的几人。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便都伸手拉过椅子来坐下。
展雄先坐下,靠着放桌的上位,然后年长的老头儿坐了他下首,接着是两个中年人,最后是那个较年轻的男子,自然形成一排,如别的堂屋的客位排样。
宁小丹也不理他们,自己在炭盆边坐下来,坦然面对坐下来便打量着自己的展翼王几人。
呆瓜见屋里一下进了那么多陌生人,很是害怕,一直缩着头亦步亦趋跟在宁小丹后头,不敢抬头看人。
此刻见宁小丹坐下来,他也端了根小板凳紧紧挨着她坐下,不时从她侧身露出一双眼睛来紧张地看一眼坐得整齐俨然的展翼王几人。
宁小丹知道他怕生,想将他送到了尘那里去避一避,便起身说道:“我去厨房提壶热水泡杯茶!”
谁知展谓站起来说道:“我去吧!”便点了一个火折子抢着去了。
宁小丹无奈,想想是晚上,也担心呆瓜不肯留在了尘那里,便领着他进了里屋,塞给一块桂花糕,让他坐在炕上慢慢吃,又找出他的玉球和木剑来放炕上,这才出来坐下。
“刚才那位就是姑娘的兄长吧?”展雄看了一眼里间,笑着问道。
“是!”宁小丹点头,猜测着展雄突然来这儿的目的。
“听谓儿说他有似乎有些痴傻?”展雄又关心问道。
“正是!”宁小丹答道:“象个小孩子一样,有些认生,还请展翼王莫怪我们兄妹失礼!”
“哪里,哪里!”展翼王客气说道:“说起来应该怪我们突然造访吓着你兄长了呢!”
“展翼王客气了!”宁小丹笑着说道。
既然不明白他们来的真正目的,宁小丹决定多听少说。
☆、第52章 别坏了事
只听展雄又笑着问道:“听谓儿说你们的父母也是在荆襄举事中双双亡故,一路逃难到此,你们兄妹受了不少苦吧?”
“比起双亡的父母,我们兄妹尚留着性命,吃点苦算什么?”宁小丹嘴上答着,心中却疑惑:这展雄今天就是来聊家常的?
只听展雄笑着感叹道:“是啊,留着一条命总比什么都强!”
宁小丹笑了笑,不答话。
“宁姑娘……”展雄正要说话,见展谓提了水壶进来,便打住了话头。
展谓处于欣喜之中,并没有注意到父亲的欲言又止,给众人一一恭敬奉上茶。
从他对几人的称呼中,宁小丹了解到那坐在展雄旁边的白须老头儿姓张,展谓称他“张爷爷”;然后两个与展雄年龄相仿的中年人,背上背剑的姓徐,展谓称“徐师父”;腰间挎刀,身材粗短的姓赵,展谓称“赵伯伯”,最后一个面色白净,三十多岁较年轻的姓欧,展谓称“欧叔叔”。
终于端完茶,展谓忙不迭冲展雄高兴说道:“父亲,我的功力这几天大大精进了,要不我耍给你们看看?”
展雄只点了点头,淡淡说道:“为父知道你一直很勤勉,今夜就算了吧!”
展谓忙说道:“孩儿可不是一般的进步,是突然之间也不知怎么的功力强了好几倍呢!”
“真的?”姓徐的中年人感兴趣问道:“谓儿你是得了奇药还是遇着了良师?”
“我也不知道,”展谓答道:“突然功力就增强了呢。也许是老天爷想着主子在宫里受苦,所以赐给我神力呢!”
宁小丹听得暗暗好笑,心想,平日看这呆子笨嘴笨舌。今天这话倒说得漂亮,他这么说是为了求他父亲准许他进宫救朱复做铺垫吧?
“什么神力?”展雄却不高兴说道:“你别有点进步就沾沾自喜!”
宁小丹听得撇嘴,正腹诽展雄一点儿也不尊重自己的儿子,却见展谓突然站起来,抽出剑便朝那徐师父刺去,那动作极快,剑法也极准。
宁小丹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口,便听“当”的一声,那徐师父抽出背上的剑来挡住了展谓直指他咽喉的那一剑。
“谓儿,你干什么。不得无礼!”展雄怒声喝斥道。
展谓不答。边战边向门外退去。
“不要紧。”徐师父“哈哈”笑道:“谓儿不过想让我们看看他的功夫进步到什么地步而已,我就陪他玩玩儿!”说完,他追着展谓出了门。
“这徐太傅的老毛病又犯了。一听说功夫就眼睛放光,”姓赵的中年人看着打出去的两人,低声抱怨道:“也不顾办正事!”
宁小丹一听,心想: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是他们为什么东拉西扯,遮遮掩掩的呢?
“赵太保,让他们打去吧!”展雄看了一眼姓赵的中年人,笑着说道:“徐太傅作为谓儿的师父之一,一直为谓儿的武功不能再精进而遗憾,如今听说突然进步了。当然想试一试。他们两人爱闹的人走了,我们正好说话。”
赵太保看了宁小丹一眼,不说话了。
很快,院子里叮叮当当兵器相交的声音不断传来,一会儿远,一会近,一会上,一会儿下,想来两人在院子里飞来飞去斗得热闹。
展雄看向宁小丹,又笑着问道:“姑娘在京城住着可曾习惯?”
宁小丹答道:“还好,最初怕冷,后来从客栈搬来这里,取暖方便得多,最近雪又下得少,觉得好过多了!”
“是么?”展雄笑笑,说道:“听说这京城年年都要很多场大雪呢,只怕到时姑娘受不了,姑娘就没有想过回南方?”
宁小丹愣了愣,看向展雄,他这是什么意思?好心建议,还是撵她走?
“我也想早日回南方呢!”她叹气说道:“不过不是朱兄还没有救出来么?我若能忍心丢下他,当初就不会来这京城了!”
“少主他暂时还算安好,我们也正积极想办法救他,”张老头儿接过话笑着说道:“姑娘一弱质女流,又深得少主之心,我们深恐保护不力,你若有个差池,少主定会怪罪,所以姑娘若想回南方,不如让谓儿送你回去如何?”
宁小丹听得皱眉,心想:他们这真是在撵自己离开京城了?只是自己留在这儿碍着他们什么了?
什么担心保护不力?谁信!除了怕展谓坏事,撵了他过来,他们做过什么保护自己的事了?还似乎理也不想理她呢!
自己不是已经跟他们摆明了自己有起死回生术么,为什么他们还撵自己走,莫非他们不想用?
他们就不怕朱复真的有个意外?
“是啊!”听展雄也附和道:“宁姑娘救主子的一片赤心可嘉,但虎口救人不是儿戏,我们拥有那么多人力和财力也是步步为营,姑娘想凭一己之力,只怕难于上青天!”
步步为营?宁小丹不由撇嘴,他们真的认真救过朱复吗?展谓不是说过他们只拼命找那个财神冯来着?
“两位所言极是!”她笑道:“不过小女子力量虽小,却还是想留在京城看着朱兄救出来再走!”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赵太保冷哼说道:“既然只想看着少主被救出来,那你瞎折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