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因看不到脚下的地板,殇琴提着裙摆小心的站起来。
“你打算就到那站一晚上吗?”低沉的嗓音似加了点不悦,黑眸下降了些许温度。
“有此想法。”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呃……她也不敢多动。
“你觉得寡人不敢杀你?”黑眸收紧了些,狭长如鹰般锐利的眼睛瞬过一丝杀气。在他的铁血政策里,所有人都必须服从,反之那便只有一路,那便是死,尽管是她也不会再例外!
“哈、哈啊,活得好好的,干嘛要死呢。”寒风一过,打了个寒颤的殇琴打着哈哈,搓着手臂爬上床。她的直觉跟嗅觉从没错过,她不是低调之人,那便是高傲之人,如果不是死亡气息佛过,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退步。
“需要寡人怎么教你侍寝吗。”黑眸斜了眼坐在床最边上的人,嬴政低声讲。
“臣妾与陛下好像有君子之约。”防备的人谨慎的盯着他讲。这可是自己最后一道令牌了呀!
“只侍不寝。”嬴政沉默了一下似在想那个君子之约,而后便轻挑起眉讲。
“嗯嗯!”殇琴连忙点头,却发现脑袋根本低不下来。唉怎么弄成这样,他还是要侍寝啊!皱眉,难受的人扯了扯脖子上厚厚的绷带。
“寡人从未答应妤生所谓的君子之约。”
吼拉。扯着绷带的人仿佛瞬间被人点中穴位,僵硬住的殇琴呆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不需要回想那晚的事,因为她知道这位帝王说没有便没有,虽然历史上他残暴了些,但却不会出尔反尔,更何况是这种小的不能再小事。
难道天要亡我依殇琴吗!想要仰天长叹,但在看到那只骨节分明,修长如音乐家完美的宽大手掌朝自己伸来时,脑皮发麻的后退了一点。这双好看的手前不久在别人的身体停留上过,视线缓缓上移。还有那有相传薄情寡义的薄唇……呕,一想到这,有点洁癖的殇琴不禁干呕起来。
“伤的很重吗?”大手一拉,嬴政把床边的人拉过去压在身下,然后去扯她脖子上的纱布。
“放开,放开我。”恶心感越来越强,怕吐出来的殇琴拼命的推开身上的人。
早防止她这一招的君王,岂是这么容易被她得逞的?她的挣扎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嬴政一手压住那张牙舞爪的双手,另一只手扯出纱布的开口想把它拆下来。
“赃。”喉咙很难受,被压制住的人挣脱不出来,脱口而出的一个字静止一切。糟,怎么讲出来了。殇琴皱眉暗自懊恼,看着脸色越来越沉的帝王,连刚才那点小小的不适都一飞而散了。“妤生是说脖子上擦了药,赃,陛下还是不看为好。”哇咧你才赃呢!不甘的人儿也只能撇嘴在心里暗诽着。
“不想再伤一次,便给寡人老实些。”冷意收敛了一点,尽管他知道刚才她说的话有违实情,却还是没有追究。“被这么多东西束缚着很难受吧。”修长的手指一圈一圈拆开了纱布,露出里面颜色湛浓的肌肤。
“还、还好。”距离太近,姿势太过尴尬,殇琴扶着重见天日的颈子慌张左顾右盼,忘了说话要看着对方眼睛以示礼貌之话。
“去浴室清洗后,把这个擦上。”事隔一天,原本只是青紫色的指痕,这时却微微肿起,也许是自责自己当时下手太重,冷酷的君王丢给她一瓶药便离开她的身上。
“清风雪?比太医开的药要好吗?”放下吊起来的心,殇琴拿着药瓶费了点时间才看清楚上面的字。这瓶子真好看,不愧是这位千古一帝用的。“妤生还是先去换药好了。”静寞了一会儿,知道他不会回答的人儿识趣的摸摸鼻子走下床。
“好香。”掬起池子里的温水,清洗干净颈上的药后,殇琴拔开瓶塞凑近鼻下轻轻的嗅了嗅。“应该比太医的那些要好吧。”倒了点药水在手心上,边抹着药边想起那张被挥了一耳光的俊脸。
一天就消了呢,这肯定是好宝贝!她视力一直很好,况且刚才又离的那么近,她百分之百确定那张陵角分明的俊脸上没有任何杂质。给我的就是我的了。殇琴眯着眼睛,狡猾的笑着把瓶子收进怀里。
出去还要侍寝,有什么办法可以躲过此劫呢?浴室里的人儿抱着手臂走过来又走过去,然后又走过去走过来,最后磨蹭了快半小时的人儿,垂着头一无计策的走出去时,却发现那个帝王早已睡下了。
第31章 相安而眠(1)!
☆、第32章 相安而眠(2)
什么嘛,害自己白担心了这么久。鼓起小脸蛋,殇琴气呼呼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陛、陛下!”睡在床边的人儿突然被人拉进温暖的怀里,还没惊呼完便被闭着眼睛轻捏起眉的帝王捂住嘴巴。
“今晚,只侍不寝。”
低沉的声音带上一丝散慢,埋首颈侧的君王嗅着清风雪独有的香味,沉沉的睡了过去。
秦始皇,你终究也还是个凡人呐!听到那不再严谨冷漠的声音,殇琴抬头看着刚硬侧脸。真让人惊喜,自己居然能来到这个世界。美丽的凤眸闭上,在温暖中很快便陷入沉睡。
一室寂寥,只有宫灯里烛火燃烧殆尽时的兹兹声,昏暗的寝宫此时透着一股安宁的气息,恐怕也是这乱世中,这位帝王第一次睡得这安然吧!
“陛下,该早朝了。”夜尽天微明,青竹青叶走进内室时,微微诧异的看着从来都是这时便早已起身的君王,此时却还没有醒来的迹象,虽然有心想让这位为国事劳心的王多睡一会儿,但一想到如若误了早朝,这个罪可不是她们能承受得起的,所以便只好轻声的唤床上之人起身。
“现在何时。”床上的君王没动,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问了一下时辰。
“卯时刚过早上五点。”青竹轻声的回答。
“已经这个时辰了吗?”一阵静寞后嬴政起身坐在床边扶着额讲。“准备早朝吧。”
让侍女更衣,服侍完毕后,一身正装的君王看了床上的人一眼便走了出去。既然她能让自己睡得这么好,那么……只侍不寝又何防?
“噗,你说什么!”喝着茶的殇琴,很不雅的把口里未咽下的茶水喷在了前来报信的小内侍身上。
“今晚陛下招寝。”小内侍很尽职的重复,也很尽业的没去擦脸上的水。
“知道了……”知道这是不可抗力的事,殇琴无可奈何的点应道。
只是……
“娘娘,陛下今晚招寝……”
“娘娘……”
“陛下又招寝对吧!知道了。”从一开始的害怕,到现在的从然面对,反正只侍不寝,多个暖炉也不错,所以殇琴爽快的点头,挥退了报信之人。
日复一日,时光如流水一样走过无痕,很快便送走秋季迎来了初冬。
“陛下精神似乎越来越好了。”凉亭中,对座而奕的李斯落下一颗黑子,如是说道。
“寡人一直便是如此,李爱卿多疑了。”嬴政专心看着棋局轻启薄辱答道。“燕国情况如何?”下定一颗棋子,再执起一枚,一心多用的君王依然从容不迫、气定神稳的谈着国事。
“十万大军确实有点为难王翦将军。”他说多疑便多疑吧,不再纠缠那个问题的李斯,讲着眼前这件战事。他已经杀了许多人了,十万大军攻燕,必定是毫无胜算,既然是死路一条,又何必妄送十万将士性命?所以,他也只能尽量能救则救吧。
“燕国确实实力雄厚,寡人便再给他十万大军,由王贲领军。”啪!白子落定。“李斯你输了。”气势磅礴的凌厉气息张扬开来,一挥手袖嬴政站了起来。
“诺,臣输了。”看着棋盘上白字形成的杀字,李斯站起拱手。他的心计没人可以猜透,即便是他李斯也一样。“杀,”他们都是棋逢对手,每一步都小心算计,而他却能一次又一次的最后一颗棋子完成他的局。杀,杀燕国不成便杀王氏。
二十万大军,世人都会以为他只是攻燕吧,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认为,可这杀之一字露出了他的计谋,就如这棋盘上的最后一颗棋子一样,只有在他想告诉你时你才知道,原来整盘棋早已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任由他玩弄操纵。
“李斯,如果弱点不想毁掉也不能成为强点,你会如何做?”看着凉亭外一池清水,嬴政问身后爱臣。
“臣不知。”上知天文地里,下知民生百事的李斯静默一会儿后,拱手缓缓摇头。
“连李斯你都不知道吗?”嬴政显得有些惆怅,也有些失望,在望着远方某一处景色时倏然收紧了一些黑眸。
“臣也不是万事皆知,李斯也只是个平凡人。”如果不能把弱处变为强处,也不能毁掉要怎么办?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久到他跟随这位君王时便在想,但乃至今无果。
“陛下问此话,可是为楚妃一事?”秦王盛宠楚妃早已传开,平静的后宫又开始纯纯欲动。秦王政早已没有亲人,就算有也在他母后背叛他时全部处死,他对每一个人都无情、狠绝,所以如果他有弱点……恐怕也只有那个“意外”了。
“寡人知道该如何办了。”嬴政突然转身看着李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