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赢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高兴地点了点头。
“你家设计得还……真特么白富美。”柯佳点头惊赞。
白赢没有听懂,搂着柯佳脖子乖巧地笑道:“哥哥,我带你去我房间。”
“哦……好。”柯佳回神,摸了摸他的衣物:“走一圈干了不少,身子可有不舒服的?”
“没有。”白赢笑眯眯地瞧着柯佳,瞧得柯佳忍不住朝他眯了眯眼。
小白赢自己从柯佳身上下来,拉着柯佳就朝这座白宫跑去。
柯佳不及,被他拉着跑在这流水设计的廊间。她应接不暇的看着眼前的景物,有些错愕感……总觉得,她来到了另一个,同外界迥然不同的世界。
“你答应我,赢了就会收手,苏珏抓来了只任你处置,为何你还不能把白莽珠从黑池中拿出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白筝,我以为你懂我。”
“我本来也这么认为的,也望你不要毁了这份信任。”
妃城烟看着这个外表无时无刻不冷静,却总是在做着外人看来,一点都不冷静的美丽女子。
琴弦奏得缓缓,亦如她一声悠长的叹息语调。
“我累了。”白筝抬起那湖水蓝的眼眸,看向他。
妃城烟一把抓住她的皓腕:“你累了是什么意思?”
“走不下去,不想走的意思。”
妃城烟的目光深了深,唇也不由地紧成一条线,看着她。
白筝目光坦荡地与他对视,很快妃城烟败下阵来,柔声一句:“白筝……”
白筝转身,不去看他的神情,抬头看着阁前的桃花,“妃城,我们相识六年,这六年来虽然我出卖了我的族人,但是每日我还是过得很快乐的。没有遇见你,遇见赢儿之间,我作为桃花渡的圣女日日受族人奉养与朝拜,带着守护这个古老族落的使命,我一直认为我的存在就是我的族人,我族的至宝,白莽族。时常,我会忘记我是谁,时常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孤独,寂寞……包围着我一段相当长,相当长的漫长时光。”白筝顿住。
妃城烟上前几步,从身后抱住她纤弱的身体,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她,她那双眼睛就像是千年的冰湖,不化。
“白筝,我想要你,我也想要天下。”
“若是二选一,你会选什么?”
一阵漫长的沉默。
白筝抬了抬头,看着这桃花,倏尔地笑了,那笑烂漫、灿烂、在和白赢那相似的弯弯眉眼里,跳跃了一片细碎的温柔光泽。
“妃城。”
“嗯。”
“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世间的情爱,原是如此般美好。
白筝的手中拿出一把锋利的镰刀状的月刀,就在她往下要刺去时,另一把匕首,在她之前,刺进了她的胸口。
她湖水蓝的眸子微微地颤了颤,顿住手中的动作,落了手中的刀。
血……一滴滴从她银白的衣物滴落,染了几朵泥土上的桃花瓣,点点缨红。
“也谢谢你,白筝……”身后的男子,在她耳边嗓音有些沙哑的低语呢喃着,就若他往日,在她耳边那说不完的令人心跳莫名的情话。
“为什么……”说出来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可是她还是想问。
妃城烟蒙住了她的眼睛,转到他身前,若往常一般,那长了剑茧的手抚摸着她的容颜:“我需要你的族人。”
“这样……”白筝天蓝湖水的目光带着伤痛和醒悟地望着他,她的手指托住了他的脸,抚了抚他的容颜,那动作仿若最后的道别。
妃城烟任她做着最后的道别,只是没有想到那熟悉而温柔的抚摸,最后到了他背后,一阵穿破头皮的痛……他的手在她的眼前颤了颤,低头,一把镰刀长的蟒刀已穿透他的胸膛。
“君在故我在,君陷愿同亡。”
白筝念出这句,血从她唇边滑落下。
“哇……爹爹,娘亲!”白赢恰好目睹了他爹娘互相残杀的一幕,打了个激灵,回神过来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柯佳也心不已地看到这一对璧人互相残杀……还不知作何感想,听到白赢的哭声,他叫他们爹,娘……一只手伸出去,当下从身后捂住了他的眼睛道:“白赢别怕,别怕……”
妃城烟和白筝显然没有想到白赢会在,转身两人俱是有些吃惊。而妃城烟的手下也赶来,手侧寒刀惊惧道:“主子!”看着白筝的眼神,有着浓烈的杀意。
“不要动他。”妃城烟见到,缓了一句:“她,只能死在我手里。”
“主子!”
“把白赢带走。”
“可……”那些身材十分结实的精兵犹豫着浓浓的担忧,只是妃城烟的目光,不容他们说不。低头,他们转身去抓那个女人的孩子!没错,那个女人的妖种,那个孩子并不是将军的!他们可以把他抓来,要挟那个女人放开将军。
白筝见他们去抓白赢,朝着柯佳喊了句:“壮士!带我儿走!”
这个“壮士”喊的柯佳头皮一麻,不过眼下形势不容他郁结,他抱起方才还活蹦乱跳,现下浑身打斗打得厉害白赢,担忧地看了那美丽的银女一样,朝着这白宫一处不容迟疑地跑去……
☆、佳落井,碧潭色
柯佳不知跑了多久,上接不接下气,她已没有地方可藏,带着白赢躲进了一口井里。还好她现在身子骨是凤上的,别瞧他长得一副弱美人样,体力倒是不小。若是她自己以前的身子,她真不知今天会不会被那群刀疤凶残的男子给砍成肉酱。
漆黑的夜,柯佳紧紧地抱着还在抖的白赢,一手攀在井岩上。上方,那追赶而来的人四下发出搜查的响声,刀剑晃晃。柯佳怕他们找到自己和白赢所在之处,将手指不断地往后退,额上一层层薄汗阵阵冒。
“滴滴答答……”的水声落在井里,发出清晰的声音。
柯佳困惑地低了低头,只见白赢正用手在抹泪,努力地咬着唇的可怜模样,努力地在克制什么。
“白赢?”
“呜呜……”小声的抽泣。
“你怎么了?”
“呜呜……”
“白赢?”
“哥哥……”
“恩。”
“好多血,白赢好怕……”
柯佳心一紧,低头瞧了他眼,想起刚才他爹娘血淋淋的凶残场面,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
“哥哥,爹爹和娘亲怎么了……”白赢水汪汪的异瞳眸看着柯佳。
“啊……”柯佳张了张口,又闭了闭,最后语重心长说了句:“小白球你记好了,最爱的人以后就是伤你最深的那个。”
白赢一脸不懂,柯佳表情因为支撑不住开始有些惨白,白赢赶忙用手抹了把泪,一手紧紧地牵住柯佳的袖角。
过了好半会,那群妃城烟的手下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柯佳仔细闻声他们终于离开,才奋力向上爬了过去。却在她一脸兴奋的出井后,抬眼,眼眸狠狠地颤了颤。
缘于井上那个狰狞的刀疤男人一脚狠狠地踩向她的手背,一阵钻心的蹂躏,“啊!!!!!!!”一阵噗咚声,落入井底。
上面,响起一阵阵阴险的笑声。
*
凤衿站在铁树下,仰头不语地瞧着这铁树已有好一会了,偶尔在这周围静静地盘转,一脸若有所思又抽神思外的样子。
月兮坐在一块石头上,啃着粮食,目不转睛地看着凤衿。
这铁树上的蝙蝠很快注意到二人,从树上轰下袭击,而凡是靠近凤衿的,很快不是被他给生生地撕碎,就是被他用短刀给一刀麻利地给解决。到了月兮那里,还没有靠近,便发出如婴如泣的声音,死在她身旁不远处,以至一些蝙蝠根本不敢再攻击他二人,朝着洞内飞去。
“你真凶残。”月兮半会静静评论他方才的动作。
凤衿不置与否,只说了句:“它们不属人间。”
月兮断了吃口粮的动作。
“你是谁?”
凤衿弯唇站定在那棵树下,抬头朝着这树,露出一抹很玄妙的笑意。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倏尔,他手上的短刀被他轻轻地推了一下,变成了一把长刀,凤衿一跃而起,月兮扬了扬头,因为那锋冷的刀光反射,不由地用袖口挡了挡眼前的视线。
她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女人”做了什么,只闻一声断裂的声音,然后便是,地动山摇。
*
苏珏被那群怪人扛到牢里半天不到,就十分轻松地越狱了。
一群白银人找不到他又不敢禀告,而且又听说妃城烟大人受伤了,找他们的神女白筝也找不到。他们都是一些很单纯的物种,一念成魔,一念也可成神。抓耳挠腮的摸样显得着急地笨拙而窘迫。一番转圈,几个看牢的白银怪人一合计,找了一个人先是假扮苏珏躺在之前的地方,然后另外几个人准备找神女替他们求情,让姑爷不要生气。
可是他们很快发现神女失踪了,小主子也不见了,几个白银都很奇怪,也很担忧。可是看看天色睡觉的点也到了,他们是一个很重视作息时间的上古部落,于是打了个商量,准备明天再去找那个犯人,至于神女,没有比桃花渡更隐蔽安全了,他们以为她只是在闭关的地方。于是大家都散伙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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