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嫔快跑了一半的距离了,阿木吉拉打定了主意,动作生疏地拍了下马背。
感受到了上面这个人的意思,马心惊胆战地迈出了步子,一步,两步,三步……
全场哗然。
“木才人根本就不会骑马!居然还去报名!”
“她在搞笑吗!”
“简直是愚弄大众!”
“……”
“太后娘娘?”子歆也是一脸诧异,她本来以为阿木吉拉只是技术不行,没想到真的是完全不会,俯身凑到太后跟前道,“这……”
太后也是惊诧,惊诧完了多了一丝欣慰,不错,虽然不会,但是坦坦荡荡的,没有半点畏手畏脚的小家子气,风姿一点也不比技术好的秦嫔差。若是她真有心机,那就应该拔下发簪插、到马背上,惊了马马就能跑快,这是下午‘无意间’透露给她的讯息。可是她没有,宁愿慢一点,也没有伤害马,很不错。
“娘娘?”明语完全没料到计划落空,为了让阿木吉拉摔下去,她特地嘱咐人在两匹马的马蹄上敲了钉子,若是木才人不喜欢第一匹,选第二匹也是一样的。谁知道那两匹马在这关节口一起病了,一匹都没用上!
贤妃倒是不怎么在意,眼底含了一丝嘲讽,道:“虽没摔下去,这样也丢够了人了。老天爷再怎么护着她,没料到她根本不会骑马,呵,皇上有多喜欢骑马,谁不知道啊?”
上首处的定兴帝愈看眼底趣意愈浓。
他为什么喜欢骑马的女人?
因为那种气节,带了儿女柔情的英气。
美人再动人,也只是皮相美。只有运动起来的美人,才是真正有灵气的。不论是跳舞,还是骑马,都能巧妙地将英气与灵气糅合进去,让他怦然心动。
时至今日,他才第一次认识到,有的时候,傲骨在,英气自然而发,根本不需要动。
这个木才人,当真是对得起她的封号。
——独独秀于林。
……
秦嫔听到了众人的哗声,又没有听到后面跟随着的马蹄声,心中诧异,正欲回头一窥究竟,抬眼就看到还在附近磨磨蹭蹭淡然前行的木才人,不由一阵恼怒。
她在前面拼死拼活,后面那个人竟根本不放在眼里?
忍下这口气,反正到了终点,算是她赢了,那些暂且不追究。等到她、等到她有朝一日……
总会给这些轻视她的人好看。
谁知眼前一晃,马匹不知怎的停下了脚步,巨大的冲力将她弹了出去,她翻了个身,倒在终点线前面一步之遥的地方,口腔巨疼,吐出一口血来,两颗小小的白色混在里面,那是……她的门牙。
秦嫔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阿木吉拉淡淡地收回精神力,继续前行。
优雅地、缓慢地,足足走了一刻钟,才走完一圈四百米的跑道。停在终点线上,诧异地看着秦嫔,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道:“秦嫔小主分明胜了,怎的还气得吐血了?”
“哈哈哈。”
定兴帝拍掌笑了起来。
刚才秦嫔倒下的时候,他就走了下来,众人都以为他是担心秦嫔,谁知这位手一抬,阻止了候在一旁的专门负责抢救意外事故嫔妃的大夫,饶有趣味在一边看着阿木吉拉坐在马上,明明心里害怕却佯装镇定(他自己这么认为的),通身大家气派完全不似宫女出身,又可爱又美得紧,如同那晚的舞蹈一样,是整个后宫最有趣特别的存在。
“来。”
定兴帝朝她伸手。
阿木吉拉脸上泛起一丝羞红,赧然地将手覆上去,嘴里道着:“皇上,是秦嫔小主胜了呀。”
“是。”定兴帝笑,“既然爱妃这样说,那就算做是她胜了好了。”
“那比赛……?”她似乎有些忧心忡忡。
定兴帝更是朗声一笑道:“你放心,朕断不会再让你出糗。”
然后瞥向长齐,“朕乏了,先去歇了。你让她们等秦嫔醒了继续比吧。”
长齐扶额,心中腹诽:“皇上您现在看起来哪一点像是乏了?假话能说得如此一本正经的也只有您了!秦嫔小主都成这样了还让她比赛的皇帝再找不着第二个!”但是面上还是努力带着微笑道,“是,奴才这就去说,您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自去宣旨。
定兴帝拉着阿木吉拉的手一直走,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暧昧道:“爱妃先去沐浴,还是朕先?这马场附近有温泉,不如一起?”
阿木吉拉眼睛一眨,似是有些不解道:“妾刚骑马其实也没出什么汗,不用沐浴。皇上您也没怎么动,现在也不需要去沐浴呀。为什么要去泡温泉?不是应该等晚上吗?”神色无辜又茫然。
一向拔得头筹或者表现最佳的嫔妃都会获准当夜侍寝的机会。
这已经成为惯例了,她竟不知道?
定兴帝含笑轻咬了下阿木吉拉的耳垂,道:“这和爱妃不会骑马,还要参赛的道理一样。”
第10章 拾
定兴帝生得俊美,眼含暧昧时更是一举一动莫不风流,一口温热的气哈在阿木吉拉耳垂,痒痒的。若不是她展开精神网想顺便搜集下他的表情信息,还真不可能发现定兴帝冰冷探究的目光。
这是什么意思?
阿木吉拉一凛。
脑海里飞快地回顾了下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好像自己并没有露陷。
那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和自己作对的嫔妃纷纷倒霉、这个皇帝就起了疑心么?按照本地土著居民的眼光看来,这个皇帝不问朝事,随心所欲,风花雪月,难道不应该算做是……昏君吗?这里的昏君,出门还会带智商怀疑不符合正常规律事件、而且看穿自己非原主的真实身份吗?
果然由地球星亿万年文化沉淀堆积下来的历史人物,很是不容小觑。
阿木吉拉肃然起敬。
“爱妃在想什么?”
定兴帝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阿木吉拉抬头,对上他的眸子,里面仿佛四月天的春风徐徐拂来,温和而又舒服,含了三分暧昧两分柔情,全然没有刚才冰冷的痕迹。
这个人物,很不简单。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怀疑自己,可是作为她附身原主身体以来,这么长的时间里,第一个用那样探究的眼神打量自己的人,阿木吉拉果断将其划入重点注意对象。微微卷曲的长睫毛轻扫了下,在精神力的帮助下脸颊渐渐爬满了淡粉色,低垂着眼羞赧道:“回皇上的话,妾并没有想什么。”
定兴帝轻笑,似是随意道:“爱妃害羞了?”修长的手指轻刮了下她的鼻子,“专程为了朕而去报名赛马,不丢人,你的心意,朕都明白。”
“妾……”阿木吉拉话语一顿,脑海里回放刚才的记忆,在某一处停顿下来放大观看,心下了然。原来定兴帝刚才走到终点之后,无意间看到报名册,她的名字处比别人多了一条线,询问之下得知是报了两次名、并且还想在比赛之前弃赛,心觉奇怪便派了长齐去打听,很快得知分别是贤妃的人和太后的人帮她报的名,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看了眼慢悠悠在跑道上走的她,眯了眯眼,冷笑一声。
就是这里了。
两种截然不同情绪的转折点。
阿木吉拉知道是知道了,但是完全没有看懂。
只恨精神力不够,不能读取人类的思想,否则她真想好好儿摸索下,这些人的喜怒无常都是为了哪般。
定兴帝看她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淡薄的雾气,神色茫然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脸颊上淡粉犹在,整个看起来真实可爱,不禁心头一软。想起刚才长齐说的事情,眸色又是一冷,贤妃派来的明语和太后派来的子歆么,若是不知她不会骑马,太后那里可以暂时不追究,可是贤妃……两匹在马蹄上动了手脚的马么,若不是你出的主意,那出主意之人死期将至,若是你……便叫你也尝尝这摔下来的滋味。
又来了!
阿木吉拉委实想不通自己哪里出了错,只好心一横,离了定兴帝两步,跪下道:“妾有罪。”
“爱妃何罪有之?”定兴帝一诧。
“妾明明不会骑马,还去赛马,丢了宫妃的颜面,更是丢了皇上的颜面。承蒙皇上不弃,妾内心惶恐,却不敢独享圣宠。请皇上治妾的罪,将圣宠留给真正实力最强的嫔妃吧。”
阿木吉拉这话说得自己也肉疼,可想来想去似乎也就是这一点做得不妥当。贤妃和太后她还是不要开罪的好,否则一个如乌鸦般聒噪,另一个的脑回路莫名其妙,均属于非正常人范畴,犯不着给自己找麻烦,反正皇帝也知道是她们做的了,不用再提醒一遍,一起抗下省事。
定兴帝却听得颇有些动容,看她低着头,整个人笼在宽大的骑装里,显得格外瘦弱娇小,忽然想起几个月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红梅凝霜而开,美人站在树下拨了朵小花轻嗅,回首嫣然一笑,整个人十分丰盈,脸颊上带了些肉,染了两朵红云,富于生机的美好。不由沉声道:“抬起头来。”阿木吉拉困惑抬头,定兴帝看得莫名一痛,脸颊上的肉消失了,下巴也已经变尖了,皮肤白晢许多,但没了健康的潮红,笑得没有那么张扬,添了许多谨慎的因素。被自己忽略的这几个月里,她究竟受了什么苦?那样风姿卓越的女子,自己怎的就全然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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