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倒是和心里想截然不同,段皓庭从袖中拿出了两个首饰盒子递给了穆清风:“听说今日彩蝶郡主派了她贴身婢女进府给表弟庆贺,表哥身无旁物。自然不能和郡主之尊相比,只有一些上不得台面黄白之物,还望表弟笑纳,今后对表哥多多提携。”
准备靠进士那一刻穆清风便看到了这一日,接礼物盒子动作无比自然。“表哥说笑了,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气。日后有什么为难之事管开口。”他知道这位表哥历来大方。想必出手不含糊。
“这我就放心了!其实今夜来除了恭贺表弟进士及第,另外还想向姑妈辞行!”段皓庭想着沧澜溪和杨若兮隔岸相望庄子,心里迫切之情难以言表,恨不得今晚便能离开穆府。
想要离开穆府不仅是一个段皓庭,还有桃夭院中跪穆元阳身前穆子墨!
“你说什么?”穆元阳则恨不得自己今晚没来桃夭院。
“儿子求了皇上派官之时能将儿子外派,哪怕做个县令也无所谓!”穆子墨跪得笔直,从知道自己高中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已经完成了柳姨太太多年心愿,他也该完成自己心愿了!他不喜欢困于一处,不喜欢和穆家这偌大家族绑一处。
“你想过你姨娘和你年幼弟妹没有?而且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好好成个家!杨氏已经和你二哥和离出府,彩蝶郡主那边如果没什么意外我想你祖母生日前定下她和你二哥婚事;有逍遥王府名头前,你也能跟着寻一门好亲事!”穆元阳也不唤穆子墨起身,甩袖坐到了柳姨太太让出位置上,重重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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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继续码下一章,爱瑷不是灌水,只是想证明穆家人那种反复无常……
算了,偶继续码字,只希望大家别失望弃文
176 新的生活
比起大太太来,柳姨太太至少算是个合格母亲!穆子墨吞吞吐吐说了他打算之后柳姨太太便打发了丫鬟婆子带着兴奋穆瑶娘和穆子析去了别处,以至于穆元阳到桃夭院后长驱直入,正巧听到了母子两个争执。
听到穆元阳打算,柳姨太太也擦干了脸上泪珠继续劝穆子墨道:“子墨,姨娘不会求你一定要借逍遥王府权势,可你不能辜负了人家卢小姐一番美意啊。”
穆子墨身边小厮点墨是亲耳听到卢家小姐和自家少爷说什么话,一五一十给柳姨太太学了一遍,聪颖柳姨太太如何听不出卢芳菲话里话外对穆子墨倾慕,若是穆子墨真求了皇上将他外放,这亲事定然成不了!好穆子墨也说了,皇上还未决定要如何安排此次上榜诸人,外放什么容琼林宴之后再议。于是柳姨太太便故意穆元阳面前说了以上那句话。
果然,穆元阳听到“卢小姐”三个字精神一振:“哪位卢小姐?可是今日曾朱雀大街拦着子墨说话那位?不知那位小姐门第如何?”
“父亲,今日朱雀大街拦着子墨说话小姐不过是问路而已,还请父亲莫要让子墨太过难堪。”穆子墨温雅脸上出现一丝急迫,卢芳菲好意他心领了,但确实不想让父母掺和进来。
可惜他低估了柳姨太太望子成龙决心和穆元阳攀龙附凤虚荣心。柳姨太太是见过卢芳菲,而且还知道卢芳菲对自己儿子怕已是情窦初生,当下带着得意语气对穆元阳说道:“老爷有所不知,这位卢小姐也是京城八雅中一位,祖父乃是当朝明心将军,父亲统领着京城禁卫军,兄长目前是从五品轻车校尉。卢小姐年方二八。允文允武,和咱们子墨正是良配。”
“姨娘……”穆子墨阻止不急,只能看着他那长年他面前皱着眉头严肃万分父亲像是听到了什么喜事,乐得一掌拍了大腿上:“难道杨氏真是咱们穆家灾星,刚刚和离出府便有如此好消息出现!”
“子不语怪力乱神,父亲你怎能如此说。”穆子墨瞠目结舌,却是不知道刚被圣旨压得喘不过气穆元阳此时得知自家就要跻身真正权贵人家行列有多解气,也幸好他没有心脏病,否则乐极生悲也说不定。
“不说就不说!子墨,既然有此际遇你断不可错过;外放之事你莫再想。为父自然会替你安排。”穆元阳极为满意拉过柳姨太太手轻轻拍了拍,见着她如雨后芙蓉般脸庞心下一动。
穆子墨见状只能喟然一叹,行了一礼道:“夜色渐深。儿子告退。”
——
一处地方一处风景!此时杨若兮已经带着秦妈妈母女俩和翡翠直接从花园小门进了杨府,第一件事便是吩咐了春生道:“封了这道小门,今后可是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了!”
第二件事便是扯着杨思睿胳膊上软肉就是一阵骂:“思睿你太浪费了!圣旨这么好机会怎么就只是给我求了个和离呢?为何不求圣上允许爹娘回京!”
“姐,你顺利和离了!今后思睿养你。”杨思睿眨巴着星眸。也不喊疼,就那么望着自家姐姐由心而外松泛脸孔微微眼热,眉心那颗朱砂痣尤其可爱,看着分明就是个小少年,却已是顺和朝堂堂状元公了!
杨若兮听着这简单话语鼻子猛地一酸,手上也松了力道:“谁要你养?”
“不要我养?那你想要让谁养?”杨思睿想起段皓庭离开时意思不明一番话来。“姐姐要是再嫁可有什么人选?”
杨若兮手上力道再紧:“成亲是错误,和离是醒悟,再嫁是执迷不悟,单身才是大彻大悟!告诉你,姐姐有嫁妆铺子、有庄子,难道还怕养不活自己?再说了。若是爹爹那边消息属实,那可是一本万利好生意,难道还怕养不起我一个闲人?你说吧,是不是嫌弃姐姐了!”
秦妈妈和翡翠已经渐渐习惯杨若兮这样一会儿冷若冰霜、贞静娴雅,一会儿风风火火、雷厉风行。见怪不怪一人拎着两个大包袱往正厅走去。
杨府这边本来就只是一进院子,五间正房。两间偏房加厨房、浴所,早布置地方时候杨若兮就留了一间偏房出来,此时正好入住。
“秦妈妈,东西先不忙收拾,今晚暂且混过去,明儿拿回了嫁妆咱们都搬到沧澜溪庄子上住着,这边找中人出租出去。”沧澜溪那边景色优美,杨若兮可是打算长住。
“ 沧澜溪庄子还没收拾好。”杨思睿仗着年纪小,从杨若兮手底下逃出来后大步往书房跑去:“慎哥、鸿雁、鸿书,都已经是进士了干嘛还要抱着书啃,姐姐回来了。”
“若兮回来了,和离还算顺利吧。”杨慎温和笑了,杨鸿雁和杨鸿书则是一脸好奇。
没有看到一丝不屑和不赞同,杨若兮心里比吃蜜还甜,前世汲汲营营,身边来来去去全是些过客,何曾体味过亲情温暖;想不到这辈子倒是沾了这身体主人光拥有这么多毫不作伪亲情,她心里发誓,定然要越活越精彩,也要力让这家人过得越来越好。
“当然顺利了,也不看看有什么依仗。”杨思睿一旁咋咋呼呼解释着:“赶紧进门再说吧,这京城天气真是讨厌,都六月了晚间竟然还有些凉。”
“嗯,进来咱们也好商量着怎么写家书将这件事好好说道说道!当年穆府老太太可是答应过咱们爷爷会好好待若兮……”说到一半,杨慎才醒悟过来好似说漏了嘴,见到四双不同眼睛,同样好奇眼神微微愣了愣,随即一笑道:
“罢了,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也该让你们大家都知道了!”
杨若兮只是觉得有些东西懵懵懂懂,想来是以前杨若兮懦弱胆怯不求甚解,现听杨慎从头到尾这么一说才算是知道这宗亲事始末;还有杨家老太爷死并非如外界所猜那么简单。
当年杨老太爷德高望重,门生遍布朝野,家族繁茂,盛极之时旁支亲属便有上百家来投;看似风光无限,实则苦内心。家族一大,人一多难免良萎不齐,作为家主杨老太爷为官清廉,如何容得这样事情发生,无奈多年下来已是抽身无望。
就此际,杨老太爷偶然查出身体有恙,或许命不久矣,恰逢皇上当时正想着怎么震慑越来越张狂两位皇子,杨老太爷一合计,干脆只和自己三个儿子说了实话,之后便和皇上合演了一出大戏;杨若兮虽然不是老太爷手中戏子,但也算是一个败笔;当时布局太过匆忙,事后杨家三兄弟必定要受些连累,想着杨若兮身体太弱,杨老太爷便想着给她找个良人,有穆家老太太杨氏再三保证,老太爷做主选了穆家,谁知棋差一招,还是让杨若兮受了三年苦楚。
杨慎三言两语说完了旧事,抱歉看向杨若兮:“若兮别怪爷爷,那时候他老人家想事情太多,未免思虑不周;后来探听到穆家被贬株洲,爹爹和二叔便有些担心你处境,曾经派了人花费了半年时间来回株洲,可那人连株洲刺史府大门也不曾进得。”
“爹爹也派过人去株洲打探过姐姐消息,同样没进得刺史府大门,他还株洲守了一个多月就想给姐姐送进去一封信,谁知被人给打得半死;娘亲知道后近一年没理爹;后来还是爹说姐姐身边有秦妈妈,又有巨额嫁妆傍身,定然不会被欺负了去。”杨思睿毕竟年纪小,说着说着眼中就见了水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