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盘鱼肉众人分食也是够了。孟古青有意的瞧了瞧顿珠,却说道:“顿珠姐姐说过对鱼肉过敏,我便不分予你了。”
只是借口罢了。顿珠会意的点头,却露出可惜的眼神应和:“奴才好想尝尝,却没这福呢。太子妃便赏奴才一些香茶吃罢,奴才听说宫里的茶很细腻养人的,奴才也想带些回去给额吉。”
孟古青便又道:“我正要送你。来人。”
吉兰捧着厚实的茶包冷静的走了进来。
她倒惊得许多人都发出诧声。
吉兰绝不该在这里,那“茶包”却是博礼交给她,要她放在云都马队的草料里的毒药。这样的份量已可使得马和接连成片的死去。原是商议在事发后便是捉拿到博礼面前,博礼会好好审问以示大义灭亲。却教孟古青成了罪人。说明是她在指使下人报复云都和土特谢汗部。
在座的女眷们都是人证,便是亲人的证词最是管用,孟古青便是不能分辨了。
云都和特木尔才经过美人计的好处,必然会相信博礼的话。却只针对孟古青。孟古青和索伦图便是很倒霉了。到时争斗起来影响朝廷,怕是皇太极便不得抹了索伦图太子之位。
这便是博礼的想法,也觉得很得便宜。
但为何吉兰会好好的在这里,且没有动手呢。
这会儿便不止是博礼害怕,女眷们便是都要怕死了。
孟古青示意她们动筷,但有找借口也说过敏不肯吃的,她却不理会了。
乌拉氏没眼色的哀求着:“太子妃,看在我是您阿玛女人的份上……”
孟古青只当没有听到。旁人却暗笑了起来。心想嫡妻的女儿如何会疼惜庶妾,真真自找。
众人便是被强迫的去吃鱼,却是抱着将要被毒死的心。眼泪汪汪。
博礼怒火充盈的斜了一眼。护卫她的亲卫就要动手。
可是这会儿帐外的步子声也是越来越多了。原是济尔哈朗派来的,发出轻微的喝声应和,为着人多。已是极有威慑力了。
博礼才明白被围剿了。她这点可怜的人数只是笑话罢了。便又冷笑着想,倒不要紧,还有满珠习礼。却不知道便是满珠习礼,也是随着吴克善那一边,并不会为她的荒唐助益。
这会儿他们都不来,便是方便孟古青动手罢了。孟古青只说请大家吃菜,却也是在行使着逼供的事实。
吃了鱼肉的人便是接二连三的腹痛起来,便是觉得自己要死了,忙着哀求孟古青饶命。孟古青偏不以为发生了什么,便是不理会。可怜这些人只好自己引着话题。说起博礼的陷害。
这会儿还只有博礼坚持不吃鱼肉,无事。为着众人揭发也没有办法了。永安和雅图身为公主,可怜真是自己跑去孟古青面前跪下,拉着她的胳膊求说:”“好妹妹原谅我们吧,我们原是不该糊涂的。这事是玛嬷自做的,是她要在草料里下毒嫁祸给你。如今吉兰在这里,你必是已经知道了,我们自己也愿招认,求你原谅我们吧。我们不要死啊。我们到底是皇上的女儿,你真的敢杀了我们吗。”
孟古青冷漠的甩开了手。
永安和雅图便知说错了话,孟古青敢逼她们吃河豚必是敢杀的,如何求饶却说糊涂话,忙又说:“我们不是这意思,只是求妹妹开恩,我们是外嫁的,不比你太子妃尊贵,还请您原谅。我们有劝过玛嬷不要动手,是她自己一意孤行和我们没有关系啊。”
都是瞎说,若真是这样,也该报给孟古青才是。孟古青讽刺的笑了:“我这里倒不曾得到两位姐姐半点援助呢。这样也算是向着我吗。便不是为了我,你们身为公主发现有人不顾大局伤害朝廷,难道竟不知该怎么做?如今这样死了,倒是便宜了,不用担心我在皇上那里如何回话。”
匿而不报也是同罪,真落得谋反罪,便是更惨的下场了。但永安和图雅舍不得就这样去了,因又说起往事。全是博礼如何助着福临暗害于她。旁人吓得目瞪口呆,也是效仿着但有知道的全都说了。为着诚意和存证也写了供词。
博礼孤掌难鸣,拼命阻止也没有效力。便是羞愤的骂孟古青:“你你这样待我,却不怕违了孝道吗。便是你自己不要脸面,也该顾着有客在这里。你在对自己的亲人用刑!你丢的是科尔沁的脸啊!你不怕云都亲王知道吗,那时候你便是再后悔也无用处。”
这话正该问博礼才是。孟古青因拿眼神点了点顿珠,顿珠便向博礼道:“贤妃娘娘倒不必担心,我的阿爸和兄长都是醉着的,余下的人我们都不许他们过问这里的事,今夜的事便是我知道罢了。我也是太子妃的证人。 我会证明意图伤害两个部落利益的人是贤妃,不是太子妃!贤妃就不必再费心颠倒是非了,不是每个人都像您这样自私愚蠢,您还是担心自己的下场罢!”
第四百六六章 胜机
一旦招了,闲话便是无用了。博礼无力阻止小辈们出卖她,自己倒是可以不招供。但是为着许多人一齐作供,且是顿珠也参与进来,她慌乱了。她原想着众怒难犯,偏是弄到这尴尬局面,便是强拿孝道来压孟古青也是不占理的。吴克善等人总是不来,便也是一种态度了,没有人管她,她便只好自救罢。
出卖博礼的人越来越多。博礼便是强撑着也是渐渐滴下冷汗来了。孟古青倒也不迫她,等这些人画押之后,便是各自归守原位。为着不得出入,博礼竟想个法子引吴克善等人到眼前来,用他们挟制孟古青,便扶着头叫疼。
孟古青也知道她是想这样做,便教赛罕去看她,又说:“玛嬷不要急,赛罕会耐心照看你的,只是这样一来,倒没有工夫教她调配解药了。家丑不可外传,你们自己坚持着罢,合该一个个都是孝顺的,既是招了,死了也不冤屈。”
服了河豚肉的人们便是大惊失色,顾不得孝道竟去争抢赛罕。博礼见着哭笑不得,也是很生气了。无奈的向孟古青讨饶道:“本宫便认这一回错罢,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么多人难道竟全死了不成。便是你敢动她们,难道连我也不放过么。我可是你的亲玛嬷!”
孟古青笑着回答:“原是我不知道您是我的亲玛嬷呢。玛嬷拿这手段害我时倒不记得我是您亲孙女了吧。我们便不如从小在一起的亲近,难道就值得你要我的命么。你就是要害我一个也就是了。连整个部落也不顾,亏得人们这么爱戴您,您怕也是不能心安理得罢?顿珠姐姐就在这里,你再如何说得出是我害他们的话来!”
博礼还未答话。已是有人抢着替她认罪。还是雅图和永安,她们是身份尊贵的公主,她们先是认了,旁人也就跟着效仿。乌拉氏也是抢着认。认罪声和呻吟声混在一起,倒是很有意思。博礼看着这些叛徒,便是想起她们一齐说要站在她这一边的情形,感慨颇多。
图雅收好了各自的供词,清点之后便对孟古青说是可以了。这会儿博礼很是泄气,却也望穿秋水的盼着,寨桑是必不会管她的。她早就放弃了。却希望吴克善和满珠习礼那里可以快些过来。
帐外的应和声更强了些。暗示那边已齐备了。孟古青同意。图雅便出去请进来。原是济哈朗到了。他先是仔细的照看里面,看见女人们都东倒西歪,只知道乞命求饶。一点儿端庄也不见了,冷笑着抹了抹袖子,绷紧双肩走了进去。
那些女人们倒是把他当成了救星,也不顾得有没有交情便齐声呼唤着,想让他帮忙。济尔哈朗却去瞧博礼。博礼面对着大家的指责,却是视而不见,动容的问孟古青:“就看在都是亲人的份上,饶了她们罢。有什么错处本宫来担当便是了。你想要什么本宫都答应你,只要你不杀她们。”
博礼抬袖抹眼泪,作得十分可怜。倒似是被迫了。故意做得给济尔哈朗看。可惜济尔哈朗早已识穿她的真面目,淡淡的笑一声,便是吩咐进来。
斯琴亲手押着卓木娅,还有济尔哈朗的亲卫跟着,便一齐都是证人了。为着卓木娅去查找吉兰的下落,看她有没有在草料中下毒,却是被他们拿住。
到这会儿,博礼已是明白吉兰出卖了她,所以孟古青才会这么顺利的拿住了她们的错处。不过她相信卓木娅不会轻易说实话,便是还抵赖着:“凭你们怎么样,本宫是宸妃的亲母,是太子妃的玛嬷,你们胆敢动武伤我不成?”
孟古青转眸去瞧她,却只笑道:“玛嬷言重了,我怎么敢伤害您。只是诺敏妹妹远在宫中,若是我们有事请教,怕是您也拦不住吧?”
博礼一怔。她确是忘了诺敏。如果孟古青真的要伤害她,真的是没办法。可是也逞强的笑了笑:“她终是郡王的福晋,你怎么敢动她?我不信。”
“动她的不是我,是太子和皇上。”到了这会儿,也不必再忍让什么。孟古青便是说道:“玛嬷也知道小八派了许多信鸽来,您想知道我是怎么回讯的?”倒是说谎话,这里的事没有平定下来,自然是不敢报给宫里知道的,便是真的平定了也要小心用词,不能惹得小八为它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