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看!阿夏!这就是证据!我没有骗你!”檀舟气得简直要发疯了,而孟青夏,显然也有些惊讶地站在那,一时间,刷刷刷,不少目光全部朝她们这看了过来,让孟青夏都感到有些尴尬,不及檀舟那样火冒三丈,气得跳脚,孟青夏只是抬起沉静漆黑的眸子,在这热闹的宴席上,目光穿过那些令人血脉喷张的女郎的身躯,看向了正在谈话的白起和凤眠。
凤眠显然也是吓了一跳,看起来也有些慌慌张张地向白起道歉,然后便丢下了自己的部下,匆匆朝这而来,见了孟青夏,风眠那略有些慌张的神情才有些尴尬地一敛,轻咳了几声,装模作样地抬唇笑道:“看来又是檀舟胡闹了,还劳了‘青夏大人’您看笑话了。”
孟青夏动了动嘴皮子,也没有说话,她可一点也不同情凤眠,说起来,她和凤眠也算有些交情,孟青夏对这两面三刀的狡猾狐狸可没什么好印象。
不等风眠再说话,檀舟便已经气呼呼地抱住风眠想要揽她的手,放入嘴里就狠狠咬了下去,凤眠的表情是哭笑不得,可又顾及檀舟的身子,既不敢躲也不敢避,只能任由她咬着,然后好声哄道:“檀舟,别胡闹了,小心气坏了身子……你吵着闹着要来,我以为能让你高兴呢,怎的还将你气成这样子。”
檀舟松了口,哼了一声:“你还说!你骗我成了大胖子,自己却偷偷藏了这么多美人!你想干什么!想让她们都变成胖子,给你生小孩吗!”
“你……胡说什么。”凤眠被檀舟说得一愣,然后简直是哭笑不得,他的模样,看起来还真有些童叟无欺,无辜得很:“有你在,我可不敢做出朝三暮四的事,那些女人哪里是我敢碰的,乖,别气了,该气得肚子疼了。”
檀舟可不信他的花言巧语:“我不信!你不敢碰她们,那你千里迢迢,还带着她们做什么!你以为藏起来我就不知道了!”
“这……”凤眠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孟青夏一眼,然后又看向正气得跳脚的自己的小妻子,他忽然目光有些闪烁起来,压低了声音:“那些女奴……不过是奉给白起大人的罢了……”
“哼,我才不信!你说是奉给白……”檀舟仍是生气地重复着,但很快,她便回过了神来,那表情好不精彩,怒火几乎是瞬间消减下去的,然后竟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凤眠,又看了看孟青夏,都有些结巴了:“阿,阿夏,不,不是……”
脾气骄躁野蛮,被宠得即便是快要为人母亲了,却仍是一副小孩子脾气的檀舟也知道自己是闯祸了。
孟青夏的表情也明显是一愣,但她的反应却比檀舟要平静得多了,她往白起那而去的时候,檀舟还想拦着,却被坏心眼的凤眠给一把搂了回来,俯身在他的小娇妻耳边低语道:“乖,我的檀舟,别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这很符合凤眠一贯喜欢袖手旁观、隔岸观火的作风,但檀舟却有些担忧:“可是……说不定阿夏会和白起大人吵架的。”
凤眠无奈地搂着自己的小娇妻,不让她上前添乱:“英明神武的白起大人,怎么会连自己的妻子都搞不定呢,你还是别上前‘帮忙’了,肚子可是饿了?既然来了,就待在我身边吧,你的父亲也很想见一见你。”
凤眠说话的口吻温柔,就连檀舟都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点了点头,心中虽仍是担忧,但还是乖乖地被凤眠牵着手往大殿另一个席位走去了。
……
孟青夏还未来到白起身边,白起就已经在人们自动让出的一条道中朝孟青夏走了过来,孟青夏抬起头看他,白起那性感的薄唇便已微微向上挑着,狭长幽深的眼眸似乎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很自然地探出手,将她因为刚才跑得太快,而有些凌乱地粘在脸上的碎发给别到了耳后:“怎么了?我以为你和檀舟待在一块,该有说不完的话,不会有空跑到这里来了。”
白起的动作仍是自然而温柔,极少见到白起大人和青夏大人独处的在场的大臣们自然是惊呆了眼睛,这里还有不少人根本没见过威严霸气的白起大人这样温柔的样子。
但大概就连白起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一番寻常的话,听到了孟青夏的耳朵里,竟然成了别的意思,她轻轻地别开了脸,避开了白起的手,虽然没有像檀舟那样大吵大闹,但孟青夏的脾气可也好不到哪去,她微撅了嘴,目光看向了那些因为白起的离开而有些不知所措的性感妩媚的女人们,嘴里说道:“你当然是不希望我跑到这里来的。”
白起闻言,竟也不恼,湛蓝莫测的眼底蓦然地扫过了一抹玩味,然后意味深长地挑高了唇,他的手指捏住了孟青夏的下巴,旁若无人地,轻轻地将她别开的小脸抬了起来,面向了他:“谁又在你面前胡说些什么了?嗯?”
孟青夏想要躲避的时候,白起的那张俊脸便已经忽然在她面前放大,他嘴角的笑意分明是更深了,说话时,温热的呼吸便轻轻撩动着青夏粘在脸颊之上的发丝,似乎彻彻底底被这个小女人给取悦了。
卷四 003 青夏糟挟
“自然……是凤眠亲口说的。”孟青夏的目光闪了闪,似乎也觉察出哪里不对了,那表情可精彩得很。
“凤眠?”白起闻言,勾起一抹轻笑,然后起了身,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的弧度竟然还有些危险和莫测:“凤眠这般惟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让我很是担忧我们的盟友葛国的安宁……看来我们远道而来的朋友,近来有些太清闲了。”
“白起?”孟青夏眨了眨眼睛,不知白起这话中的意思,只觉得凤眠要倒大霉了。
白起笑了笑,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牵了孟青夏的手:“让你陪着檀舟那丫头,恐怕该饿了?”
说来也的确如此,檀舟虽将为人母,却一刻也没静下来过,孟青夏担心着她那顶着一个大西瓜一般大的肚子,自始至终都提心吊胆着,纵然那宴上的食物再好,哪里会有工夫用食?
孟青夏就坐在白起身旁,侍女用匕首切了肉奉到了孟青夏的面前,瓜果美酒也一并堆了一堆,大殿之上的狂欢仍在继续,那些西域女郎却也是一个个精明的,在大殿中央热舞着,时不时给那些大臣与勇士们斟酒谈笑,热闹得很。
孟青夏倒不怎么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时不时也有年轻的勇士唱了祝酒歌要向她劝酒,也皆被白起淡笑着拦下了。
孟青夏坐在白起身旁用食,那热孜孜的冒着油花的羊肉便沾了孟青夏一手的油,白起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安安静静在他身边进食的模样,偶尔会亲自将擦手的巾布递给她,白起好想对那宴上的狂欢也不怎么上心了,只专心致志地“侍奉”起她用食来,这好像也成了他其中的乐趣之一,直让殿上的那些大臣们看得目瞪口呆,惊愕不已,反倒是孟青夏,她病了那么久,白起也时常这么亲自“侍奉”着她用食用药,竟也是习以为常了。
此刻白起也正随意而慵懒倾斜地靠坐在那,一只手支着头,性感的薄唇微微向上挑着,蓝眸深邃且温柔地落在身旁的那小女人身上,即便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俨然都是一道让人挪不开眼睛的风景。
“白起大人。”就在此时,风尘仆仆从外而入的湛穿过了这歌舞声宵的大殿,直往白起所在的上位而来,湛显然也没有料到孟青夏竟然也在这,他愣了一愣,然后才有些神情古怪地看了看白起,又看了看孟青夏:“青夏大人。”
见是湛来了,白起淡淡地抬眸,不冷不热地扫了他一眼,然后收回了支着头的手,负手起了身。
只见湛神色一敛,来到白起身旁,然后压低了声音在白起的耳侧低语了几句:“白起大人……”
孟青夏抬头,黑色水眸里也是一片茫然,大殿上热闹得很,酒过三巡,人们的兴致都很高昂,大概也极少有人会注意到湛的进入,孟青夏也听不清湛在白起的身侧低语了些什么,这里吵得很,且湛也明显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的。
白起面上的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嘴角仍是噙着那淡薄的弧度,回过身来看了孟青夏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嘱咐了一句:“我去去就来,乖乖地待在这,若是累了,就让人送你回寝殿。”
“白起?”孟青夏也起了身:“发生了什么事?”
看孟青夏这紧张的样子,白起却是笑了,他看上去云淡风轻极了,不像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只是好笑地丢下了一句“不过是处理一些小事,我很快就会回来”,说罢,又叮嘱了湛和孟青夏身边侍奉的那些侍女几句,这才自殿侧离去了。
虽然白起说了,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孟青夏心中却莫名地生起了一种古怪的感觉,最近这些日子……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孟青夏近来是大病初愈,待得久了,本就有些累了,再加上刚才在白起的纵容下也喝了一点果酒,此时的孟青夏已经是兴致缺缺了,哪里还能待得下去,便命人送她回寝殿,湛大概是因为白起的嘱咐,是亲自护送孟青夏回王城东面的寝殿方向去的,虽然在王城里他们倒是无需担心孟青夏的安危,但今日毕竟是位款待远道而来的客人而设下大宴的日子,保不齐会不会有人因为喝多了久而失了礼数,冒犯了青夏大人也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