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宫殿也被毁掉大半,侍卫们依旧尽忠尽职巡逻着,只是配上布景版怎么都显得怪异。与奇怪的背景相比,侍卫们看起来精神十足。
“他们看起来很有干劲啊。”宁童悦压低了声音。
“因为有奔头,其实他们罪责难免,让阿尔杰刺杀了安格斯艾尔是大失责,可有了更大的替罪羊,雷蒙德免去了对他们的处罚,但下一次犯错就要连着之前的错一并处罚。”
宁童悦暗中咋舌,她诧异地看着林森:“这是威胁吧?”
林森挑挑眉:“恩威并施懂吗?雷蒙德下的每一道命令,都严格执行了,他所做的许诺,也都实现了,人们愿意相信他,自然有干劲。”
宁童悦沉默了,侍卫看到了宁童悦和林森,点点头也就走开了。
“雷蒙德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赦免了处于中心的所有人,取消了原先中心居民的所有特权,杀死了所有在动乱后试图的暴民。雷霆手段,称得上恩威并施。”
林森的神情认真,宁童悦默默思考了起来,最后她好奇地开口:“如果安格斯艾尔还活着,他能不能做得更好?”
林森摇摇头,安格斯艾尔……单纯从作风来看,他确实比雷蒙德善良,可善良并不一定能解决问题,阴暗面的阴影超乎大部分人的想象。
“安格斯艾尔的话,他活着就是人类的楷模,他坚信人类能靠自己的力量摆脱神的压迫。雷蒙德的方法更可行,但安格斯艾尔的想法实现改变会更彻底,孰优孰劣不好判断。”
宁童悦并不理解,两人交谈中不知不觉走到了宫殿的中心,这里还算完整,所以被用来作为临时的权力中心。
走到这里几乎看不到仆从,宁童悦不知道仆从们去了哪里。走到大厅外,还没进门,宁童悦就听到雷蒙德虚弱但颇为嘲讽的声音。
“想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想要的话,就不要多言语。”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欺凌?甚至看着他们死?”
“那就看着!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你掌握不了国王的权利——国家会因为没了正统的掌权人动乱,比起动乱,牺牲你一个人很划算。”
宁童悦停下了脚步,雷蒙德——做的很对,政权更迭不可能太平,何况还有神的存在,谁知道换了一个国王人类会变成什么样子?
“顺便一提,如果你的孩子没了,不用等其它人行动,阿尔杰和范伦特恩之中一人就是你未来的丈夫。”
雷蒙德面无表情,诺丽女神已经被彻底激怒:“你——”
“情情爱爱解决不了问题。”雷蒙德一点都不关心女神的想法,他用力撑起身体,光是站起来就已经不停喘气,“不用同情中心的人,他们只是还债而已。”
即使身体虚弱,但雷蒙德气势依旧,宁童悦目送雷蒙德离开。她望向了林森,雷蒙德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森叹了一口气,他不想多干预,既然小女友这么期待,点播两句也无所谓:“雷蒙德是为你好,他的时间不长了,再像这样操劳下去,三年之内他必然灯枯油尽。”
女神意外看着林森,她声音颤抖起来:“你说什么?”
林森眼神犀利起来:“不要同情他,雷蒙德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人必有生老病死,就连神也有终结的一天。雷蒙德自己可不在意,他早就将生死置于脑后,但他会为了人类的未来尽可能活下去。”
宁童悦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事实时还是震惊了,用生命换未来……雷蒙德值得尊敬。
权杖中的安格斯艾尔钻了出来,他满脸担忧:“老师他……我对不起他们。”
“不,你做到了最好,做到了你能做的。”宁童悦看着安格斯艾尔,他的品质——绝不会被时间磨灭。
安格斯艾尔失落地笑笑:“还是我的错,虽然记忆不全,但我大概记得,国家的财政入不敷出。以往积攒的财富在短时间被挥霍一空。”
女神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们,她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林森面无表情:“不是你的错,神的供奉少不了,中心的居民不事生产,养着巨量的无用之人还能积攒财富,皇室很拼。”
宁童悦吞了吞口水:“钱是怎么没得?”
林森耸肩:“被附身安格斯艾尔的神挥霍掉了,安斯艾尔的死因就有他阻止那位乱花钱,毕竟当时安格斯艾尔和安斯艾尔的权力相当。”
安斯艾尔更倒霉啊,宁童悦更同情起三皇子了。置于女神的想法,她理解了,但不赞同:“女神,钱花光了很严重,不能再养无用之人了,要开源节流。”
在实验室呆过,想想高昂的材料钱,宁童悦至今敬佩师兄,从不浪费一分钱。女神还是一脸茫然,林森笑着看宁童悦:“她不知道什么叫钱。”
宁童悦惊呆了,女神不知道什么叫钱?仔细一想反而很合理,她怎么需要钱?不知道正常,太正常了,可这种存在成为了拥有权力之人,才恐怖啊!
“你怎么笑的出来!”宁童悦生气了,同时更加同情起雷蒙德,范伦特恩因为先天的缺陷,不适合成为智将,置于阿尔杰……先让他躺着,被范伦特恩弄成了脑震荡……致命伤反而不严重。
林森立刻收起了笑容:“中心的人口不到一成,中间地带有至少五成人口。边缘居民习惯了,雷蒙德做出了保证,他们也决定第一年如同以往混过去。可中间带混不过去,一半人吃不饱,再发展下去就是□□。”
林森明白得讲得更清楚些:“如果中心人口没减少,那么倍于中心的人将饿死。某种意义上当日神的迁怒减轻了压力。死亡你懂吧?即使现在,中心的居民还不事生产,雷蒙德不会护着他们,没了特权,去生产还是饿死,雷蒙德给了路,也给了选择权。
同时,神的供奉没了,包括你,你的待遇就是普通孕妇,连仆从都被遣散回乡了,这里的侍从轮班倒,另一半现在在种地呢!”
女神的表情明显不好起来,她两眼泪汪汪,宁童悦觉得林森的话重了,但他说的都是实话。
“想要守护人类,不是说说,要有坚持下去的决心!”这也是宁童悦自己的心声,她有林森包容她成长,女神也有安格斯艾尔和雷蒙德!
“所以,不管是为了你,为了雷蒙德,为了安格斯艾尔,不喜欢阴暗面也要去接受,不喜欢牺牲也要做出选择!”说到最后,宁童悦几乎是吼出来的。
安格斯艾尔也看向了女神:“不用担心,我会陪着你,雷蒙德也会尽心教你。”
林森意外地开口了:“有更好的人选,她的哥哥,虽然被众神驱逐,他反而学会了更多。现在他就在中间带施药救人,也能减轻雷蒙德的负担。”
宁童悦身体整个僵住了,他不早说!
林森有一次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但宁童悦看他隐约能看到黑色与愉快:“范伦特恩在找大户打秋风,女战神看着他防止过火,她还是忘不了爱神的话。”
☆、机甲大赛
重新踏上了蓝水周星,宁童悦又陷入了繁忙的应酬中,明面上林森带着她度了假,玩了整整一个月,宁童悦差点被打上玩物丧志,沉迷男色的标签。
当然这些都是琪琪语,她不高兴了,实验室诚心邀请宁童悦,结果她的好朋友差点放了鸽子?
要不是她及时回来了,琪琪要揍她一顿,管她是不是赞助人呢!宁童悦看到机甲大赛的门票,当机立断,既消除了琪琪的怒火,也能当放松,两个月她的神经紧绷,何况身上伤还没好。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伤比以前难愈合多了。林森最近最喜欢笑眯眯地看着她,然后在她打算放飞自我时,在伤口处按上几下。
特别是配合他的嘴型,宁童悦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林森下手太重了,他生气了吧,生气了吧,就是生气了吧!
在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家前,宁童悦看着最近不对劲的林森,胃疼:“你最近怎么了?”
好像吃了火药,身上黑气很重,当然这是对比以前的林森……
林森回过头,温润如玉,内里却完全不是如此,他特别温柔,温柔到宁童悦都害怕的地步:“联合议会快开始了,就相当于宇宙同盟现在要开立法会议,我对其中很大一部分文件相当有意见。”
所以你最近吃火药了……到底是谁惹了林森!宁童悦自然站在林森的立场上,他是她已知最靠谱还没什么坏心的强者,不信他信谁!
只是联合议会是什么?她好想亲眼看看。林森笑容更甚,空气中一朵朵花绽放,反倒让宁童悦有了更不好的预感。
“糟糕的体验,我宁可在不知道我的地方当旁观者。”
林森透露出来的心声让宁童悦心疼,好端端怎么可能会愿意去没熟人的地方呢。她抱住了林森,声音轻柔:“有我呢。”
林森笑容一下子淡了下去,反而变回了平时的林森:“嗯。”他一直在忍耐,忍耐不发泄脾气,他能和谁说?唯一倾诉的对象只有妈妈,但……他和那一位大致利益相同,但有寸步不能让的地方,还是让妈妈安安心心搞研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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