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脂一般的玉体之上,交错地横斜着淤青与红痕,应是曾经极力挣扎的结果。
她的头侧向门这边,头发早已披散下来,像一匹飞落的瀑布泻在她白玉般的脸上、胸前。
但仍遮掩不住她作为女人的美丽。
遮掩不住她那柔弱的肩膊、雪白的手臂、□的乳|房、红雨珠般颤动的乳|尖。
尤其她还在微微地颤抖着,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愤怒,脸上还有着一抹不自觉的酡红。
只是她尽管侧着头,但似乎是在全身心地抗拒着这样的结果,所以紧紧地闭上了了双眼。
她也因此没能看到门口赵云骤变的表情。
她没有看见赵云,那双手的主人却看见了。
看见了赵云之后,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取下口中的刀,横在□女子的脖子上。
那女子一惊,猛地睁开双眼,一下子就看到了门口持枪而立的赵云,她全身震动,似乎要说些什么,但终于紧咬住嘴唇,再次闭上了眼睛,把头侧向了另一边。
她似乎无法在这种情况下面对赵云。
赵云心头不觉大震。
因为他已经认出,这个即将要被贼首强|暴的女人,正是自己近日来悉心教导、以为是男人的丁一。
他在一瞬间,恍然明白了许多事,也因此升起了更多的疑问。
但此时,最重要的是如何先把她救出来。
所以,他虽然心头震动,而且一时分不清是因为地上的女体还是因为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而震动,也不知这震动会延续到何时才会消散,但他的手却依然坚定。
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善于控制自己的男人。
一瞥之后,赵云完全不发一语,向前飞奔两步,一枪急急向那贼首的头部飞刺而去。
贼首见势不妙,迅速移开身体,左手揽住江四九的身体,让她挡在自己身前,另一只手握着的刀,则仍然横在她的颈间。
长枪立刻顿住。
他的枪尖离这贼首的太阳穴仅一寸之遥,只要轻轻一送,贼首便会立刻丧命,也许并无机会割开“丁一”的喉管。
但他不敢刺下去。
他不敢冒这个险!
纵然再胆大心细,没有万全的把握,他也不能贸然地刺下去。
何况,刚刚还是躺着的女子现在已被迫坐起,又被扣住了肩膀,整个腰部用力向前挺起,无意之中强调了她胸部的美态。
黑发如瀑。
红唇如晚霞。
绵乳如寂寞高耸的雪峰。
纤腰如柔细娇嫩的弱柳。
更有两行清泪从那紧闭的双眼中默默流出,似两道淙淙雪水,顺着起伏的曲线,没入了那寂寞高耸的两座雪峰间。
这并不是他故意要去看,而是一眼扫过去时,也不知道怎么的,只觉触目太过鲜明,让人不由得就记在了心里。
他是一个正人君子,但并不是一块木头抑或石块。
他从自己的呼吸声以及心头的轻跃之中感到了一丝慌乱。
这还是自他创出独门枪法的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事。
所以他稍微移动了目光,改而注视自己的枪尖。
枪尖坚如磐石,稳若泰山。
第63章 V章
就在此时,贼首忽而开口:“放下枪。”
赵云慢慢地道:“你先放开她。”
贼首暴喝:“放下你的枪!”他刚刚因为这一枪之威,几乎惊破了头皮。哪怕就在此时,他仍觉颈上的寒栗陡生,从这一枪攻过来开始就没有停下来过。
赵云紧握手中的枪,心头的波动再起。
但看在贼首眼中,他的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的,人也不动如山,非但没有扔下手中的枪,反而好像把枪移得更近了一些。
当然这只是他的错觉。
何况这时赵云还冷笑道:“你为何不试一试,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
贼首知道此人武艺之高超,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赶不上的,目下能够利用的,只有手里的女人。
可是眼前这个人却像是根本不关心她手里女人的安危似的。
出于对生的渴望,贼首有些崩溃地大叫:“你杀我我就杀了她!”
赵云依然微微冷笑,道:“你大可看一看,她若死了,你将会有什么下场。”
他说这话的时候,双眼灼灼,依然望着自己的枪尖,似乎丝毫不为她颈前的刀有半分犹疑。
他云淡风轻、气定神闲。
仿佛天下间根本就没有可以动摇他意志的事。正是这种态度,教贼首的心里又气又恨又拿他没有办法,毕竟他的小命就握在赵云的手中。
没有人发现,赵云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双眼并非不屑去看地上坐着的女人,而是不敢去看。
他怕一看之后,就会心软,而一旦心软,就会为贼人所制,便救不了她!
而贼首此时正处于生死关头,他也不敢真的去尝试一旦杀掉怀中的女人会有什么下场。沉默了一会儿,他终于道:“如果你真那么不在乎,刚才那一枪就可以要了我的命,你为什么不下手?”
赵云道:“若能救人,当然更好。”
言下之意,若是不能救人,那就只有杀人。
贼首沉吟半响,方道:“那我又怎么知道,放了她之后我又会有什么下场?”
赵云道:“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放了她,在今天日落之前绝对能够保住你这条狗命。”
贼首心想:日落之前?此刻还不到午时,日落之前我早就跑得不见人影了,你上哪里去找我?但此人的话,未可尽信。于是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赵云一字一顿地道:“你不得不信。”
贼首听得此话,心中不由一气,但是他此刻处在弱势,当真是不得不信:“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一起撤掉手中的兵刃,如何?”
赵云摇了摇头:“不,你先撤。”
贼首大怒:“你不要欺人太甚!”
赵云笑道:“欺你又如何?”接着他脸容一整,一声断喝:“——还不快快放下兵刃!”
贼首被他的威势惊得乍出了一身冷汗,手中的尖刀几乎要脱手掉下,他自忖在这人面前讨不得任何好处,只得勉强道:“你说的话,可要算数!”
赵云冷笑:“我不是你。”
贼首黑脸一红,忽然右手收刀,接着双手将怀中的女人用力推向了赵云。
赵云一直在观察着他肩膀的动作,在他收刀之时,已预先知道他想做些什么,急忙收回握抢的右手,双手抱住了江四九,左脚后退一步,立刻稳住了身形。
触手所及,是一片温软细腻的肌肤。但因久处秋寒之中,皮肤已有些变硬,上面还起了无数小小的寒栗。
她的下巴正搁在他的肩上。他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她在他的怀中无助地轻颤着,只是没有再流泪。
赵云知道她所受到的冲击之大,也许此生都会留有阴影,因此他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另一手轻拍着她的脊背。
在做这个动作之时,他只是觉得,怀抱之中的这个人,不论平时如何坚强,此刻实在惹人怜惜。所以,他绝不会去问她是怎么被人发现是女人的,最好这件事她自己也永远不要再想起。
一股幽香又从她的身上沁出,流入他的鼻端。
他现在总算知道,当初那股幽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再看那贼首,在推出江四九的同时已经向后急退,到他抱住她的时候,已从后门闪出。接着他听到马的一声长啸,知道那贼首已从前门跑出,骑上马逃之夭夭了。
但是,他绝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他非死不可。
不死不足以消解自己心头的这股奎怒、惊惧与恨意。
他自成年以后便鲜少有如此强烈的感情,即使有,也从不外露。
今天为何……
思绪未完,忽然耳边一痒。
赵云不觉全身一震,连呼吸也有些微颤了。
因为他已感觉到,这是依靠在自己怀中的女人的丰唇正在触碰着自己的耳朵。
她这是……
只听她低声道:“赵将军,我……我错了!”
听得此话,赵云紧绷的心弦一松,不由失笑。
接着,他一手托在她布料尚存的臀下,一手搂着她光裸的背部,眼光四处逡巡,想要找一个干净的地方将她放下,替她解开身上的绳索。
他一眼瞧见了当初她趟过的地方,心想不妥,再一看,草堂寨主之座前平列铺有两块虎皮,便大踏步走了过去,一边轻轻将她放下,一边轻声道:
“你……有什么错?”
他本来是想藉由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和羞愧之心,同时也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但是这句话听在江四九的耳中,却好像是在质问她一样。问的她不但惭惶得忘记了羞愧,而且激动得仰起了上半身,紧盯着赵云的双眼,道:
“赵将军,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欺骗你!”
赵云别开双眼,不去与她对视:“哦?……你都骗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