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愚宫各种的优待,还有作为他的第一个女人的她,还没有在他心里找到自己的底线!
暂且她可以理解为,他对自己是比对别人宽容爱护的!
如果他真的做的太过分,即使她真的喜欢他,她也不会因此吊死在他一颗树上!
而今,为了生存,也只不过彼此照应罢了!
“算了,随你要如何算计了!我是困死了,现在要睡觉!明天还得看书,离科举可没有几天了!”给了歌舒聿廷一个白眼,宁颖嫣就拂开他的手,径自掀被蒙住了整个人。
歌舒聿廷看了拱起的被子一眼,眼底的神采明灭不定间,心底又觉得有点好笑,暗自叹了口气笑道:
“纵使如此,可也别荒废了武学,每日应当适当的运动一二!”
宁颖嫣刚调整了一个姿势睡好,也没有想歌舒聿廷会不会走,就听见被子外传来男子如酒醇醉的话语。
还未明白过来男人的意思,身上便是一轻,接着被子里就灌入另一个人的气息……
无边春色与女子的抱怨,最终淹没在了男子的喘息里,一并便掩盖在了帐幔之内……
而屋外一棵梧桐树叉间,一人攥紧拳头,听着屋内隐约的叫唤声,纤细的指尖几乎刺破掌心。
“你该回去了,下次如无命令,别再自作主张的接近我,如今我的身份是主上的暗卫!”梧桐树的另一根杈上,一人双手环胸,靠在树干上语气冷肃的道。
那人闻言蓦然回过头来,黑夜里的眸子闪烁出隐隐的光:
“你除了警告我听从命令以外,还能对我说甚?”女子压低的斥责俨然是红妍的声音。
隐七藏在暗处的神色不清,顿了一下才开口:“红妍,你逾矩了,快走!别惊扰了主上!”
红妍闻言却觉得压抑的怒火更是蹭的往上窜长,声音不禁拔高了几分,喝道:
“红妍!红妍!分明我才是秦默云!你自己放弃哥舒家嫡长子的身份,要做这见不得光的奴才,我却从来没有说过要忘记自己的祖宗!”
隐七闻言剑眉皱起,深看了红妍曝露在夜色下因为嫉妒而显得有些扭曲的娇颜,却是不语。
红妍见隐七不说话,却并没有消气,反而越是看他沉默的样子越气,忍不住就踏着枝桠上前一步狠推了一把他的胸膛:
“你说话啊?你既然不想履行与我的婚约,又何必拉我一起进愚宫?你究竟当我是什么?”
“你是因为不能如期履行与我的婚约而生气,还是在嫉妒如今以秦默云这个身份备受主上宠爱的宁长老?”
蓦然严肃的反问堵的红妍一噎,红妍原本泛着泪光的眸子不自在的一闪,脸颊也是瞬间烫红。一下子居然找不到反驳的话——是的,她在嫉妒,从三年前宁颖嫣以一个村姑的身份被主上亲自请进愚宫开始……
因为在那之前,她是愚宫从上至下唯一一个由主上带进愚宫的弟子。
问她对主上有男女之情吗?其实她更愿意隐七能够恢复正身,嫁他为妻。
可是却也不想那个夺了愚宫所有荣耀,被愚宫上下誉为一代奇才的宁颖嫣受主上宠爱。为此,她更不惜现在就恢复秦默云的身份,代替她完成所有主上下达的任务!哪怕让她去勾引司空连赫,或者其他的谁……她也愿意!
“你又是以何身份问我这种问题?”顿了下红妍便收敛了情绪,继而愤愤的看着隐七:“婚约?我们还有婚约吗?那是秦默云与哥舒家嫡长子的婚约!不是隐七与红妍!”
说完又狠推了隐七一下,转而纵身消失在黑夜里。
隐七一个踉跄,险些栽下树杈,待稳住身形,却也只是看着红妍消失的方向未曾追过去。
不时,一抹黑影悄无声息的立在隐七的身边,看了隐七一会儿才意味深长的开口:
“你如此一再纵容,不仅减不去半分你的愧疚,也得不到她半点的感激,我怕她迟早会坏主上的大事!”
隐七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道:
“她终究是怪我的,所以在说气话!不过这些日子在皇城待下来,看见那些深宅的尔虞我诈,她已经有所领悟。假以时日,她会明白,当初如果不是愚宫救了她,她根本无法活到今日!她……终究还是涉世未深!磬竹,别为难她……”
作为哥舒聿廷在哥舒家贴身随从的磬竹,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无奈的叹道:
“你该知道,从来没有人为难过她。就是宁长老,也多是让着她的,只怪她自己太过盛气凌人。否则的话,她如今焉有命在?好了,今日她逾矩与你接近之事我当未曾看见,但愿如你所说吧!”
——
一声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紧接着秦国公府就闹了开来。
除了宁颖嫣所在的园子,秦国公府各处皆忙翻了天,从上至下所有人皆战战兢兢。
源于独孤氏一早照镜子发现满脸长满了红疹,第一个就吓厥同床共枕的秦国公,接着就吓晕了她自己。
前一日的多番陷害失手,加上这一刺激,独孤氏便一病不起。
同样的,秦芷妍亦是身发红疹,但是比起独孤氏却轻了很多。大夫诊断为内火上旺引起的毒疹,告诫患者不能见光吹风,十天半个月便可恢复如常。
所以秦国公府的一切事物在秦国公的授意下,暂由吴姨娘掌管。吴姨娘在外给人的印象就是温婉可人,因为育有一个有出息的庶子秦睿年,所以颇得秦国公宠爱。
而除去独孤氏,秦国公府恐怕没有一个人希望和宁颖嫣正面冲突。
于是一大早当一张烫金的请帖递进府里,指明要给“秦默云”时,没有任何阻拦。
发帖人是柳家,名目是时下自家梅花盛开,所以邀请帝都内所有名门千金过府一聚。
“这个柳家是如今北燕的第一皇商,柳家当家封号长信侯!”轻捻着那烫金的请帖,红妍介绍道。
看了一眼坐在窗边书案旁执着书籍翻看的宁颖嫣,神色有些幸灾乐祸。
“柳家的大小姐柳如欢文武双全,柳家如今有一半的产业都是她挣下的!而她那一身好武艺,就是军中将领恐怕也没有几个能敌得过!”
宁颖嫣听得这话,落在书页上的眸子一顿,就听红妍走近她三步之遥站住,又道:
“帝都之内无人不知,柳大小姐痴恋哥舒家公子,早些年就拦轿求亲,扬言甘为平妻下嫁哥舒家,却遭到哥舒公子的拒绝。即使如此,帝都之内也没有一个人敢笑话她!”
红妍说到这里,已经将请帖放在宁颖嫣身边的桌案上,唇瓣挂着等看好戏的讥诮:“对了,柳家这次的帖子发了两份,一份署名独孤氏与秦大小姐,另一份指明是秦默云!”
言下之意,这帖子很大程度就是冲着宁颖嫣来的。
宁颖嫣听到这里才放下书籍,抬起头叹了口气看向红妍。
在红妍以为宁颖嫣已经为后日赴宴之事发愁时,却听她道:“红妍,你去联系一下哥舒家目前在我名下的几处产业的管事,安排辆马车,明日随我出城去巡视一番。此去大概要四日时间,所以该准备的切莫忘记了!”
“你不去赴宴?”红妍闻言错愕的看向宁颖嫣。
宁颖嫣却是拿看白痴的眼神看她:“明知道是鸿门宴,你会去吗?”
红妍被反问的一噎,顿时一阵气结,却只能愤看了宁颖嫣一眼不敢,不甘不愿的道:“是!”
说完便拂袖大步离去。
站在一旁的芜月见此,秀眉微蹙,不禁担忧的往下宁颖嫣:“小姐,你派红妍去张罗出城的事情,不怕她从中做什么手脚?”
宁颖嫣透过一旁的窗户,看见梧桐林间疾走而过的红妍,不禁勾唇而笑:“如此便正好让我看看她有何本事!”
次日一早,宁颖嫣便按计划乘车出城。芜月被留在了秦国公府,随行的只红妍一人。
“你为何带着我?明明咱俩不对盘,何必相看两相厌呢?”坐在晃荡的马车里,红妍语气不善的质问悠然的靠在锦榻里看书的宁颖嫣。
宁颖嫣闻言却是诧异的看她,一副她何出此言的样子:“两相厌?我不觉得啊!”
在红妍因为她的回答错愕时,突然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道:“我倒是觉得看着你竖着眉目,或者每每因为说不过我而吃瘪的样子,心里特别的有块感!”
“你——”一句话气的红妍仰倒,奈何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愤恨之余,也只得愤怒的瞪了宁颖嫣这几日越发娇艳欲滴的容颜一眼,就掀帘到车厢外去了。
宁颖嫣目送红妍出去,之后却是叹了口气,心情很随性无畏的样子。之后放下了手里的书籍,揉了揉眼角穴位,微掀起车帘一角眸光朝外看去。
此时已经是四月天气,大地回暖,马车行驶在官道上,也远远可见地里的新绿,和劳作的百姓。
一阵清凉的风透过帘幔吹进来,宁颖嫣深吸了口气,试着放松有些疲惫的身心。
虽然她这些年一直习武,可初经人事没有多久的身板,还耐不住那男人如狼似虎的索取。在秦国公府的近两天他连续报道,虽然每夜只一次,可这一次却无限绵长。每每才半场,她就已经大喊吃不消了,后又被他逼着加强内功修为为由,再一起相拥双修后半夜……直到接近早朝时间,他才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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