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三皇子一拱手道:“梁王殿下,奴婢还有事得赶紧走了,可不想再挨一顿棍子。”刚一抬脚,被三皇子喝住:“站住。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若现在离开。岂不更惹她怀疑?”看来三皇子对于他媳妇儿善妒这件事也是无可奈何的,要不然也不会急于留下陆楠来证明他自己的清白了。
陆楠头皮发炸,还等着求人办事呢,不能得罪他,便侧了身,站到一旁。
三皇子似乎才醒过味儿来,问道:“你说不想再挨一顿棍子?你昨天挨了棍子?”
正想接茬呢,梁王妃已到近前,陆楠故意躲闪着三皇子的目光,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扑嗵跪向梁王妃:“奴婢见过梁王妃。”
梁王妃很满意自己带来的震慑效果,抬起高傲的脸庞,几乎是用鼻子哼出来地说了句:“起来吧。”
陆楠心里问候了她们家上上下下一大圈,规规矩矩地站起来,似乎不小心扯痛了背上的伤,疼得直吸气,伸手到身后抚了抚。
梁王妃顿时睁圆了眼,怒视着陆楠。
三皇子一看就明白了,陆楠没说假话,再看他家王妃,应该是知道人家为什么后背疼的。
陆楠有一半是真的,有一半是装的,身上的伤确实很痛,只是她开始一直忍着没表现出来而已。现在看见罪魁祸首,忽然感觉背上的伤更疼了。
梁王妃昨天打了陆楠的事,并没有告诉三皇子。她也没料到陆楠还敢来,还被她恰巧遇到了三皇子。眨巴眨巴眼睛挤出几滴眼泪,冲三皇子一福身道:“这丫头一来,倒让臣妾想起一事。昨天她对臣妾不敬,臣妾便教训了她几句。臣妾本来已经忘了这件不愉快了,她今儿一来,又让臣妾想起来了。”说着擦了擦眼角,像极了饱受委屈的小媳妇儿。
陆楠惊得张开了樱桃小口,这也行?这颠倒黑白的本事还真不是一天练的!就这演技,拿奥斯卡都屈才啊!
三皇子轻咳一声,显出了不悦的表情。夫妻一体,再怎么说那也是他媳妇儿,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陆楠要是不给他媳妇儿面子,那就是不给他面子。
这一点陆楠要是想不到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当即就明白了三皇子这脸子是甩给自己的。求人办事真难啊!怎么办?除了哄好这头母狮子,还有别的办法吗?也许他留下自己的意思也正是如此吧,他对哄媳妇儿实在是黔驴技穷了,那就帮帮这头驴吧。
陆楠再次冲着梁王妃跪下,叩了一个头,心里琢磨着自己这是第几次跪了,脸上带着笑意道:“奴婢刚刚就是要给王妃赔不是的,王妃一叫奴婢起身,奴婢竟全忘了。昨天的事,奴婢回去仔细想了一下,确实是奴婢做得不对。这不起早就来了,想着当面给王妃赔个不是,刚巧遇到梁王殿下要出府。奴婢跟梁王殿下说要求见您,梁王殿下怕奴婢打扰王妃休息,就给拦下了。奴婢便求着梁王殿下代为转达歉意,刚说完要回去呢,可巧您就出来了。可见奴婢的诚心感动了菩萨,让奴婢当面给您赔罪。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奴婢一般见识。”
给梁王妃戴了一顶高帽,顺带帮着三皇子说了几句好话,总该放了自己吧?心里祈祷着:上帝啊,再也别让我见到这个女人了!
梁王妃混迹后宅多少年了,陆楠这点小伎俩,她闭着一只眼睛都能看透。但是一瞧梁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她也就不能再往前赶了。没得失了自己的身份,成全了别人的美德。
一笑,上前扶起陆楠,说道:“快起来,地上凉。难得你小小年纪,也算个识大体的孩子。本王妃没那么小心眼儿,早就不跟你生气了。”说着扶起了陆楠。
刚刚是谁抹眼泪来着?陆楠抿嘴一乐:“谢王妃!王妃果然大度。”
“对了,你舅舅找到了没呢?”梁王妃一脸亲切地问着。
陆楠看向三皇子,略带苦闷地说道:“找到了,只是想要认亲还得梁王殿下帮忙。”
三皇子收到串供的信号,清了清喉咙,说道:“是啊,还有点麻烦,她舅舅被关进了牢房。”
梁王妃心想着怎么这么麻烦,这一来二去还要联系多少回啊,便有些急切地问道:“犯了什么罪啊?要不要我跟我爹去说说,没什么大事儿就给通融一下。”
三皇子一摆手道:“这事儿不必惊动你爹,我找人带个话就完事了。”心道:这事儿得我爹亲自出手才管用。
一听这话梁王妃和陆楠都开心了。梁王妃开心的是他们应该再没理由私下见面了,陆楠开心的是三皇子是在保证他能让陆家人活着出来吧?
陆楠只高兴了一半,三皇子的暗示又来了:“只是,你本来是想依附你舅舅讨生活,他从牢里出来,也将一无所有,怕是要叫你失望了。还有,除了你舅舅之外,其他人能不能活着出来也不好说。”
陆楠的心猛的一沉,这是什么意思?她不希望陆辕有事,当然也就不希望他的家人有事,冲着三皇子又跪了下去。哎呦!我的膝盖呀!顾不上膝盖的愤怒,仰脸对三皇子道:“还请梁王殿下帮忙,保他们平安就好!”说着磕头在地。
三皇子沉吟一会儿道:“不必如此拘礼,起来回话。你现在住在哪里?等有了消息,我让人去给你送信。”
陆楠站起身,想着梁府的情况也许会引他们猜忌,但自己只是个租房客,便实话实说道:“奴婢在金华街的梁府租了一间屋子,是偶然遇到了他们家的丫鬟,说有很多空房子,租金又比客栈便宜很多,便搬过去住了。”
三皇子问道:“那你对梁府了解多少?”
正文第23章 梁府遇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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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楠如实回答:“回梁王殿下,奴婢对梁府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来京城日子不多,也从不曾四下走动。只知梁府现在有一个生病的小少爷,和一个伺候他起居的丫鬟,再就是一个看门的和一个做饭的了。”
“小少爷?”一旁的梁王妃盯着陆楠惊问道。
三皇子盯了梁王妃一眼,她赶紧闭了嘴。三皇子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问道:“那小少爷生了什么病?”
“看样子是惊吓过度,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生活起居一任丫鬟珠儿一手伺候,全不自知。”陆楠据实以对。这种事情没必要说谎,不知道梁王是否与梁府有什么渊源,如果刻意隐瞒,反倒对谁都没好处。梁王有此一问,应该是出于关心的。
“唉!”良久,梁王一声叹息,淡淡道:“你先回去吧。”
陆楠满心疑惑,却也不方便打听,便告了退,坐着租来的马车返回了梁府。
待陆楠刚一离开,梁王妃便问道:“梁府还有一个小少爷?不是说……”三皇子一挥手道:“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会派人调查清楚的。只是,你管好自己的嘴,纵使跟你的老子娘,也不许提一个字,否则……”说完冰着一张脸,甩袖子走向停在别院门口的马车。
身后的梁王妃吓得一哆嗦,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梁王。她从不许他身边有别的女人,为此没少悄悄处置她认为不妥当的婢女,梁王虽不喜却也从没说过什么。今天的梁王,浑身散发出一股摄人魂魄的力量,让她本能地意识到。梁府还剩一名小少爷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外泄的。看看不远处的仆从们,大声道:“今天的事情谁要是说出去,小心你们的脑袋!”
接下来的几天,陆楠便陷入了焦急的等待中,想再去问问事情的进展,又觉得这样只会引起三皇子的反感。在焦虑不安中盼望着,希望快点得到陆家的消息。
这天早晨,陆楠起了床,带着几分落寞整理着床铺。已经三天了。还是没有人来送信。卧房的门被咣当一声推开了,珠儿脸色煞白地闯了进来:“楠姐姐!快帮我看看吧,小少爷抽搐了。”
陆楠一惊。放下手里的活计,急忙跟着珠儿来到小少爷屋里。床上的小少爷佝偻成一团,翻着白眼,嘴角都是白沫,看样子病得很重。陆楠也麻了。自己跟安煦学认药还连个皮毛都没学会呢,更别提诊脉了。
看着不停抽搐的小少爷,陆楠一边试着掰开他紧攥的拳头,一边问只顾着哭泣的珠儿:“忠伯呢?赶紧带着他去医馆啊!”。
“忠伯……昨儿个……去庄子了,没回来。”珠儿断断续续地呜咽着,拿着帕子擦小少爷嘴角流下的口水。
“没时间了。快带上银子,咱们赶紧给他找大夫去。” 陆楠说完,打算抱起小少爷。可是他的身体因为痉挛而僵硬。陆楠只好把他夹在腋窝下。
“哎!”珠儿抓起枕头下边的荷包跟着陆楠往外走,刚到大门处,就听见外边的叩门声,珠儿忙跑过去开门。
门外正停着一顶小轿,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正愁眉苦脸地举着手。看样子还准备继续敲门。见珠儿出来,一脸的不开心:“叫了这么半天门。怎么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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