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夫?“好好的,为什么要请大夫?”陆楠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觉得身体有千斤重。
“你发烧了,我很担心。”珠儿苦着一张小脸看着陆楠。
是了,自己受了伤,还没休息好,身体有点扛不住了。揉揉有些疼痛的额角,陆楠尽量做出一个微笑,想让珠儿安心:“没关系的,我的身体很结实,应该是没有休息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楠姐姐,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弄的?还有,你的衣服后面还有血迹。昨天你去哪儿了,发生什么事了?你身上是不是也有伤?”珠儿连珠炮地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她初见血迹时,很想掀开衣服看看,可是毕竟跟陆楠不熟,便没妄自做主。
“我……没什么,都过去了。这点小伤不要紧的。”跟自己那颗在油锅里煎熬的心相比,这点皮肉伤确实算不得什么。忽地想到陆家人被收了监,会不会也被上刑?一想到李府尹上京告状的事,便有些懊恼。拿掉额头的冷帕子,一骨碌坐了起来:“我还有事情没办完,我得出去一趟。”
珠儿一把按住她:“楠姐姐你不要命啦?”
冷丁站起来的陆楠一阵眩晕,缓了一会儿道:“我没有时间生病,有些事等不得,我得赶紧想办法解决。”挣脱了珠儿的阻拦,陆楠离开了梁府。
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三皇子,只知道他别院的地址,梁王府的地址就不知道了。就算知道,估计她也甭想进去,哪儿弄拜帖去啊?看来只有去别院守株待兔这一条路了。
一身的伤,走路去太慢了,陆楠便包了一辆马车,往城外赶去。快到千卉园时,陆楠便下了马车,付了定钱,叫赶车的等着她。
陆楠来到别院大门外,正琢磨着怎么进去呢,只见中门大开,一辆豪华的马车徐徐走出来,正是昨天半夜在城门口处见的那辆。难道?
“梁王殿下!”陆楠冲着马车喊到。
“停!”马车里传出来三皇子的声音。
“驭!”赶车的将马叫停。
三皇子一掀车帘,看见陆楠时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问道:“是你叫我?”
这不明知故问嘛,陆楠答道:“是!我有事想求梁王殿下帮忙。”
三皇子嗤笑一声:“你凭什么肯定我会帮忙?昨天,你并没有对我讲实话,所以,我答应你帮你找舅舅的事也就做不得数了。”
“梁王殿下,能借一步说话吗?”陆楠摆出恳求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三皇子。
三皇子沉吟良久,吐出一个字:“好!”说着推开马车门跳了下来,越过陆楠朝对面宽敞的无人处走去。陆楠紧随其后。待远离了别院大门,三皇子方站定:“有什么事你说吧!”态度非常冷淡。
陆楠毫不介意,深吸口气道:“梁王殿下,我本是陆府的奴才,我是为了陆家的事情来的。”
“哦?”三皇子吃惊地看向陆楠,这和他得到的消息不一样啊。昨天他一直想着答应了陆楠的事还没办,本该回梁王府休息的,愣是压着城门官坏了规矩把他放出了城,连夜回了别院。到了别院才得知陆楠因等急了早已离开,一早又从王妃那里得知这陆楠头天晚上去了前不久出事的粱大人家。梁王妃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别跟梁家人扯上关系。
结果陆楠张口求他,并不是为了梁家的事,由不得他不惊诧。想想她的名字,是了,姓陆,也许他早该猜到。可是她为什么住在梁府呢?难道陆家和梁家还有什么瓜葛?
只一瞬间,三皇子的脑袋已经转了一百多圈,问道:“你为了陆家而来?可是陆谦陆大人家?”
“正是,奴婢想求梁王殿下为陆家说句公道话。”
“这个……”三皇子犹豫起来。昨天他被江皇后叫进宫去,明着是说六皇子想他了,想跟他研讨功课,暗着却拿话点他,要他分清是非利害,别做傻事。江皇后的意图很明显,之前她二弟约见三皇子的事,怕是她早就知道了。在陆家这件事上,她希望三皇子站在她这一边。
碍于江皇后是他的嫡母,就算他不认可她的话,三皇子也只能虚应下来。本不愿趟这摊浑水,在江皇后暗示他该如何站队时,他便想好了谁也不帮。
“陆家的事情已成定论,怕是无力回天了。”三皇子微仰着头,看向远处的天空,一副准备置身事外的表情。
陆楠扑嗵就跪下了,额头触地磕了个头,说道:“梁王殿下,陆家其实本不必死啊!只因没人肯站出来说个情,所以才迫使圣上违背心意,要灭了陆家啊!”
“胡说!圣上的心意也是你可以随便猜测的?”三皇子绷起脸,皱紧了眉头。
跪着跟人说话还真别扭,比三皇子矮了半截的陆楠没心思顾及自己的心情,除了眼前这根救命稻草,她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分量去拉陆家一把。
又叩了一个头说道:“请梁王殿下恕罪。奴婢也是没办法呀!如果连您都不肯拉一把,那就只能看着护国忠臣被冤枉了。陆家多年征战沙场,屡立战功,陆谦陆老爷和陆辕二少爷,是难得的带兵人才。虽说现在与西越和北夏并无兵戎相接,但是北夏敢来求取公主,可见其贼心不死。”
陆楠仔细察看着三皇子的表情,不敢漏掉任何一丝情绪,见他略有动容,又继续道:“再说西越,说陆家与图将军私下勾结,完全是莫须有。西越图将军绑架了锦儿小姐,要挟陆家与其联手为西越谋福利,陆老爷宁可舍弃视若珍宝的亲孙女,也不肯与之合作,竟不成想被人诟病成私通!”
三皇子目露疑惑:“毕竟锦儿安然无恙啊?”
陆楠冷冷一笑:“那是我们用命换回来的!”瞬间想起惨死的武恩念,泪水便滑落下来。
正文第22章 彪演技完败
三皇子审视着陆楠,没有发现说谎的迹象,便道:“那李大人告状陆家仗势欺人又是怎么回事?”
陆楠抬起清亮的目光看向三皇子,淡淡地问:“凭我一介奴才的话,如果我说了真相,梁王殿下会相信吗?”
三皇子目光直视着她的眼底,看了一会儿说道:“你且说,公道自在人心。”
看样子,他并不能完全信任自己,说了也可能被认为是辩解,如果不说黑锅就彻底背上了。再次叩了一个头,深吸口气道:“这事要从我说起。”便把她如何认识了干娘,武绣兰如何治好了她的哑疾,她想要帮干娘赎当,结果深陷方圆当铺,襄城府尹是如何偏袒武家,陆辕当时是如何让李大人秉公办事的事情细细的讲了一遍。接着又说到她如何发现干娘深陷狼窝,李大人图谋不轨,她是如何救武绣兰出来,为保干娘无忧,如何拐走了李大人的儿子。
“梁王殿下,至于夺李大人儿子的事,是小女子一人所为,实在跟陆家扯不上半点儿关系。仗势欺人的是襄城武家,是襄城府尹李大人。如果梁王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跟他们对质!”虽知自己只不过是个奴才,说出来的话根本就不会被采信,但是除此还有他法吗?
看着陆楠坚定的眼神,三皇子心里的天平又倾向了陆家,他本来就不赞成皇上听了一面之词就要处置陆家的决定,完全无视了陆家的辩解。对着陆楠说道:“那陆家派人去江家和武家行刺又作何解释?”
这事陆楠也不知道,不过凭着她对陆家父子行事风格的了解,他们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时刻行此险招的,便道:“此事还请三皇子明察,还陆家一个公道。”说着又一个头叩在地上。
“你先起来吧。”听了这句话,陆楠心下一喜。是不是三皇子准备帮她了?
三皇子又问道:“你为什么会想着要找我来帮你呢?”
如果说了实话,岂不是要被他认定为耍心机?那可要前功尽弃了。遂道:“也许天意不绝陆家,让奴婢无意中遇到了三皇子。奴婢之所以没敢对您说实话,实在是因为陆家目前强敌太多。”
看了三皇子一眼,又说道:“说句不该说的话,陆家如果真的被排挤到无路可退,对朝堂局势也是很不利的。”
三皇子一震,这担心他也有,只是这话他不敢对皇上直接说。不想眼前这小姑娘竟如此胆大,对局势的认识又如此清晰。
“你在陆家做什么的?”一句话让陆楠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会不会让他误解,一个奴才都敢随便谈论国事?
“奴婢是锦儿小姐身边的丫头。这局势之论也是前几天从市井听来的,也不知道对与不对。随口就说出来了,还望梁王殿下恕罪。”陆楠恭敬地低着头,感觉到三皇子探询的目光扫过头顶。
市井小民都在谈论这事?三皇子半信半疑,更加坚定要去跟他父亲好好谈谈这事的决心,于公于私。他都不该看着江皇后一脉独大。
就在这时,别院的侧门开了,梁王妃急匆匆地走了出来,身后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梁王冷哼一声,吓了陆楠一跳,还以为自己哪句话有问题。猛一抬头,看向三皇子,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里咯噔一下,这瘟神怎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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