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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闺门札记 完结+番外 (双桃)


  
  郑绣绣知道爹爹一向不许自己出门,往日也从没费嘴皮子恳请过,这日却不知道怎么,站在门口送行时,咬了半会儿的唇,才托身边婢子腊梅过去,说想一道儿去。
  郑济安看上去很意外,可自然不许,手一挥,叫腊梅将女儿强搀进去。
  欢娘彼时也站在人群堆里,见郑绣绣霎时变了脸色,还不愿意进去,又多求了几次。
  
  郑济安不高兴了,高姨娘生怕惹了老爷出外的兴致,这才过去跟郑绣绣劝了两声。
  郑绣绣不敢忤逆爹爹,很是不满地望了这姨娘生母一样,轻轻甩了手,一副小脸扭成了个丝瓜馕儿,才一步一回头地看着大门,心不甘情不愿地朝闺房走去。
  
  养在家里好好的闺女儿,闹着要出门,欢娘免不了心头一动,悄声问韩婆子:“老爷这次出门,是不是跟友人同行?”
  
  韩婆子心想这小鬼灵光的,还挺会看形势,答应着:“还不是那霍大人,说是这肇县的香火地儿还没去过,到个地方当然得要拜一拜当地的神灵,今儿见老爷一家要去,说顺便一道,门口接人的马车都是霍大人特地赁来的,今儿卯时便来了,停了半天。”
  郑济安被赶鸭子上架,被那霍怀勋硬生生逼成了个陪游。
  
  果然那郑绣绣就是害了相思病,可怜,可怜,哪里找不到个多情公子,非得惹上这么个孽缘。
  
  欢娘呲牙感叹着回了东院,待料理完小公子供奉事儿,转去书楼掸扬尘,半途下了雨,想着今天也不用去给郑氏夫妇请安行礼,干脆一边等雨停,一边随手抽了本豪杰刺马案,不自觉倚着柜角儿,坐在木头地板上看了小半卷,再一抬头,天色还阴着,但时候已经不早了,起身下楼,只听楼下门外传来人声动静:
  “欢姨娘在里头?”
  
  楼梯窄陡,阴天白日里,又没掌灯,乌漆漆,欢娘听见是柳嵩的声音,想这家主都不在宅内,他怎么跑了这儿来?吃了惊,脚下一滑,差点儿没跌下去。
  柳嵩听里头“啊”一声压得低低的呼叫,大声问:“欢姨娘怎么了?”
  
  欢娘怕他进来了,连搁在楼梯拐弯儿的毛掸子都忘了拿,扶牢了把手:“没事儿,这就下来。”慢慢下去开了门,见这舅老爷腋下夹了个彩陶制的长方奁盒站在门口檐下,出外福了个身子,左右望:“韩婆子去了哪儿?舅老爷怎么跑书房这边来了?”
  
  门一开,柳嵩看小妇人从楼上奔下来,站定面前,见欢娘着浅藕小襦衫,银白绉纱裤,软软一具腰肢儿间还系个鸾带,侧边打个花结子,乌鬓松款款地绾个髻,除了一小柄茉莉簪子,浑身上下,半点耳珰吊坠的饰物都没,却是俏到了骨子缝里,再见她露出一段颈项雪白如玉,竟呆了小半会,口干舌燥。
  
  他打理郑家香粉铺,宅内每月脂粉香膏、胰子头油等女眷用度都由他安排分配,然后叫各房婢子婆子过来挑选领取。
  
  今儿晌午前,正巧铺头那边长工将宅内用度送来,不知怎的,柳嵩见这宅子一空,竟发了别样心思,亲自拿了粉膏,过来了东院。
  
  想着那小娇娘身边跟着个婆子,又不便进去院子里,柳嵩并不作指望,远远在月门外头,望一眼图个眼睛舒爽舒爽也好,谁想天从人愿,老天爷竟是给了个大好机会,那婆子说欢娘去了死鬼外甥的书楼那边。
  
  他夹了妆奁,随便说了两句,趁韩婆子进厢,鬼使神差由另边篱笆小门进了主卧那边的书楼,本还揣着一丝儿不安,这会儿见着面,那点儿不安都没了个干净。
  
  欢娘也不好在这儿逗留,只道:“怎好麻烦了舅老爷亲自跑一趟送这些身外物,这哪像话,韩妈妈也是……妾身去拿掸子,再跟舅老爷去主院那边。”
  拿掸子?欢娘事后只恨不能掌自个嘴,这当口还管什么鸡毛掸子我去。一转身,只觉背后热浪一扑,两边腰被人一掐,抱了个不撒手。
  
  柳嵩是个不白走路的势利人,既然来这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
  本来还撑得住,见这小娇娘回个头,上楼去拿打扬尘的掸子,屁股一扭一扭,柳嵩忍不得一股子滚热由头往下沉积,直冲小腹,摔下盒子,上前就搂住一团软玉,想要借这外甥黑咕隆咚的书楼行个好事,将怀里肉儿推着就往地板儿上压,呐呐恳道:“娇娇,打从你进了家门,我是早也想晚也想……想得我做事都不得力了、你就可怜可怜我、从了我吧……”

☆、挣私房钱

  天下乌鸦一般黑,这男人哇,见一个心头好,就是娇娇。
  
  欢娘咂着是攻他下盘还是击他上围,却发现两边无路,肘子被拐死了,推也推不动。柳嵩得了势头,愈发来劲儿,将这小人儿拦腰抱了就要蹬上楼,刚抬脚踩得木头缝咯吱一响,欢娘转去半边脸儿,虎脸喝了两声。
  
  红唇樱桃滴露般,潋滟开合,瞧得柳嵩越发魂飞魄销,三迷五道,恨不能将这小人儿摁了地上大入海干一场,却见她将两手强撑在边上扶手,死活不上梯,倒不像个惊慌妇孺,更不哭不闹,蔷薇檀口里字句如箭:“舅老爷这是要逼/奸妾身不成?”
  
  柳嵩见她冷静,反倒更添几分兴致,如下了锅的鱼,煎得冒热气儿,脚都软得不像话,情不自禁要将舌头往那方银牙编贝里面钻,只将欢娘当做幼儿哄:“何必说得这样难听,舅老爷这是在疼你。你没得夫婿怜惜,小小年纪,孤寡一人,外头受了委曲都没个说话人,今后舅老爷就是你的贴心人……就给我一次,就这一次,下不为例!……求你……求你……舅老爷给你买吃食,给你买花衣……”嘴巴说着,手也不歇气儿,堪堪覆上一对养得娇气的丰隆,攥了掌心儿像乞丐接着了馒头,死活再不放。
  
  啊呸!欢娘一把打开他手,佩服他一边亲得热乎,一边还接得上气说这么一串溜儿的话来,居然还没被噎死,避了嘴脸就将柳嵩朝外推:“孟浪!就不怕妾身跟老爷说吗?舅老爷就不怕被扫地出门——”
  
  怪道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是自己这名不正言不顺,啼笑皆非的死人妾。
  虽然没个倚仗,到底还有老爷和这一大家子,还没沦落到是不是个男人就敢肖想的地步。
  
  这威胁若是早一刻说,或许还能震住柳嵩,这会儿欲/火攻心,就是跟皇帝老子说也不中用了。
  柳嵩稍稍一滞,却不是怕郑济安,而是诧异,之前只当欢娘年纪小好糊弄,现在才知并非是个没主见的,又多下一份功夫,扑拢上来,为了镇住欢娘,将说不得的话都掏了出来:“大姐最是疼我,最多骂我一顿,我那姐夫哥看上去脾气不小,其实也是个好说话的,难不成为了沾了你的身,还拿我去衙门?我那外甥没了,郑家如今连个男人都没,旁枝也没几个人了,你当日后会落在哪个手里……”
  这话来诱哄不经人事的小少女,怕也混过去了。欢娘绉纱裤子被他扒拉下来几寸,只得大声道:“老爷是礼让着舅老爷,可难道还能礼让到舅老爷偷闯郑家库房做些鼠窃贼偷的事,都不做声儿么!”
  
  柳嵩一惊,只料不到被她瞧见了夜半潜入的事,胯/下孽障生生萎靡下来,松臂,从欢娘身边退开几尺。
  
  若柳嵩不强行求欢,这事儿本就烂在了欢娘肚里头,这会儿讲出来,其实有些胆颤。
  住在郑家,抱着姐夫哥的腿谋生,这舅老爷已算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说话都不好大声。账房是何等重要的地方,就是一大家子的财源命脉,他一个妻家内弟半夜三更偷偷摸摸进去,若说郑济安提前是知道的,欢娘铁定不信!
  郑济安没了儿子,钱财方面,本就神经敏感,生怕外人虎视眈眈有什么图谋算盘。若知道柳嵩行径,就算不报官,也铁定是得将他叉出去,变成拒绝往来户。
  
  欢娘将这见不得人的秘密来应急,却还担心柳嵩被逼急了一个冲动,将自己给灭了,一说完,趁他退了几尺,连忙起身往门口走去,还没拉开门,见柳嵩再次过来,生怕他又得纠缠,一惊惧,甩手一个耳光摔去,“啪”一声,正划过他清瘦脸门上。
  指甲壳儿蓄得尖尖细细,一不留神,将柳嵩的左腮,拉出个半寸长的红印子。
  
  柳嵩是个分轻重的聪明人,不是精虫上脑就成了个牛脑子,见这小娇娘软硬不吃,哪儿敢闹大。
  
  进库房图个什么,还不是为着巴结那霍怀勋!这可是连姐姐都不晓得的私下行迹,若抖出,别说郑济安将自己大卸八块,姐姐再维护自己,也不会得罪夫家。
  
  这会儿柳嵩哪还顾着那些风花雪月,刚刚上前不过是试探试探,没想欢娘回了脸就是劈头一耳光,耳朵嗡了两下,苦笑捂了脸:“我的姑奶奶,哪儿想到你这样厉害,只是来给你告饶,你扔我耳刮子作甚?”
  
  欢娘心忖扔你耳刮子我还嫌手疼呢,却见他将彩陶妆盒拾起来,又主动开门走出去,咳两声,清清嗓子:“来挑挑有什么喜欢的,若还有缺度,直接跟我说,我再去铺头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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