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靖微抬眼睑望了眼官娘吃得油油的小嘴,取了一方帕子为她拭了拭,复低头看着书道:“《如意君传》。”
又骗人......
官娘翻了翻眼睛,她还就真知道公良靖随口说的这《如意君传》其实是明朝年间的一本淫|书。
当然这不是重点,官娘吸了口气,指着裸|露在外的书封面,尽量让自己显得没那么惊讶道:“郎君,其实你的书封上呢,有六个字… …”而“如意君传”明显是四个字啊,他到底有多瞧不起人...!
“官娘,”公良靖将视线从书上移开来,一点烛火在他眼底跳跃,他合上书纠正道:“是七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 3 -~~
☆、第二十回
官娘就这般在西厢房里住了几日,她起先还担心公良靖会乱来,没想到这厮除了占点口头便宜倒也未曾对她做出什么太逾矩的事儿。官娘倒是愈发猜不透公良靖的心思了,她也不知自己在他心目中算是个什么,她该何时提出有关自己身契的事儿比较妥当?
话说这一日,公良靖出门之前来瞧了瞧官娘,见她面色红润地站在多宝格前东摸摸西瞅瞅的,不由觉着自己见过的官娘所有表情都不及这一刻来的… ...鲜活。
公良靖咳了咳,官娘伸向那只雕刻精美的缠枝梅花杯的手指微微一顿,随之乖觉地两手别在身后走到他身前。见公良靖今日穿着身茶锈色的大襟褶子,腰系玉带,阳光浅浅映在他身上如同镀上一层光,端的是风流俊逸更兼几分儒雅。
官娘歪头瞧见来安儿并几个还算得上面熟的几个小厮站在外头,一个个也都是穿戴得甚为齐整,就问道:“郎君这是要出远门?”
她真是说中了。公良靖前几日收到京里来的信儿,本是当日便该启程前往京师,没奈何偏巧那日官娘出了事。那时云牡丹使了使女来请他去,公良靖听说是关于何官娘的,他没多想便拒了,却在那使女走到门边时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是了,他连自己的行为都控制不了了。
即便是前往小院的路上他仍旧犹疑不定,直到看到官娘那一刻,才算是死了心。官娘一脸怔忪的从房里边走出来,他瞧见她眼底的讶然,幸而未错失那一闪而逝的喜悦。
那时公良靖拿着官娘递与他的簪子,这只簪子勾起他一些不甚愉快的记忆,丢了之后也曾想过去找,到底是作罢了。却没料想会是那一日掉落,从而落进了官娘手中,许是冥冥中的天意也未可知。这只簪子原将属于另一人的。
“九郎?”
公良靖侧了侧首,轻轻揽住她道:“是,要去京中几日。”说完低头看她,补充道:“至多五六日。”
将近一个礼拜啊,其实无论是五六日抑或三四日,在官娘眼中都是一样的。官娘听出他话音儿,试探着道:“官娘会在这儿等郎君回来,九郎不必挂心。”
公良靖笑了笑,这时来安儿在外出声儿道:“郎君,车马都备好了… …”官娘推了推他,“郎君快去罢,这两日我在向韩妈妈学习打络子呢。”她说着摸到公良靖腰间的扇子,晃了晃道:“官娘給郎君打一个扇络子,可好?”
“好。”公良靖并没有问官娘为何连打络子都要向韩婆子学,到底是因了要离开几日,也没甚打趣她的心思,往门边走了几步,回首见官娘笑微微地看着自己,腮边陷下去两个小小的酒窝,一派娇憨,心头忽的就是一动。
官娘挥了挥手,趴在窗子边看到公良靖一行人出了院子,她脸上的表情蓦然松动,洋溢满脸的笑靥终于垮下来,心里叹了口气,日日奉承别人真不是人干的事。
韩婆子拿着针线笸箩从门外进来道:“官娘趴那儿做什么呢,来,昨儿你打得不好,老婆子新得了几色彩线——”她话还未及说完就看到官娘从自己身边经过出了门子,正奇怪呢,就听官娘站在外头朝自己道:“韩妈妈自己弄罢,官娘出去走走!”
这可了不得了,韩婆子急忙放下针线笸箩跑到院子里,公良靖着韩婆子伺候官娘这几日,官娘丝毫没有一点儿要出门的心思,韩婆子不禁寻思,这怎的郎君前脚出门她后脚就要出去的?这可不成,郎君特特吩咐了,他离开这几日不可叫官娘出这院子去。
可不是,韩婆子心想,这小娘子如今身份着实尴尬,说是乔娘买来給四郎放屋里的罢,如今偏生住在她们九郎这里,外头那起子丫头们哪个不是嘴碎的,什么难听话儿说不出来,便是这些都不打紧,可那云娘却是实打实和官娘结下了梁子,官娘这小娘子瞧着心无城府,出了这院子必要受委屈的,怪道郎君担心。
她心里担心是一回事,官娘脚程之快哪里是她追得上的,韩婆子刚刚到门边上官娘就不见了影儿,她站在院门首垫脚瞅了瞅,半晌儿,无可奈何地回了院里。
却说官娘闷了这许多日子,哪里能不借机出来放风的,一路上蝶儿翩翩飞舞,青草悠悠百花齐放,她深吸了一口气,沿着石子铺就地小道往她原先住的小院走去。官娘回去也不是为别的,她心心念念惦记着自己那锭银子呢,身边若是无财傍身,便是日后赎身出去了也活不下去。钱在任何时代果然都是必不可缺,可叹她如今并无甚财路子,就连那银锭子都是那时候公良靖随手給的。
官娘小心避开公良甫的院落,她这里是外院,官娘朝前眯了眯眼睛,月洞门已然在望,只需穿过那月洞门再走一会儿便可进仪门了。
冷不丁身后响起个不确定的男声道:“可是——官…娘?”
官娘迟疑地望过去,稍打量了树下那人几眼,表情不自禁紧绷起来。那边厢曹宾见了这小娘子正面才肯定是官娘,先时却只是瞧着身段儿略眼熟,故只不确定地唤了一声,没想还真是!
他跑到官娘跟前,一双眼睛在她脸颊上看了又看,心话儿,这些时日不见却原来她被三姐儿卖进了这里,望之神态楚楚,如今倒是愈发水灵了,那日虽是醉了酒才火起,过后却时常暗怪那时姚三姐来得“及时”,否则这丫头还不是早被自己按在身下狠弄一番了… …
官娘屈膝給曹郎福了福,转身便要走,曹宾哪里肯罢休,一闪身拦到她身前,语气轻佻道:“好歹也算是熟人了,怎官娘话儿也不说句就要走?”
官娘左右看了看,心道难怪他这样放肆,这里竟一个人也没有的。她往后退了一步,看这男人一眼返身就走,不想曹宾大步一跨再次拦到她前头,急急道:“官娘莫躲着我,这说起来啊,如今我也算你半个爹爹了。”
官娘不胜其烦,她并不知姚三姐已改嫁曹宾为妾这桩事儿,因此只当这厮胡言乱语,曹宾又道:“是了,官娘还不知。我已纳了三姐儿进门,如今她是我曹家的人,官娘是她女儿,自然也是我曹三郎的女儿。”
“… …你说我是你女儿?”官娘噎了噎,有些好笑地看着这男人。她瞧曹宾二十五六的模样儿,自己却都十五岁了,公良靖也是二十出头罢,能有她这么大的女儿?真真好笑。却又转念一想,若是,能叫曹宾把自己赎出去——
这念头在官娘脑海里一闪就被否定了,这人一看就没安好心,届时不定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想到此,官娘敷衍地笑了笑,“曹郎这话错了,官娘已是被姚三姐她卖出来的人,从此和她再无干系,与你就更无瓜葛了。”
曹宾愣了愣,直到官娘错身离开他也未去拉拽,瞧着那背影儿进了月洞门,曹宾摸了摸下巴,心话儿,不就一个丫头,自己弄回去玩几日有何难?
作者有话要说:
曹三这个大八嘎
【人家在爬榜 T T 可收藏在哪里啊 好忧桑~~】
☆、第二十一回
官娘一路边走边不时回头张望,直到进了内宅里头整颗心才算是安定下来,也不知曹宾因何会出现在公良家的,不过也不稀奇,他认识公良甫或公良靖都正常,整个上蔡县有点权势的人还不就那几个么。
倒是姚三姐,她果真是嫁给这曹宾了,想来如他这般的人家,家中怎么也不可能只有一个正头娘子的,姚三姐就这样把自己托付过去不会太贸贸然了么?也罢,官娘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她自己的事儿还没理清,想别人的闲事做什么。
都说初嫁由双亲,再嫁由自身,姚三姐自甘堕落与人为妾终究是她自己的事,她这一嫁就不再是她何家的人了。可笑那曹宾还说什么他是她半个爹爹,爹他个头,他怎不想想姚三姐不过一个继室呢,谁又是她亲生的了。
房间里齐整得出奇,官娘恍惚想起来那日脑海中凌乱的地面,却实在无法与现下看到的画面相重叠。有人收拾过她不介意,却不想这收拾的怎么跟没人住过似的,一点儿人气也没有。
官娘走到床前定住,几乎已经预料到了,她那锭银子不定什么时候被某某拿走了,说不得云牡丹叫人搜屋子当天里就已被那帮婆子顺手牵羊牵走了。
说起云牡丹,自那日集结一帮婆子闹过一场后着实消停下来了。她却也不是有心消停。那日云牡丹一走,花玔儿立马淌着眼泪跑到乔瑞桂处添油加醋把事儿说了,云牡丹怎么怎么跋扈,怎么怎么不把大娘您放在眼里,怎么怎么自以为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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