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醉而又不失馨醒。
殿内安宁沉静,她轻轻扬起小脸,放慢了呼吸,目光缓缓环过大殿,眸中闪着探究和好奇的光芒。
大殿正中的台阶上静静的陈着一架朱漆龙案,上方悬着一枚硕大的夜明珠。而龙椅的背后则是一副极致奢华的九龙围屏。
龙椅两旁的不远处,白玉帛盆中植的,便是那散发清幽气息的小青橘树。
一袭明黄上绣龙纹的纱幔束于帛盆一侧,前方静静立着一株华美精致的黄金烛台。
被龙涎香的薄烟点点缭绕,颇有仙逸灵秀之气。
再往里望去,便是龙帷了,华贵精致的雕花床栏,床柱和飞檐上皆是盘龙环绕。明黄的帷帐正整齐的放下,皇帝似乎还未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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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5.替朕更衣
清浅轻挑眉稍,正要转身,一道清冽慵懒的声音从内殿缓缓透来。
“来人,替朕更衣。”
她一凛,小脸微微发白,这…莫不是要她伺候更衣吧。
她暗骂自己又犯二,她是他的贴身女官,自然是要伺候他更衣的,她在想什么。
清浅凝了凝神,把姜茶放置在圆桌上,快步走了进去。
来到龙帷前,她紧张莫名,闭了闭眼,她咬牙伸手掀开了帷帐。
那俊美男子正慵懒的斜倚在床栏上,如墨的发丝随意的披散开来,月白的中衣松垮的斜挂在身上,露出胸前一大片精硕的肌理,他正眯着绝美的凤眸睇着她,薄唇轻抿。那目光中,透着些许凉薄与探究。
看到这耐眼逍魂的场景,清浅微微僵住,随即轻轻别开了眼。
她略显窘迫的蹲下身子,不卑不亢的开口。
“奴婢服侍皇上更衣。”
连澈修长的身形轻轻翻动,坐到了龙塌边。
清浅忙端起明黄的靴子小心翼翼的套上了他的双脚。
连澈起身站定,双臂微微张开垂在身侧,眼轻闭着,似是在养神。
他是要她整理衣衫么,这中衣的衣襟,都已经斜耷到了他紧实的腰腹处。
清浅轻咽一口,咬了咬牙,伸出小手轻轻拢上他的衣襟,她已很细致小心了,可冰凉指尖还是不经意的触到了他的肌理。
很烫,他的风寒还未退去。
胸间传来微凉的触感,连澈蓦的张开了双眸,幽深的眸光直直探向她。
她一惊,忙低下了头,别开他的目光,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抓起朝服架上的束腰,她返身回到他身前,轻轻的将束腰缠上了他的精健的腰身。
替他穿戴好龙袍,清浅的额上已沁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连澈迈开步子,走到圆桌前坐下,一名小宫女端了盥洗器物而来。
他干净修长的指执起其中一个雕花小金桶,送至唇边,含了一口,随即吐掉。小宫女从白玉盥盆里挽了一条棉锦帕子,恭敬的递至他手中,洁面净手后,他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小宫女躬身退到殿门处,转了身出去。
连澈瞥了眼立在自己身侧似乎在发呆的女子,目光移向不远处。微微不耐道:“绾发。”
清浅微凛,心里暗暗叫苦,完了,自己的发她都绾不利索,还要替皇帝绾,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硬着头皮缓步行至铜镜台旁,执起台上的雕花木梳,来到连澈身后。
玄发如丝,光可鉴人。
小手抚上他的发,轻揽一掬,发丝却顺着她的掌心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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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6.手法笨拙
清浅执起木梳,将他发丝攥入掌心,将之束起,顺滑的发丝却让她颇为不好掌控,她笨拙的绾着髻,却总有几缕发丝顺着掌心滑落。
连澈轻皱了眉,身后那名女子,似乎手法并不利索,还将他扯的微微有些生疼。
良久,她仍在紧张的忙碌着。
“传玉莞来。”
连澈淡漠的嗓音中透了丝微微的不悦。
清浅微楞,随即止住了手中的动作,小手一松,他的墨发如飞瀑般倾散开来。
她安静的朝他福了福身子,端起置于桌上的姜茶送去膳坊又温了一遍。
待她再次来到殿前时,连澈的发已教玉莞高高绾起,戴上了帝冠。
玉莞正忙着替他整理周身的仪容,她与碧兰同属司设女官,比重华殿其他的宫女品阶要高。但即便是在皇帝身前,她眉间仍是凝着淡淡的清冷,做事却是利索细致,训练有素。
清浅轻抿了唇,抬脚跨入了殿内。
见她进来,玉莞过来朝她福了福,“姐姐,皇上这边都已打理妥当,妹妹先告退了。”
她点点头。
玉莞朝连澈福了福身子,退出了殿内。
清浅轻轻放下手中的姜茶,“皇上,你风寒尚未全愈,这姜茶趁热喝了吧。”她眉眼淡淡的说着,并不看他。
连澈不语,只是淡漠的扫了一眼姜茶。
清浅见他似乎并不待见自己,便朝他福了福身子,“奴婢去殿外侯着,有需要便唤奴婢。”
她转身,迈着轻逸的步履,向殿门行去。
连澈轻轻抬眸,瞥了眼那抹清瘦单薄的背影,眸光萧冷。
他下午一直都在殿内批阅奏折,清浅其间送了几次茶水和糕点。而他最后也终是将那碗她重煮了几次的姜茶喝下了肚。
晚膳过了有一阵,清浅在茶坊沏了一壶养生花茶,往正殿送去。
暮色微沉,天边已有银星悄悄探出了头。
她抬眸,望着满眼的星光,轻轻呼了口气。深宫行,如履薄冰。尤其是被安置在这心思深幽的男人身旁,稍有一个闪神,她便会陷入万劫不复。
轻凝了眸,她跨入殿内,将茶水放置在圆桌,倒了一盏出来,恭敬的端到了连澈的龙案上。
正转身离去,男人淡然如水的嗓音悠悠飘入她耳际。
“侍墨。”
清浅收住脚步,返身回到了龙案前,执起案旁的墨块,缓缓的在砚台中重复画着圆圈。眸光却轻轻的瞥向了坐于自己身侧的男人,晶亮的眸子闪着探究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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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7.无人上奏
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奏折,偶尔注下几笔,随即合上,手腕一扬,轻掷到案角。她是第一次瞧见这样的他,虽然只能看到他精致的侧脸,但似乎并不轻松,眉间总是微微的拧着。
手腕渐渐酸麻,动作也越来越迟钝。可连澈并未让她停下。
清浅低头皱了皱眉,咬牙轻捶了几下手臂。
片刻后。
连澈抬起眼眸,目光淡淡的落向窗棂,绝美的凤眸,不带一丝情绪。
清浅顺着他的眸光瞥向窗棂,月华正浓,透着点点细碎的光亮映至殿内。
如画的月夜,本应和死党在温暖的大床上,欢快的滚着床单。如今,却只能在此陪着一介帝王萧索的做着“苦力”。
她微垂了眼眸,眉间透了丝淡淡的寂落。
连澈轻轻收了目光,嗓音淡淡,“退下吧。”
清浅微微一顿,扫了眼身旁的男人。停下手中的活,她如获大赦般朝他福了福,迈着轻快的步子,出了殿外。
回到偏殿的侧间,她急急的甩掉脚上的绣鞋,扑倒在床榻上揉捏着就要断掉的手腕。
此时的大殿内,却闪进一抹黑色身影。
正是连澈的暗卫。
来人恭敬的行至他面前,跪下,“主上,属下有事禀报。”
“起来说话。”
暗卫起身,沉声道:“启禀主上,此次青阳府旱灾,朝廷拨的五十万赈灾银两,在青阳辖内被截。”
“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
“因事出蹊跷,属下暂未查到。”
“噢?如何蹊跷?”连澈眼梢一挑,眸中闪过一丝冷骛。
“据属下查看当时被截现场,并未有外侵者痕迹,似是押运的官兵自相残杀而亡,截获人直接运走银两。”
连澈眸光顿沉,“竟有这等事,继续查。”
“是!”
暗卫得令后,瞬间闪出了大殿。
坐于龙案前的男子冷冷一笑,眸中尽是狠戾阴冷之色。
出了这等大事,朝堂上竟无一人上奏,真是一群好臣子。
清浅倒在床榻上竟不觉睡着了,待她惊醒过来的时候,已是三更天,她忙起身穿了绣鞋,向大殿奔去。
池宋正在殿门侯着,他见清浅过来,递给她一个深意的眼色。
清浅意会,转身向膳坊而去。
悉心的煮了一份夜宵,备了姜茶,她端了向大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