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与方才大殿上那名倾世无双的女子相去甚远,毫无半点清婉的淑女模样。
连彦皱了皱眉,缓缓行至她身旁,掀了衣摆,静静躺下,双眸轻轻的探向夜空。
清浅轻扯唇角,径自开口,“传说忘川,有一名戴罪看河的女子。有人给她讲伤心的故事,她赠别人遗忘,可她的故事却遗忘在忘川的波纹里。
佛说只要凑够一千零一个伤心的故事就还她自由,
忘川圣水映她如花笑靥,彩衣如蝶。
再伤心的故事也勾不起忘川罪女的愁容,
一年一个伤心的故事,千年的时光缓缓流逝,还差一个故事她便自由…”
带着醉意,清浅轻闭了眼,仍愉悦的说着他不曾听过的故事,嗓音宛若银铃般在风中缠绵回荡。
她脑袋里的古怪思想甚多,寿宴上听她唱过古怪的歌曲,这次又是稀奇的故事。她究竟是如何生出这些思想的,他以前怎就从未发现过。
甚至连她的一舞惊鸿也是今日初见。
晚风微拂,混着淡淡的青草气息,连彦轻轻转过头,目光凝向她精致的侧脸。
几缕发丝随风而起,紧贴着她的脸颊肆意轻扬,纤长的睫毛弯弯而翘,与发丝交叠出最致美的弧度,宛如蝶翼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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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9.泪为谁隐
发丝轻卷到脸颊,带着点点微痒,清浅将小手移至脸侧,纤细的指挑上发丝,缓缓撩开。
从前她就甚美,却高傲冷艳,不善言笑。此刻她眉眼灵动,雪妍清婉。全然不像是他所熟识的那个苏清浅。
恍惚间,似有什么东西在他胸间轻轻流转,仿若朝花清露。
他仍神色沉静的凝着身旁已悄然睡去的女子,睡颜安宁纯净。他心中却划过一丝不安,若这份转变,无欲无求,不会伤及旁人,打破如今的一切,那便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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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去,连澈只留了池宋在身边随侍,踏了月光往竹烟所住的落云轩走去。重华殿那事之后,他一直还未去看过她。
竹烟惆怅的靠坐于窗前,脑袋斜斜的倚在窗棂上,垂着眼眸,眉目间凝着淡淡的忧。
那日连澈与云嫔在重华殿痴缠,教她看见。她淡然的笑了笑,安静的转身离去。他是皇帝,她知不是云嫔也会是其他女人,只是,亲眼见着了,心还是会拧,阵阵的疼。
竹烟扯了扯唇角,有微痒湿凉的触感顺着脸颊轻轻窨进唇间。透着微咸的苦涩气息。可眼泪,从来都不会是挽留他的武器。
“小姐,皇上来了。”兰翠欢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念想。
竹烟抬眸,胡乱的抹了抹脸颊,还未起身,明黄的靴子已踏了进来。
连澈深邃的眸子环了一眼房间,目光淡淡的落在靠于窗边的女子身上,轻轻一笑。
竹烟忙迈着莲步行至他身前,盈盈一拜,“竹烟见过皇上。”
连澈伸手扶起她,眸光定定的落向她眉眼,微微皱起了眉。她清柔的眼,今日似乎格外澄澈,眸中噙了些许星星点点的光亮。
“你哭了。”
“没有,只是不小心迷了眼。”竹烟低头笑了笑,极力隐着眉间的伤感。尽管心伤,但她不想为他平添烦忧。
连澈不语,只是微叹,大掌圈上她的腰身,轻探身子,唇落在了她白希的脸颊上,轻柔如羽,带着点点抚慰和怜惜。有些事她从来不说,但他又怎会不知,她心里有伤。
竹烟轻闭了眼,唇角轻轻翘起,眉间那一缕淡淡的忧终是轻轻飞散。
唇离开她,连澈紧了紧手臂,“这段日子委屈你了。”他轻柔低沉的嗓音透着些许愧疚。
竹烟轻轻摇了摇头,靠上他胸膛,唇角凝了弯浅笑,“不委屈,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
高大的男人怀中,这女子随心而出的话语,淡然却坚定。轻轻的落在了谁的心上。
连澈眸光微动,并不言语,只是把怀中的女子圈的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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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0.雨夜两端
竹烟少时便伴在他身旁,从未求他许过什么,永远只是那么默默无争,安静的守在他身后,给予关怀与温柔。他对她,是怜爱,也带着一份愧,多年的悉心相伴,他定会许她应有的一切。
今日宴会上,他酒饮的颇多,此刻竟开始微醺。轻蹙了眉,他将额缓缓靠上了她颈窝。身子已开始不可抑制的发烫,连澈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几个字,“陪朕出去走走。”
他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颈窝,氤氲滚烫。竹烟略显忧心的将小手探至他背脊,一遍一遍的轻轻抚着。
这轻柔的抚慰,让连澈寒凉如雪的心生出丝丝暖意。他扬起头,微扬的眼梢蕴了抹柔,手臂一紧,便揽了她朝门口踱去。
月下,树木翠浓,姿影婆娑,一抹淡金的薄烟笼在这九重宫阙上。几只飞鸟从树尖划过,隐于夜色。而那抹明黄秀挺的背影,似乎也轻轻隐去了往日的落寞疏离。
二人缓缓踱至畅清湖边时,却有一大片云朵飘来,遮住了皎月,连星星也都隐去。
连澈抬头,皱了皱眉,“怕是要下雨了,朕送你回去。”皇帝的月下花前,天公却不作美。
竹烟略显无奈的瞥向他,心有不甘的点了点头。
可未走出多远,雨点便蓦然而落,打在了疾步而行的二人身上。
连澈瞥了眼身旁女子,微微盈动的眼睫与发丝已沾染了些许水珠,细细蒙蒙。
他毫不犹豫的褪下外袍,双臂一展,将之护至女子头顶。
竹烟身子微微一僵,随即伸出小手将外袍扯上了连澈头顶,“竹烟没事,皇上要保重龙体。”
“朕身子好,无妨。”
连澈将外袍又全数护至她头顶。目光淡然的扫向前方。
竹烟悄悄抬头,望向将自己护在外袍之下的男人。精致完美的侧脸已教大雨淋湿,狭长的凤眸微眯着,薄唇轻抿,雨水正顺着他下颌优美的线条流淌而下。一滴一滴,打在她的心上,圈开层层涟漪。
她微垂了眼眸,抿唇轻笑,心底溢出一抹甜蜜。
湖的另一端,清浅正慵懒的酣睡于草地,连彦已悄然离去。
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惊扰了她的美梦,清浅狼狈起身,却有一件玄色外袍悄然委地。呆楞了片刻,她拾起外袍,将之展于头顶,毫无形象的朝永宁宫方向奔去。
这一夜,谁都未曾想到,竟隐隐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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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皇帝因淋雨微感风寒的事传到了太后耳中。
太后闻之大怒。
殿前随侍的众人都偷偷的瞧着太后脸色办事,伺候的格外谨慎。
清浅也不觉将心提起,正小心翼翼的给脸色不悦的太后端上茶水。
抬眸,却瞥见殿门跨进一人。
来人朝地上一跪,声色凝重,“奴才池宋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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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1.太后心思
来人朝地上一跪,声色凝重,“奴才池宋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
“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池宋起身,神色微崩的站于太后面前。今日清早,便有人来传话,太后让他走一趟永宁宫。想来定是为了皇帝昨夜淋雨的事。
太后漠漠的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皇上昨个儿还好好的,今日怎就染了风寒?”只是一句母亲关怀儿子话语,却让大殿的人,心都随之一紧。
池宋头一低,咬了咬牙,轻声道:“回太后娘娘,皇上昨个儿夜里不慎淋了雨。”
“铛”的一声,太后重重的把茶盏置于桌上。
池宋身子轻轻一抖,眉间崩的更紧。
“你们是怎么做奴才的,宴会散了不伺候皇上好生歇息,还让他淋了雨,都不想活了?”太后斥道,低沉的嗓音中蕴着明显的怒意。
池宋大骇,赶忙跪下,低声道:“太后娘娘息怒,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未能劝阻皇上。”
大殿内气氛压抑冷沉,众人都略显忧心的凝着这位皇上身边最贴近的人,被太后狠狠的训斥着,无不暗暗提着口气。
太后眸子一眯,目光定定的落向他,徐徐开口,“他去见谁了?”
“这…”池宋顿了顿,一脸为难。如他说了,怕是竹烟姑娘几乎不能再见皇上,但若不说,只怕这太后,不会罢休。
“说!”太后的语气已带着不耐的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