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扑上去,和胤禛扭打成一团!
茱莉亚在一旁,又气又怕又哭,她伸手想去分开他们,那俩人却打得难解难分,一时间周围尘土飞扬!
正这时,一队侍卫路过,看见宫墙这一角喧嚣吵闹,纷纷上前制止,好容易分开,侍卫们这才发现,是四阿哥和九阿哥!
不敢隐瞒情况,带头的侍卫飞快报至康熙。
康熙一听四阿哥和九阿哥在乾清宫外头打成一团,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把他们都抓来!”
那侍卫道:“一同在场的,还有宫女韦氏。”
康熙一听,更怒:“果然,就知道少不了这丫头!把她也一并带来!”
于是不多时,三个人灰头土脸到了康熙跟前。
康熙看看底下,九阿哥的鼻子破了,在流血,四阿哥的头发有点乱,扣子也扯开了一个,身上尽是灰尘,一旁,茱莉亚泪涟涟跪着,只是低着头。
“说,这是怎么回事!”
九阿哥哼了一声,把脸别过去。
胤禛沉默良久,才道:“回皇阿玛,儿臣……看见九阿哥调戏韦氏。”
九阿哥一听,顿时直着嗓门嚷起来:“老四!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调戏她了?!她从我额娘那儿出来,我额娘有句话忘了问她,叫我赶着去问问!”
胤禛冷冷道:“可我没见过二手抓着人家肩膀,贴着人家的脸,逼着人问话的。”
“是这小蹄子先动的手!你他/妈还敢诬赖我?!”
“够了!”康熙一声怒喝,俩人都不响了。
皇帝平了平气息,又问茱莉亚:“韦氏,这是怎么回事!”
茱莉亚一肚子委屈,她本想照实说,但又担心从此得罪宜妃、给真正的九阿哥的名誉抹黑。
在心里反复权衡,最后,她只得哽咽道:“回万岁爷,是奴婢言语不当心,得罪了九阿哥……”
九阿哥在一旁,冷笑起来:“老四,你听见没?人家自己都说没事,你跑出来充什么好汉?”
胤禛不动声色:“你是说,无缘无故的,我突然冲上去揍你?我觉得皇阿玛不会相信。”
康熙皱了皱眉:“你们二个,都闭嘴!”
他停了停:“韦氏,你先下去!”
茱莉亚含着泪退了下去。
看看二个儿子,康熙没好气道:“今天的事,朕不想再多问了。老九,你这几天给朕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就别出来了!先下去吧!”
九阿哥气哼哼站起身来,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了康熙和胤禛。
康熙看了看仍旧跪在地上的胤禛。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淡淡地说,“朕把老九也给赶走了,现在这儿就你一个人,老四,你可以说实话了。”
胤禛低下头:“儿臣刚才说的是实话,九阿哥调戏茱莉亚……”
“朕不是要听这个。”康熙停了停,“朕是要问,老九他怎么了。”
胤禛的心,陡然一停!
“不像他。”康熙突然说,“刚才那样子,不像是老九——老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五十五章
胤禛的呼吸都要停了!
见他呆愣不动,康熙继续道:“说话的语气,遣词用字,脸上的神色,就连看你和韦氏的眼神都变了老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九他怎么了?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这样?”
胤禛呆呆跪在那儿,张着嘴,答不上来。
康熙竟然看出来了!他竟然看出了副本和真人的差别!
等了半晌,见他一声不响,康熙难得没发火,他有点疲倦地叹了口气:“又不能说,是么?”
他这样一说,胤禛只觉得胸口一酸。
他真想把一切都给康熙抖出来!
然而,那些涌到嗓子眼里的话,最终还是被胤禛给咽了回去。
他低下头,声音带着微微的哽咽:“皇阿玛,儿臣不孝。”
康熙看得很清楚,儿子的脸上,显现出种种无奈、苦闷、痛楚无力看来,他是真的不能说。
康熙摇摇头:“算了,你也下去吧。”
虽然被康熙饶过,但胤禛心中,仍旧十分不甘。他努力思索良久,终于,咬着牙道:“皇阿玛,儿臣斗胆,问皇阿玛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胤禛抬起头来:“皇阿玛觉得,儿臣这段时间变了么?”
康熙一愣。
他想了想:“没有。老四你倒是一直没变。”
“是。因此儿臣恳请皇阿玛,您只需记得,儿臣没有变,而九阿哥他变了。”
康熙万分惊愕地望着胤禛!
后者复又磕了个头,颤声道:“皇阿玛只需记得这一点,就足够了。”
从宫里出来,回到雍王府,胤禛的耳畔,始终回响着刚才父子俩的对谈。
康熙察觉到了九阿哥的变化,他看出了副本和真人的不同!
与此同时,他也说,胤禛“一直没有变”,这说法让胤禛心里翻覆:就是说,康熙能用直觉辨别副本和真人。
即便这几年他的举止,在康熙眼里是如此的荒诞,康熙也没有怀疑过,眼前这个人不是他的四儿子。
胤禛长叹了口气,把手捂住脸。
他真想和康熙说实话,把这一切都告诉他,如此苦苦隐瞒,对他而言太累了。他觉得对不住父亲,尤其想到,年底他们就要离开大清,这让胤禛更加内疚。
但他也明白,不能说。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事关好几个家庭、十多口人,这么大的事儿,他这儿一下子都倒出来,万一康熙不相信,反而指责他们居心不良,那可怎么办?
离开的固然是去冒险,被留下的,日子过得也并不舒心,虽然被九阿哥安置在雍王府里,斯杰潘却依然很想念九阿哥的那间书房,还有孩子们被停了的小课堂。因为不敢生是非,起初,他真的是按照九阿哥的嘱托,规规矩矩呆在屋子里,哪儿都不去。后来胤禛见他不出门,就问他,成天呆在家里不觉得闷么?
“我不敢出去。”斯杰潘解释说,“我怕会碰到副本。就算碰不到,被他以前那些狐朋狗友看见了也不好”
胤禛听他说“以前的狐朋狗友”,不禁笑起来:“难道他和那些人,都不来往了么?”
斯杰潘点点头:“胤禟和早年间的朋友都疏远了,落下不少埋怨。我也劝过他的,但他不听,说,和那些清朝人坐在一起好烦,恨不得插上耳机。”
胤禛乐了,但旋即,他也看见斯杰潘的脸上,流露出的萧索之意。
这让胤禛不安,九阿哥把斯杰潘送过来,不是让人家过来坐一个月的监禁,哪儿都不能去,呆在家里只是读古书、习字,这生活也太闷了。
想了想,胤禛还是说:“想要什么,手头缺什么,和我说,我让下人去给你弄。千万别不好意思开口。”
斯杰潘听他这话却笑了:“四爷不用忙碌,我在这儿过得很好。”
他说完,又惆怅地叹了口气:“只不过,我挺想念普京的。”
胤禛起初以为他思念的是那位俄罗斯总统,转瞬他就会意过来,斯杰潘说的是那只猫。
“对了,当初老九怎么没把猫带过来呢?”胤禛也遗憾,“要不,我叫老八过去一趟,把猫弄来?”
斯杰潘忙摆手:“四爷,不行的。猫不是狗,不能随意搬家。”
斯杰潘这么说,胤禛就想起来,确实,猫和狗不同,狗能跟着主人四处流浪,只要主人在,所处环境方面,狗倒是不介意,但猫对于居住地的执念就太深了,几年前,普京被胤禛带去蓝湾四季城养了二个月,尽管他带去了九阿哥的旧衣服,垫在普京的猫窝里,想让猫有嗅觉上的安全感,但普京还是喜欢往外跑,有一次差点被电梯门给夹住。茱莉亚说它是想回韦家的老房子,因为只有那儿,才是它熟悉的“势力范围”。
当初九阿哥没把普京送到雍王府,就是担心,即便抱过来,恐怕当天普京就能自己找回去。
正踌躇着,忽然帘子被人掀开一角,二个小脑袋钻进来。
“阿玛!”
“四伯!”
胤禛一看,来的是弘时和弘晸。他笑起来:“你们俩是怎么来了?”
弘时笑道:“他想见斯杰潘,阿玛前二天说过的,弘晸要是过来,就把他领这屋来,我想着阿玛正好在这儿,就一并带他过来了。”
斯杰潘一见弘晸过来,高兴得不得了,伸手一下把他抱起来,亲来亲去的。
“这都多少天了?也不肯过来看我。”
弘晸咯咯笑道:“我出不了门呀,最近我阿玛总在家里看着,找不到机会。”
胤禛想着,弘晸是要和斯杰潘说些九阿哥府的事情,自己不便在旁边听,再说弘时对副本的事一无所知,免得他听糊涂了。
于是他牵着儿子的手说:“让他们聊,咱俩先出去。”
跟着父亲从屋里出来,弘时好奇地说:“阿玛,斯杰潘为什么要住在咱家,不回去住?”
胤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问题,他只好说:“斯杰潘和你九叔吵了架,没处去,只能来这儿住你没看你八叔晚上也偷偷过来看他?”
弘时低着头,往前走了二步,他忽然抬头说:“阿玛,我也很想安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