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黑鼻子黑嘴辰的阳指挥使脚下,下一刻,便死死的抱了阳指挥使的脚,哭喊开了,“我怎么活啊……这青
天白日还会有这样『色』胆包天的人啊……天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喝杯茶都能喝出祸来……”
她哭一声,喊一句,喊一句,哭一声……将个满院子围着看热闹的给喊得一愣一愣的。但转眼,大家也就
明白了怎么回事。
风情雅舍,来者非富即贵,当中很快便有人认出了阳指挥使,虽然不清楚这哭得很是动人的小娘子是指
挥使府上的第几房姨太太,但众人却是知晓,有人闯祸了。
当下,众人便朝陈季修看去,待看清是武威陈家的陈七公子时,不由齐齐倒吸了口冷气!有聪明的悄然
的退了下去,连忙使了身边的人去陈家送信。留下的,也不敢多言,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更多的是还会伤
及无辜!
“你个小兔崽子,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动!”阳指挥使一声怒喝,对着带来的长随喝道:“给我打,打死这
个小兔崽子。”
“是,老爷!”
眼见得长随便要动手,风情雅舍的东家急急的自人群后挤了出来。
“使不得,使不得!”一边挡了陈七公子,一边对阳指挥使道:“大人,大人息怒,这是武威陈家的陈七
公子,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我管他是陈七还是王五!”阳指挥使上前,对着被砸后便晕倒不醒人事,此刻正醒过来的陈季修便是狠
狠一脚,这一脚踢得还真是位置!原本还懵懵懂懂的陈季修受了这一重击,当下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蜷
了身子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喊起来,“啊……”
风情雅舍的东家急得一张老脸瞬间成了白纸,这两人都是他惹不起的人啊!万一这陈七公子在他店里出
了事,他如何向武威陈家交待!可,眼下这指挥使大人正是雷庭之怒之时,他又怎么敢上前求情!左右为难
之下,只急得站在原地跺了脚喊。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紫苏……”荀氏看着被踢得瘫在地上的陈季修,颤了嗓子道:“紫苏,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
紫苏冷冷一笑,与邱燕竹交换了个眼『色』。
怎么办?管你是凉拌还是热拌,那是你们的事。
“哎,这七公子也太不像话了。”紫苏回头对荀氏道:“怎的就敢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嫂嫂
,这样的人,我可不敢跟他再谈。”话落,转身喊了邱燕竹,“夫君,非是妾身不心疼表姑『奶』『奶』,实
是妾身胆子小,经不起吓。还请夫君体谅一二!”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来与他说便是了!”
紫苏当下便当真转身,带了青青朝人群外走。
“紫苏,紫苏……”荀氏看了眼正被那些长随按在地上狠揍的陈季修,又看了步子毫不停顿往外边走的紫苏
,眉眼一转,当下便急急的朝紫苏追了上去。
“住手,都给我住手!”陈季修扯了喉咙对按着他打的那几个身强体壮的长随喝道:“他妈的,你们都不
要命了是不是?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陈季修,武威县陈家七公子。”
按着陈季修打的那几个长随当下便怔了怔,他们都是跟着自家大人走南闯北的人,见识自是强于一般人
。武威陈家还是知道的,虽说眼下没落了,可从前那也是大族不是?当下,便有人迟疑的看向阳指挥使。
“大人……”
第4卷 162三十军棍
而这边厢,阳指挥使尚未开口。
陈季修带来的那个小厮,却是趁『乱』不由分说的便上前拦住了正欲离去的紫苏,高声喊了起来。
“邱家娘子,你不能这样就走了,你得替我们公子做个证,明明是你约了我家公子来的,怎么,现在出
了事,你就要跑了!”
小厮的一声高喊,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紫苏没有去理会身侧荀氏那隐于眉梢一闪而逝的笑意,她站在原地,将原本就挺得很直的背脊再次挺了
挺,这才转身看向那小厮。
清幽深遂的眸子似一潭经年不见天日的井水,黑得让人对上便由心底生起浓浓的渗意。然,小厮却又不
得不去对上这对眸子。
出了今天这样的事,他便是回去也会被老爷太太给打死。还不如放手一搏,也许少爷能看在他忠心的份
上,替他讲一两句话呢!
紫苏虽不知道小厮的想法,但却对人心把握的极准。
当下,笑『吟』『吟』的看了小厮道:“小哥,你话不能『乱』说哦,我何时约了你家公子了?我只不
过是来这寻我家夫君的。”话落,扬头对正自人群里迎了过来的邱燕竹高声道:“夫君,你快来跟这位小哥说
说。”
“燕竹媳『妇』……”荀氏抬头看了紫苏,“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苏淡淡的瞥了眼荀氏,多一句话都不想跟她说。荀氏还待再问,紫苏却已经拾脚朝邱燕竹走了上前。
而这个时候,也有阳指挥使的人走了上前,对邱燕竹道:“这位公子,我们老爷请你上前说话。”
邱燕竹携了紫苏的手,看也不看一侧的小厮一眼,对那位上前请人的阳指挥使手下礼貌的道:“还请前
面引路。”
那人点了点头,转身便往回走。
紫苏与邱燕竹交换了一个眼神,镇定从容的上前。
走在一侧的荀氏才要开口喊邱燕竹,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想,邱燕竹却是一个冷冽冽的眼风飘了过
来,那样带着几分警告与嘲讽的眼神,当下使得荀氏才张开的嘴又闭了起来。
“草民见过大人。”邱燕竹在阳指挥使跟前站定,拱手行礼。
阳指挥使蹙了眉头,目光落在站在邱燕竹身后半步的紫苏身上,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你
家娘子认识这人?”
“回大人的话,这位陈七公子是我表姐夫家的族亲,因着我表姐在夫家犯了些错,受到当家太太的责罚
,我舅母便使了草民约了这位陈七公子出来,想让陈七公子在陈家太太面前说说情。”
邱燕竹三言两语的将话说完。
“你胡说!”
陈七公子捂了痛得像有把刀在身体里扯一样的裆部,爬了起来,颤了腿走到邱燕竹紫苏面前,抬手指了
紫苏,咬牙切齿的道:“陶紫苏,你这个毒『妇』,我跟你没完。”
紫苏眉眼微抬,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给了陈季修一个嘲讽到不行的笑,眼见得陈季修被她刺激的就要当
场行凶,下一刻,她飞快的闪到邱燕竹身后,一脸委屈的轻声道:“陈七公子,你自己行为不轨,坏人名节
,与我何干?!”
“我……”陈季修也不明白,他怎么就会光天白日的错认人不说,还会做下这样的糊涂事!难道是自己错饮
了那杯给陶紫苏准备的茶?他犹疑的回头朝屋里看去,屋里一片狼藉,哪里还能分清哪个是哪个。好在,陈
季修也不傻,立刻回过神来,手指了紫苏道:“我只问你,是不是你约的我来这?”
紫苏低垂的眉眼间,冷笑掠过眉头。
她也不答陈季修的话,只是再次往邱燕竹身后缩了缩。
这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只要计定事发,那么就是邱燕竹打前锋,她只负责时不时的添把柴加把火!就
如同,适才对陈季修说的那几句话。
谁约你可能是重要的,但是更重要的是你大白天精虫上脑,对人家良家『妇』女欲行不轨啊!而且,这
良家『妇』女还是大有来头的!
“七公子,你这样就不对了。”邱燕竹上前,颇为不赞同的看了陈季修,摇头道:“我家娘子一个内宅『
妇』人没事约你来这地方干什么?”不待陈季修开口,邱燕竹紧接着说道:“我真的很不明白,七公子你为什
么要颠倒黑白,将我的邀约说成是我家娘子的事?”
“你……你……”陈季修指了邱燕竹,半响,怒声道:“去将伙计找来,让他来说,这包厢到底是谁订下的!”
“也好,便将事呢弄个水落石出,不然岂不是污了我家娘子清名!”邱燕竹对阳指挥使一揖,朗声道:“
大人,还请请了这店中伙计来说话。”
阳指挥使使了个眼『色』给一侧的长随,不消那长随开口,便前院的伙计得了传话,当即捧了个本子急
急跑了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将那册子呈了上去,“回大人的话,这听莲居是邱燕竹邱公子在三日
前订下的。”
“不可能的!”陈季修一声怒吼,一把上前抢了那伙计手里的册子,胡『乱』翻着,待翻到记录时,整个
人便似被雷劈了一样,当下,一把将那册子扔了,指了陶紫苏道:“刚才就是她在这屋子里的,丫鬟可以做
证。”
不用人说,侍候的丫鬟便走了上前,屈膝一福,颤声道:“回大人的话,这位小娘子说是夫君在这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