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越瞟了一眼那些背包,看得出来都是被翻过的,当下便勾唇走进来:“那你可有什么发现?”
“没有,暂时什么发现也没有,”她答的飞快,“对了,你说有事要跟我说,是什么?”
长孙无越这会儿压根没在意她的表情,他心里头有另一件事是值得高兴的:“本王今日在朝中宣旨,肃清了文郑康的势力,将文家抄家流放,本王给予文家的,是雷霆之击,也算是稍稍出了一口恶气。”
怕印舒桐疑『惑』,便把昨夜如何布置,如何交给魅煞去筹谋,一一都说了一遍。
厉蝶衣杀婷氏母子,这只是给了长孙无越一个设计文家的契机而已,他筹划了九年,蛰伏了九年,如今一切妥当,原本只想着在砧板之上慢慢的砍杀文郑康这离了水的鱼,结果印舒桐被鞭挞这事儿让他忍无可忍,干脆一击发作,秉承雷霆之怒而下,昨夜突然发难,就在文家人积极救火的时候,文家大难临头的日子也就到了。
这样一来,朝中诸人无法准备,文郑康的党羽被一举击溃,如今幼帝还小,文家一垮台,就剩下摄政王一人当政了。
印舒桐一行听着,一行点头暗叹,不错不错,真是不错,这男人真是完美,杀伐决断之间就把九年来的恩仇谈笑间灰飞烟灭了。
“文郑康没死吧?”
提起这个,长孙无越微微皱眉:“厉氏不知所踪,本王已命人追捕了,想来她虽是厉家的人,功夫厉害,但是也不难抓到,只是,”长孙无越顿了一下,定定的望着印舒桐道,“文郑康没死,但是离死也不远了,本王现在回来,也是为了跟你说这件事来的。”
“怎么啦?”见他说的严重,印舒桐坐直了身子。
长孙无越将拿在手里的东西丢在桌上,才冷声道:“本王的人找到文郑康的时候,发现他不知被何人重击,失血很多,要不是本王命人留住他的『性』命,只怕他现在都死了,他手里紧紧拿着的就是这个东西,本王看过,不是很明白,所以拿回来给你看看,文郑康还被关着,本王命太医一直守在那里,现在,还不能让他死。”
印舒桐拿起长孙无越丢在桌案上的东西,就像个画轴一样,不对,准确的说,就是个画轴,她也不知里头究竟是什么,听长孙无越说的,心里十分好奇,看了他一眼,便将那画轴展开来看,画轴完全展开之后,印舒桐看清里头的东西,又出现了方才的情形。
心跳骤停,呼吸屏住,血气倒流,四肢发热。
而下一秒,心跳加快,呼吸紊『乱』,手心出汗,四肢冰凉。
只知道愣愣的看着那幅画中的人。
在印舒桐打开那幅画的时候,长孙无越一直看着她的反应,此刻见她这般反应,心中起疑,挑眉道:“这画中的人,你认识?”
“不认识,不知道,从来没见过啊。”
印舒桐啪的一声将画轴扑在桌案上,飞快的否认。
表面上勉强装着平静淡定不紧张,心里头却早就是翻江倒海了,这画上的人不就是简宁吗?
那熟悉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微薄的唇,分明就是简宁的模样!可是,文郑康手中为何会有简宁的画像呢?
简宁死了五年了,是死在现代的,可文郑康是兰襄的人,他又不曾穿越过,如何识得简宁,又如何会有简宁的画像呢?
印舒桐的心,因为太过震惊,满心都是疑问,满心都是『乱』。
长孙无越显然不相信她的话,这卑劣的掩饰他一眼就能够看穿,见印舒桐心神不宁,魂不守舍的模样,他也没有急着问,等了半晌,他在她对面坐下,才望着她道:“印舒桐,你跟本王说实话,你认不认识这画中的人?”
印舒桐没直接回话,看看那装着时空穿梭机的背包,看看那扑在桌案上的画轴,目光最后落在长孙无越的脸上,抿唇道:“你能带我去见见文郑康么?我有些疑问,要亲自见了他问了他才知道,等我想明白了,我再告诉你,行么?”
长孙无越不语,看了她半晌,起身出门:“外头冷,你多穿一些。”
他这是同意了,印舒桐连忙拿起桌上的画轴卷起来,把那些个背包一块儿抱起来丢在床上用锦被盖起来,出门嘱咐外头的人要小心照看,然后便奔着长孙无越去了。
长孙无越一言未发,只是沉默的看着她做这一切,他心中也并非是一池静水,不过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画中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为何她看了那幅画像,会又那么大的反应?
文郑康被关在刑部死牢之中,只有重犯才会被关在这里,牢中此时就只有他一个人关在这里。
印舒桐见到他的时候,文郑康正躺在那『乱』草堆里,她在栅栏外看见这样的场景,不经有些感叹,不过才一夜的功夫,两个人就换了个角『色』,之前是她被囚,文郑康趾高气昂,现在,他却成了濒死的阶下囚了。
文郑康遍体鳞伤,可是最致命的伤口却是脖颈之间,印舒桐看了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一眼,转眸对着长孙无越道:“这是猎豹用枪打的,虽然伪装过,但是还是能认出来,伤及大动脉了,虽然抢救及时,但是失血过多,很难续命。
猎豹对文郑康下手,是因为文家垮台,而他怕文郑康泄『露』他们公司的秘密而卸磨杀驴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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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软软的装晕,简宁的出现
第七十章 软软的装晕,简宁的出现
印舒桐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忙蹲下来查看文郑康,见他昏『迷』不醒,便伸手拍拍他的脸颊:“喂,醒醒,醒醒啊!”
拍了几下,文郑康慢慢醒过来,睁开了眼睛,只是那要死不活的模样,确实是惨不忍睹。
印舒桐心里头却没一点儿感觉,这老头子不知道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差点儿就死了。
*
印舒桐从别庄溜出来,直奔城南。
大雪纷飞中赶路,艰辛程度就不要提了。
向着城南奔出十里,果然看见一个大坡,她一脸黑线,这就是城南十里——坡么?
她本以为,城南,十里坡是个地名的。
雪地难行,马儿走到此处竟累了,死活不肯上这个大坡,印舒桐没法子,只得把马儿拴在一旁的树上,她自个儿徒步上去。
爬到顶上,再下去,就看见了一个大湖,掩印在山林之中。
她站在荒野雪地之上,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人,山水之间,碎雪之中,她与天地同呼吸,忽而就感觉心情旷远,自身在山水之间虽然渺小,却觉得自个儿的胸襟能够囊括包容这世间的一切。
站在坡下休息了一会儿,印舒桐便继续往里走,大湖在荒山腹中,连日下雪,大湖表面也已经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湖中央有木屋一座,旁边有木桥通往湖心。
再往旁边看去,果然有一座断了的石桥,她站了片刻,便走上小道,打算穿过木桥进那木屋里看看。
据文郑康所说,猎豹他们应该就藏在这里,若不是文郑康告知了她,这地方,还真难找。
“不要再往前走,否则我杀了你。”
印舒桐的脚刚要踏上木桥,后面就响起一个人冷森森的话语,她对这个人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就是重伤了文郑康的猎豹。
“要杀我,你早就开枪了,何必出言提醒?”印舒桐转身,冷冷的看着在她背后十步之外举着手/枪对着她的猎豹,“能在这里找到你,说明文郑康那老头子的确没骗我。”
提起文郑康,猎豹的脸上一片杀意:“那老头子还没死?我还以为当时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呢!如今整个襄京的人都知道,文家陷落,文家的人要么死要么被抓,如今那个死老头子一定在硕亲王的掌握之中,你能找来也不难猜到。那个死老头子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想釜底抽薪反戈一击,他那是死有余辜!可惜没被我杀掉!”
印舒桐勾唇:“这个你无须担心,虽然我们目的不同,但是这个死老头子恶贯满盈,我已经结果了他,你也用不着可惜了!”
猎豹冷笑:“真不愧是特种部队出来的,这么轻易就结果了一条人命,他可跟你无冤无仇啊,你——”
“无冤无仇?猎豹,你不要昧着良心说话,好么?你一来就住在文府,在我身上发生的那些事儿你会不知道吗?再说了,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也与你无关,他死了就是死了,是死在我手里的!”
见印舒桐这般义正言辞的说话,猎豹依旧举着手/枪,嗤笑一声:“他的死活与我无关!他也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今日前来,不会是专程来跟我说文郑康的死讯的吧?”
“你知道的,你那些手下的背包都在我手里,昨天被你痛打一顿,我突然就开窍了,你们的目的是在这里统一天下,做这片天下的王,我不过是你们计划中意外出现的那一部分,何以要动用那么大的阵仗来对付我呢?我想来想去,问题就出在你所说的背包作为鱼饵的话上,我好奇呀,就去把背包找出来看,这一找啊,果然找出不少定位器来,我都给毁掉了,只是啊,还发现了一个更神奇的东西,”印舒桐顿了一下,盯着猎豹,微微一笑,“你要是再拿枪指着我,我便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