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望远,站在屋檐上瞧了一会儿,印舒桐发现果然到处都是人,似乎后来还有穿着衙门衣服的人在一同追捕她,大半夜的,这追捕的队伍到底还是惊动了衙门啊!
她冷哼一声,提气又跳了下来,转身进了这人家屋子后头相对安静的小巷子里头。
第六章 你是什么人?
第六章 你是什么人?
刚走了没两步,就看见前头有个人穿着黑斗篷带着兜帽慢慢的走,还不时的东张西望,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有人喊或者有光闪现,那人还要抖上一抖,跟做贼似的。
印舒桐微微眯眼瞧了一会儿,弯身将靴中匕首重新拿在手里头,几步抢上前去,用手臂将那人的头紧紧扣住然后把那匕首横在那人颈间,压低了声音威胁道:“我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不然我杀了你!”
这人大半夜的不睡觉,穿的严严实实的在街上走,不是做坏事就是走在去做坏事的路上,跟这种人,没什么道理可讲。
“你你你——你是什么人?”这人吓的哆嗦,声音听起来似乎还有些苍老,“我我把身上的银两银票都给你,好汉别杀我!”
印舒桐眯眼,左手扣住那人的咽喉,咬牙道:“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什么年份!”
那人哆嗦的厉害,可是也不敢再说什么,也怕她杀了自己,忙低声道:“是,是,是襄京,是兰襄王朝的襄京——现在是始元二十年!”
印舒桐皱眉,历史上从未听闻有个兰襄王朝?莫非是穿到了一个没有记载的朝代了?
她抿唇,又问。
“——硕亲王是什么人?”
“是,是当今皇帝的侄子,先皇帝武帝的亲生儿子,武帝是昭帝的哥哥,他叫,叫长孙无越!”
长孙无越?印舒桐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然后深吸一口气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静默半晌,忽而剧烈挣扎起来:“老夫是当今太子太傅文郑康,你个宵小之辈敢劫持老夫,你——”
啪——印舒桐一掌将那人打的昏死过来,然后鄙夷一笑,一会儿就从好汉变成宵小之辈了么?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大街上晃『荡』,被人劫持打昏了那是活该自找的,怨谁啊。
印舒桐扒下文郑康的一身行头套在身上,见他的里衣里头『露』出几张银票,腰间还挂着绣着鸳鸯戏水的钱袋,印舒桐冷哼一声,把银票和钱袋全给抢了过来放在贴身穿着的『迷』彩服里,又眯眼看见一章印信掉出来,她捡起来一看,上头刻着太傅文郑康的字样,似乎是私章,她也给收起来了。
翻遍文郑康身上,直到再无其他证明身份的东西,她就直接将文郑康身上的外衣长袍全给扒下来自己穿上,然后将他丢进人家放在外头不要的很大的空酒缸里,在盖子上头盖满砖头,然后拍拍手,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长孙无越必定不会罢休,这到底是人家的地盘,她还是先找个地方躲一下的好。
“站住——”
印舒桐刚转到大街上走了没两步就被人叫住,心头叫苦,人这么多,想逃都逃不掉,若是打斗起来,只怕会引来更多的人,到时候只怕是『插』翅难飞了!
印舒桐静默半晌,回头一看,心跳了一下,那重重火把之下,负手站着的可不就是那个长孙无越么?
还是宝蓝『色』的长袍,只是上头绣着的是紫金『色』的团花,在火光之下益发的华贵耀眼。
原来他换了衣裳,还亲自追了出来。
长孙无越挑眉,看着面前不辨身形容貌的人,冷声道:“你是什么人?”
这声音犹如冬日里冷泉之中的溪水一般,清冽沁凉,偏偏还挺好听的。
印舒桐也不能说话,一说话准『露』馅,沉眉想了一会儿,把手伸进口袋里,之后摊开手掌,掌心里放着的就是方才她从太傅那里抢来的印信,太子太傅文郑康几个字,在火光之中极为清晰。
第七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第七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长孙无越一眼看见了,眯起细长眼眸,眸底淌过浅淡的流光,然后微微一笑:“原来是太傅大人,只是这么晚了,太傅大人为何还在街上晃悠呢?”
兜帽阴影之下的印舒桐撇嘴,决定不说话,只是把那枚印信收了起来。
“太傅大人怎地不向王爷请安?大人就算再得皇上恩宠,那也是臣子,是臣子就得——”
“长安,够了!”长孙无越冷声喝止身边出言的人,再转眸时,又是一眼的微笑,“太傅大人不愿请安,本王也不会强迫大人的,何况皇上都免了大人的跪拜之礼,大人又何必跪本王呢?本王只是想知道,大人可曾见过什么可疑的人经过这里么?”
印舒桐听了皱眉,可疑的人?这个文郑康就够可疑的了,不过此人被她打晕了。
她心里明白的很,长孙无越说的就是她而已,可是她又不傻,哪里会自己站出来承认?
当下眯眼,伸手往南边一指,然后转身就离开。
“王爷,这太傅大人——”长安纳闷,每次太傅大人见了王爷,两个人必是一番唇枪舌战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长安,你带人往那边去追!”长孙无越让人往印舒桐指的方向追去,他却还站在原地,望着印舒桐的背影微微勾唇,“多谢大人指点。另外,明日的早朝很重要,大人别忘了,本王与大人明日早朝再见。”
长孙无越说完,顿了一下,敛眉转身便走了。
印舒桐却因为这句话脚步一顿,停了下来,皱眉,上朝?上什么朝啊,上朝关她什么事儿啊!
前头拐了好几个弯,印舒桐眼看着那边火把渐远,那长孙无越也没了踪迹,她冷哼一声,她好容易逃出什么王府,再去代这个太傅上朝岂非送死?
最好的法子,还是悄悄儿的猫起来,等弄清楚情况之后,再行思量去向。
她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走着,到了一处僻静地方,手刚『摸』向腰间带子打算脱了身上的斗篷离开的时候,却听见身后有人轻笑:“太傅大人怎么还不回府呢?这三更半夜的小心遇到贼人打劫呀!哦,对了,据本王所知,这条路好似不通往太傅府呀!”
印舒桐放在腰间的手一顿,心里暗骂一声,这硕亲王真是阴魂不散,居然追着她不放!
她转身,咬牙,没说话,从兜帽缝隙里看着那个勾眉笑的硕亲王。
“长夜漫漫,本王正好无事,若是一会儿风雪交加,太傅大人年事已高,本王到底不放心太傅一人回府,不如本王亲自送太傅大人回府好了,也好有个照应啊!”
印舒桐心里都要骂娘了,可一点儿用处没有,长孙无越硬是将她一直送到太傅府门口,看着她进去了,才噙笑离开,她又不敢太过张扬,只打算等到长孙无越走了,夜深人静时她再逃走。
结果,刚在房里待了没过一刻钟,外头就有小厮叩门。
“大人,该起来更衣上朝了!”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自古从来祸不单行,前有饿狼堵/门,后有猛虎追截,她就这么『逼』上/梁/山般的扮作太傅上朝去了。
*
中室殿上,众臣排班早朝。
印舒桐站在文官这一列的最前排,她原是要趁夜逃走的,结果根本逃不掉,走哪儿哪儿都有人守着她,她又生怕别人看出破绽来,只好待着再寻时机,后来仆从说襄京贴满了硕亲王府告示,要抓从硕亲王府逃走的女刺客,还不准官府『插』手,王府要亲自处理这个女刺客,据说还有画像,结果这样一来,她压根难逃,只能另想他法。
真没想到她涂着『迷』彩脸还能画像,可她没得选择了,如今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扮太傅大人上早朝。
脸上涂的『迷』彩不得不抹掉,但是面对不能遮脸的朝服,印舒桐又不得不编出出了疹子不能见人的话来,又披上斗篷带着兜帽来见人。
她号称疹子传染,因此方圆十步之内没有人敢站在她身边。
又号称昨夜偶感风寒把嗓子伤的粗哑了,粗着嗓子讲话,勉强骗过了众臣。
众臣都表示理解,个个都对抱病参加这次朝会的太傅大人投以崇敬的眼光,纷纷赞叹太傅大人的忠君爱国——
第八章 制造混乱
第八章 制造混乱
“大人,咱几个都商量好了,等皇上一宣布储君,咱们就要求立大人为顾命大臣,首辅重臣,这样一来,咱们必定能赢过硕亲王,也不必害怕硕亲王跟咱们过不去,跟咱们分权了!反正大皇子夭折,储君必定是那竹妃所生的八岁的二皇子了,咱们只要保住大人就是了!”
印舒桐瞧着离她很近说着悄悄话儿的红袍大臣,微微眯眼,敢情这文郑康还想把持朝政呢!
那个老家伙不经打,却有这样的野心和算计,幼子登基,他却要做幕后的皇帝,真是想的太美了!
可那个老家伙今儿是来不了了,既然是她来了,那说不得就要搅合一番好了,她心里头还在想着怎么逃出去呢!
只有这大殿上『乱』起来,最好『乱』成一锅粥了,她才能逃出去,不然的话,这宫禁之中守卫森严,凭她一己之力,如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