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绽惊悚的望向自家主子,连忙证明清白,“主子!我可是什么都没没说啊,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我知道。”沈凉迟点头,“所以我才试着改变。”
七绽:……
真的不用啊!他怎么有种被推进火坑的感觉。
“好了,你们家的家务事就回去再说罢,现在喝酒。”苏引摆摆手打断两人,端起酒杯朝众人扬了扬便仰首一口喝尽了。
泠崖愕然,“公子你别那么快,会醉的。”
“放心,我酒量好着呢。”
酒量好?泠崖的眉立即皱了起来,就算酒量好也不是这么个喝法,这么喝分明就是想喝醉。
一杯接一杯,完全不理会别人,苏引喝的那叫一个畅快。
只是一旁的几人都惊愕的愣在那儿了。
看着苏引一杯杯的灌酒,沈凉迟苦笑也自斟自饮起来。
明明在意,为何不承认呢?
连他自己也是,又怎么去说别人?生于人世,身在其位,总有一些事情身不由己亦反抗不得。
转眼间连沈凉迟也喝起来了。
泠崖七绽两人都傻眼了,怔怔的坐在中间面面相觑。
看了许久奇异的没人去阻止,七绽回过神来敲了敲桌面,“泠崖,对这……你怎么看。”
太怪异了,主子是怎么了?苏大人又是怎么了?这两个人也太奇怪了。
“不知道。”泠崖凝眉,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我应该说除了这三个字的。”七绽无语的抚上眉心,“这下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个喝?你不阻止?就这么放任苏大人喝醉?”
“她想喝的话我不会阻止。”泠崖拿起手帕轻柔的擦去苏引滴在下颚上的酒,看着那双幽幽的眸子,心一瞬间像是沉进了湖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若按她的话说成功了,现在怎么会在这儿借酒浇愁?借酒浇愁……是啊,分明就是在借酒浇愁。
七绽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一口气叹了出来,“我真不该问你的。算了,我也不管了,想喝就喝罢。”
苏大人跟泠崖的关系太奇怪了,说是主仆又不像,泠崖这个样子哪里像个下人了?也太自主了罢。
泠崖闻言抬头,视线落在对面的人身上不觉凝眉,“太傅大人又是怎么了?”
“你问我我问谁?罢了,反正今晚是注定我们要带一个醉鬼回去了,醉了也好就什么也不用想了。”七绽耸耸肩,端起杯子将杯中仅剩的酒一口灌了下去,虽然他不知道主子是因为什么,但他知道主子很为难很苦恼,昨晚已经一夜没睡了,今天醉了也好,至少能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泠崖默然,轻轻的叹了口气。
都说心情郁闷的时候喝酒容易醉,何况喝的如此之凶,沈凉迟酒量不及苏引很快就倒下了,倒是苏引又坚持了好一会儿,等两个人都倒下的时候七绽吹了声口哨,“好了!全部搞定。接下来怎么办?是将人带回去还是留下休息。”
看着完全醉倒的人,泠崖道,“留下罢,等晚上再说。”
这个样子出去不方便,若是不巧碰上了什么人只怕还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七绽赞同的点点,站起身来,“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去吩咐人准备房间,你看着他们。”
“嗯。”泠崖应了一声。
七绽的办事速度很快,片刻之后便回来了,只是还跟了几个人,为首的陌生男子生的姿容俊美,一身风雅,不作他想泠崖很快便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这个人就是公子口中的玉美人了罢,能得沈凉迟如此重用,必定有过人之处。
玉留白没想到迟了一会儿功夫过来看到的竟是这样的画面,既诧异又不解,“居然都喝醉了,就算是想喝酒也不能喝的这么醉罢。”视线落在一旁的黑衣男子身上不禁一怔,不觉的颔首致意。
这个黑衣男子是何人?苏大人身边的么?眉眼清冽,一身冷峻,一看便是不是个简单人物。
泠崖微微颔首算作回应。
“你们两个还是以后再认识罢,先将这两位安排好了再说。”说着,七绽已经将沈凉迟扶了起来。
玉留白一怔回过神来,连忙道,“来人。”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可以。”泠崖开口拒绝,语毕便俯身将趴在桌上的人抱了起来,“哪位带一下路。”
一名小厮立即走上前去头前领路去了,那抹黑色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七绽收回张大的嘴巴,眸中犹有震惊之色,“居然直接抱走了……这一比起来,我是不是也该抱着主子过去?”
“问题不在那儿罢。”玉留白好笑的摇头,长指轻点头下颚推敲道,“依我管理浣花楼这么长时间的经验来看,方才那个黑衣公子跟苏大人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
“什么意思?”七绽一头雾水。
“亏你还是跟在主子身边的人。”玉留白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别说没用的了,到底什么意思啊?”迟迟听不到答案,七绽有些急了。
“你不是都看见了么?我问你,一般的人喝醉了话是不是都用扶的,最多也只是用背的罢,哪里有人用抱的。”
“啊……”七绽张大了嘴,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彼岸阁
进了门泠崖便将玉留白安排的人遣退了,第二次来到这个房间虽不熟悉倒也不至于陌生,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果然看到了一条长廊,顺着走过去看到其中一间房打开了房门,房中放着浴桶,袅袅的冒着热气。
如此快的速度准备这么多东西,这个玉留白倒是想的周到。
“唔。”怀里的人哼了一声,不耐的动了动,衣襟便被紧紧地揪住了。
低头看了一眼,苏引并没清醒,不觉叹了口气将人抱到一旁的大床上放了下来,正欲起身,衣襟一紧又被拉了回去,泠崖一怔这才发现苏引还抓着他的衣服,看着床上昏睡的人,伸手轻柔的扳开了那只手。
“色狼!你干什么!”喝醉的某人突然惊呼一声,一巴掌便挥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泠崖僵住了。
打完之后某人老实了,慢慢的松了手拱了拱身子,侧过身去没了动静。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泠崖僵硬的脸一点点漫上笑意却满是无奈,“原来喝醉了之后会这个样子,色狼……我怎么会是色狼?我若是色狼,你早就……”
话到此处蓦地止住,意识到说了什么泠崖的脸色变了变,蓦地站起身来。
心跳的有些快,有些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还是他熟悉的淡淡香气,那是她身上的味道。
越看着旖旎的房间心绪便愈加纷乱,泠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指甲嵌入掌心终于清醒了不少,看着床上那人脸上的汗不觉叹了口气,认命到走到一旁将铜盆断刀了床边。
床上的人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咕哝了几句却都不清楚。
“说什么呢。”像是叹息又像是自问自答,泠崖拧干了巾帕坐到了床边,伸手拨开黏贴在脸上的发丝轻柔的擦拭着,肌肤已经从平时的白皙变成了粉红色,显然酒劲已经上来了。
“热……”咕哝了一声,苏引不满的扯了扯衣服,失去意识的手却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泠崖连忙握住那只乱动的手,倾身的动作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面对面正看得清楚,平时淡淡的唇色变得鲜艳欲滴,呼出的气息像毒药般渲染开来让氛围变得旖旎起来。
不自觉地便看的出了神,不自觉握紧的手让掌心的巾帕渐渐溢出水来。
“热……”只安稳了一会儿,苏引变又闹起来,被钳制的手让她下意识的躁动起来,加上酒的作用,情绪渐渐变得激烈起来,另一只没被钳制的手胡乱的挥打起来,一掌拍出去意外的触碰到了凉意。
那一掌并不重却让泠崖瞬间清醒过来,看着被自己握住的手像是瘟疫般松开,连忙起身,只是还没动便被床上的人猛然抱住了,心乱成一团连基本的反应能力都消失,竟眼睁睁的被拉倒了。
过重的体重压得闷哼一声,苏引却没有放开手,灼热大过了沉重的压制,凉薄的体温不自觉地抱得更紧。
柔软的身子紧贴着,灼烫的体温似乎能将衣服融化,泠崖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整个人僵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推开?可是她抱得这么紧,这么难受……不推开?他……他……
“泠崖。”昏睡中的人突然轻轻的喊了一声,双目紧闭,眉紧紧地皱着,根本就没有清醒,显然是潜意识里的反应。
这一声轻唤让泠崖僵住了动作,原本打算推开的手慢慢放了下去,思忖片刻抱住怀里的人转身躺在了床上,换成了面对面的相拥。
原本打算让彼此舒服,也化解身体紧贴的尴尬,可是下一刻泠崖就后悔了,因为那人像是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
“天……”
所有的情绪到最后只剩无奈。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房内的两人依然维持着相拥的姿势躺在床上,在长久的低档之后泠崖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苏引做个了个梦,梦里她被变了一条鱼被捞进渔网,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渔网的束缚,万般焦急之下猛然间张开了眼睛,视线一片模糊,暗淡的光线里只依稀看到一个肉色的东西,像是人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