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对皇上……
苏引闻言一怔猛然间回过神来,紧皱的眉慢慢松开,掌心也被掐的发麻,“我没有不高兴。”
她不但没有不高心反而欣喜,皇帝大人终于找到新目标放弃她了,她一直想要的解脱她怎么会不高兴?她很高兴,对,很高兴。她方才郁闷,只是觉得……讽刺而已。
“可你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高兴。”沈凉迟缓缓开口。
情绪是从眼里里映射出来,直达内心,他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效益,反而整个人都被怒气笼罩着。
“是么。”苏引深吸了口气,伸手捏了捏眉心,“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不舒服,大概是被压迫久了太压抑了罢。”
沈凉迟只是静静的望着身旁的人,“阿引你是不是对……”
话没说完便被苏引凌厉的打断,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苏引无奈的笑了起来,“太傅大人别再提他了好么?你也别误会了,我那会儿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么。我只是觉得太不值了,为了这样的人那么烦恼,而且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天我自由了,我请你喝酒。”
“喝酒?”沈凉迟愕然,“你该不是想去……”
“恭喜你答对了,就是要去那里,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去了,还真是有点想见见玉美人了呢。”苏引勾唇一笑,将心底那无故的烦闷压了下去,让自己变得畅快起来。
“阿引,我觉得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沈凉迟拧眉,迟疑着不该怎么阻止。
“为什么要换个地方?”苏引不觉疑惑。
“因为……”懊恼的叹息一声,沈凉迟还是没能说出口,“没什么,去罢。”
大概……今天不会遇到的罢。
“太傅大人你怎么吞吞吐吐的,很奇怪哟!该不是你瞒着我什么事儿罢?要是有的话,我可不原谅你的。”苏引觉得怪异却也没追问。
听了这话,沈凉迟的心微微一沉。
不原谅……么。
泠崖与七绽带着一群侍卫等在宫门口,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却总不见人出来,时间一长七绽便有点耐不住了。
“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出来呢?该不是出了什么状况罢?那丫头虽然看起来的确与苏大人有几分相似,但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那就是……一个是月亮一个是星星,本质不同根本没法比嘛。”
泠崖闻言微微侧目看了一眼,没有答话。
自从提了这个提议他就觉得不太妥当,但见他们那么上心也就没说,找替身这种事怎么看都是不会成功的罢。司空隐那个人他虽不了解,但从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绝非被人轻易左右的人,大概在他心里男女之别早就不存在了,否则也不会看上朝中大臣,此事带来的后果他不会不清楚却依然特立独行,无视一切道德约束可见其心之强大。
没有得到回应是意料之中的事,七绽不觉叹了口气,“唉,我说泠公子啊,你这样不发一言的陪在苏大人身边不闷么?当然了,我不是批评泠公子你啊,我只是觉有时候泠公子太冷了点。”
“个性使然,而且我家公子已经习惯了。”泠崖破天荒的开口解释。
七绽吓了一跳,蓦地转头望向了身旁的人,“泠崖你终于回答我了!其实我刚那么说只是想让你说话而已,看来我押对宝了!果然只有提到苏大人的事你才会在意啊,真够衷心的!”
虽然他对主子也是忠心不二的,但跟他比起来差远了,感觉他是心里完全只有苏大人,别的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泠崖:……
原来沈凉迟身边的人除了功夫厉害点之外也没什么了,有些聒噪还有些无聊。
“呃。”看到那再度僵住的脸,七绽笑不出来了,“你……你别这么看我啊,我这不也是等的着急么。”
“是丞相大人跟太傅大人!”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望了过去。
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泠崖长长的舒了口气,七绽亦然。
毕竟去见的人是皇上,那个手握江山的人,会发生什么变故谁也不敢保证。
“太傅大人。”泠崖微微颔首致意,随即站到了苏引身旁。
七绽勾唇,拱了拱手,“苏大人。”
“你们等了很久罢。”苏引笑了笑,看起来却有些勉强。
七绽正站在苏引对面,看的一清二楚,不禁愣了一下,“是不是……失败了?”
苏大人笑的好奇怪。
泠崖自然也察觉到了异样,看着身旁的人眸色微变。
沈凉迟看了七绽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不止他一个人感觉到了,连七绽都看出来了。
听了这话苏引面色一变,下一刻却笑起来,“怎么会!也不看看是谁出马的,有我跟太傅大人在怎么可能会失败,大成功!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喝酒庆祝呢,今日特许你们两也一起。”
“成……成成功了?”七绽很怀疑他的下巴是不是有点脱臼了。
不会罢!真的成功了!可是看起来明明……
惊讶的何止是七绽一个,泠崖也不可思议的抬起了头。
毕竟是在宫门前待久了总是不好,何况说的还是这样私密的事,沈凉迟轻咳一声道,“好了,这件事一会儿再谈罢,先去喝酒庆祝,就像苏大人说的今日你们也一起。”浣花楼
一行四人终于到了隐秘的竹林小院里,泠崖第一次到竹林里来不免有些诧异,倒是见苏引熟门熟路的进去了,心中更是疑惑。
“公子你怎么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苏引一怔解释道,“哦,对了,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现在浣花楼里兼职,就是……帮忙整理账目。这里我来过今次,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你去梁州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告诉你了呢。”
泠崖了然,原来如此,说到底还是跟着沈凉迟成了一条船的人。
七绽已经忙着进屋整理起来,桌上的笔墨纸砚都被收了起来,腾出地方来的时候玉留白得到消息已经派人将酒菜送了过来,清一色的少年鱼贯而入,桌上很快摆的满满当当。
苏引撑着下巴细细的打量了一遍,满意点点头,“这些欲园的人罢?嗯,看起来玉美人挑起男人来比挑女人好多了,清俊水灵,各有各的俊俏,若是将来长成了必定都是些祸乱尘世的妖孽。”
“玉美人?”听到这称呼,沈凉迟好笑的挑眉,“留白若是听到你方才夸他这话一定会很高兴,不过叫他美人他可就不乐意了。”
听他的话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品鉴男人是多么稀疏平常的事,明明是生于高门良第饱读诗书的人。说起来……自从熟识之后就越发的觉得惊异,与传闻中的样子太过大相径庭,孤傲不再倒是狡黠有余,活脱脱一只八面玲珑的小狐狸。
“为何不赞同?明明就是美人,名副其实。”苏引眨了眨眼,见酒菜摆好便走过去接过酒壶倒起酒来。
七绽见状愕然,立即上前想要接过酒壶,“哪儿能劳动苏大人大驾呢,这种事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罢。”
苏引侧身避开了七绽探过来的手,“只不过倒个酒而已还分什么上人下人的,行了别说那些多余的话了,坐下罢。你们也过来坐,太傅大人,泠崖。”
沈凉迟见状无奈的勾唇,竟有些释然了,在心里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言行,明明做的都是违反常理的事。
泠崖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依然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泠崖?”苏引疑惑的扬眉,又叫了一声。
“公子你叫我?”反应过来,泠崖一怔蓦地清醒过来,眸中一片茫然。
她说了什么?他方才一直在想玉美人的事,想了半天才记起来这个玉美人是何方神圣,放眼整个浣花楼的人,能让她记住的美人不凡,而最大的可能便是玉留白。看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她发生了不少事,司空隐司空寻两兄弟的事,浣花楼的事……她似乎隐瞒的事似乎不止于此。
看到那双冷眸中的茫然,苏引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泠崖你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快过来坐下吧。”
“……哦,是。”泠崖恍然,应了一声便走到苏引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见泠崖坐的如此自然,七绽吃惊的张大了嘴也跟着坐了下来,“看来苏大人家的规矩跟我们不太一样啊,我坐在这桌上真是各种惶恐,这是第一次与主子同桌,说起来像是梦一样。”
倒是泠崖,他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似的。这可是跟自家主子同桌喝酒哎!想想都觉得惊悚!更惊悚的是一向注重礼仪的主子居然一反常态的没有反对,还跟着附和起来了。
苏引闻言含笑的扬眸看了对面的沈凉迟一眼,“七绽这是什么意思?嫌我家规矩太松散了还是太傅大人的规矩太严格了?”
“没有没有!属下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苏大人可千万别误会,只是单纯的觉得诧异而已,真的没有其他。”七绽连连摇头,就差发誓以证清白了。
苏大人真是使的一手好刀啊!他敢说主子规矩太严格?他不想混了?
沈凉迟见状倒是真的认真思考起来,看着苏引与泠崖之间的相处氛围不觉点了点头,“也许我的规矩有时候在某些地方真的过于严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