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她有事问他。
“卓昔,你早已开始怀疑林子予了吧?”
卓昔叹了一声,只说也没有多早。他曾同展堂交过手,深知展堂的为人,那个男人,除了木依,没人能说动,林子予能说动,一定有木依的功劳。而且,昨日从水中将林子予捞起来的时候,他发现林子予内力惊人。
“可你为何杀虎妞?”
“那女人背叛你。但其实是林子予去策反的。他先策反虎妞,再装作廖不屈接近她。所以我要杀那个女人,为了给林子予提个醒。另外,我也不会留下曾欺负小姐而今又背叛小姐的人。”
骆可可呆了一会儿,笑了,乖乖让卓昔牵着手,同他回去。回家后,她告知了杜成思聂诘还活着。听完这件事杜成思究竟是怎样的反应已经不重要了。
将卓昔扯入房间,骆可可轻轻将头搁在他胸前,“怎么办?小林子不见了,他彻底不见了……”
卓昔没说话,只是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怎么办?小林子不见了,小林子……死了……”
轻轻一抬头,骆可可望着卓昔,“卓昔……我们做吧?”
“……我还没大方到能容忍我的女人在我的怀里想别的男人。更无法容忍我的女人同我上床是为了不去想另一个男人的事。”
“笨……那卓昔。你为何喜欢山洞呢?”
卓昔无奈笑笑,只说因为从小就跟随师父在山洞里生活,习惯了,所以每换一个地方,他最先寻找的就是山洞。骆可可又问了不少事情,他都据实作答,他知道骆可可有个毛病,心情不好的时候,难受的时候,就喜欢东问西问。
既然如此,他回答就行了。
后来是什么时候抱着卓昔哭鼻子,又是怎样哭到睡着的,骆可可不太记得清了,她忽然记起最初遇见林子予并给他取名字叫小林子的时候。
其实,她的小林子或许从开始就没有真正存在过。
次日枕着卓昔的手臂醒来,看见接连下了数天雨的天空终于漏出一丝薄薄的阳光,给房间增添一丝软软的暖意。
“早安,卓昔。”
“嗯?什么?”
吐吐舌头,骆可可又枕着卓昔的手臂蜷进被窝。
伸手摸摸她的头,卓昔语气中不乏怜惜,“小姐你的眼睛都哭肿了。”
用力眨了两下,眼皮依旧酸胀得厉害,正想伸手摸,卓昔却阻止了她,轻轻替她吹了吹。
“卓昔,你将来有何打算?”
“小姐有何打算?”
“我要让林子予回来。”
卓昔眉头轻轻颤了颤。
“我昨晚一边哭一边想,想了很久。我想,林子予一定是双重人格。至少曾经是。”骆可可头在卓昔手臂上蹭了蹭,继续说道,“如若他从来不是,他绝不知道双重人格这种病症,那日在涧边也就绝不会表现出双重人格。但现在应该已经痊愈了。不然他的人格怎么也不会这么稳定。这样想,许多无法解释的事就很容易明白……可是,留下的这个真的是廖不屈吗?”
“所以?”
“廖不屈想斗,不玩光最后一张牌,他绝对会同继续玩下去。以前,我只是为了对付木依,以免被整死。但现在我想要林子予回来。至少,我想要让廖不屈快乐一点。”
“小姐确定能斗过?”
骆可可很坚定地点点头,就算廖不屈是诸葛亮又如何,她也不差啊,她的哲学思想(虽说这段时间她已经把思想丢了==)、卓昔的人脉,再加上杜成思王子救公主的决心,三个臭皮匠,怎么也臭死廖不屈那个诸葛亮!
心中有了想法,一切就变得简单。
焚焰寨已被夺走,骆可可同卓昔、杜成思一道回女配可父亲的故乡,锦唐。卓昔在那里还有居所,在那里,他们可以过一个不错的年。
到地方后,骆可可去当日藏宝藏的浮木下摸索了一番,那些小箱子还在那里,里面的财物一点也没有丢失。廖不屈应该是知道这些东西的,没拿走,应该是因为他只对人心感兴趣。
骆可可本打算用这些钱财开个客栈什么的赚点小钱,卓昔却陡然硬气起来,说什么大丈夫怎能用女人的钱,还叫嚣不赚够同等的钱誓不娶她。
以前卓昔满肚子奋斗的时候才不会在乎这些小事。但不管怎么说,卓昔现在不会四处乱跑,对骆可可来说,本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至于赚不够钱就不娶她的事,骆可可完全忽略了。
但杜成思说过,卓大哥就是卓大哥,心狠手辣的地步不见得比廖不屈差。春节才过,卓昔就“赚够”比骆可可多的钱了,那些钱都是焚焰寨的。至于为啥到了卓昔手中,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周构功不可没。
骆可可想到有人曾说,卓昔走了,周构必反,古紫龙摆不平那些麻烦的手下。
正因为如此,卓昔才会那么轻易让出焚焰寨吧?
廖不屈还是说错了,人心其实比所有的算计都重要。
但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卓昔说了,钱够了就娶她…………
一番性】骚扰是免不了的……
紧要关头时,窗外突然一阵鸟鸣,卓昔迅速放开骆可可坐起身,刀已出鞘。
外面传来一个很熟悉的男声,“是我。”
☆、93卓昀回来了
这声音骆可可再也熟悉不过。
卓昀。
回来的正好,骆可可正在为该如何寻到他并拿到那封该死的信而头疼。
只是卓昔……
卓昔已跃出窗外,骆可可回过神的时候,他的刀已经架在卓昀脖子上了。
俗话说,女人打架男人回避。
但这俩男人要是打起来,她究竟是该回避还是该冲上去帮卓昔加油?
稍作思虑,骆可可还是决定回避,卓昀那个超级偏激狂,她稍微走错一小步都会将他彻底激怒然后翻脸,偏偏卓昔又不忍心杀掉他。面对疯子,无数人用鲜血告诉我们,能躲多远躲多远。
骆可可本以为他们两兄弟会打起来,可没多久,卓昔就放下了刀。“谁废的你的武功?”他面有怒色。
“廖不屈。”卓昀淡淡道。
骆可可这才留意到,卓昀脸上有不少伤疤,他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走路时似乎还有些轻微的跛。以前的面瘫忠犬此时就像一条落水狗。
卓昔的脸色很难看。
骆可可知道他对卓昀的仇恨,而今卓昀武功已废,还这般落魄,卓昔赢了,却失去了正面交手的机会。
廖不屈……
默念着这个名字,想着温柔的小林子,骆可可没有来的觉得心闷。
这种情况下两兄弟自然打不起来。杜成思带卓昀下去略作收拾,他再出现时身上穿着的卓昔的衣裳,却看起来空荡荡的,他已瘦得皮包骨头。
卓昔派杜成思打了一壶酒,两兄弟就着几碟小菜,随便聊着。
骆可可坐在一旁,听着他们聊年幼时打野鸡,掏鸟窝的故事,他们的故事中少不了女配可,而骆可可也觉得自己真的成为故事中的那个被两兄弟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原本以为可怕的相遇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温馨。
所谓亲兄弟,就算背叛也难以真的恩断义绝。
更何况他们之间本也没有彻骨的仇恨。
没多久,杜成思又神秘兮兮地来找卓昔,耳语了几句,卓昔就慌慌张张地走了。他离开后,骆可可开始觉得忐忑不安。
而卓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在骆可可眼前晃了晃,来到火盆边,他很费力地蹲下,准备将信撕掉。就被骆可可赶紧一把抢了去。
骆可可展开信仔细看了一遍,果然是那封记载着可怖真相的信。
卓昀看着骆可可将信一点点撕碎,投入火盆中,灰飞烟灭,期间始终没有任何表情。
而骆可可终于松了一口气。信没了,木依空口无凭,这一关终于过了。她原本还准备了不少“收服”卓昀并得到信的计划,现在看来,她之前真是想太多了。
烧了信,卓昀艰难起身,坐在椅子上,接连喘了好几口气却没有离开去休息的意思,面对这随时可能抽风的偏激狂,骆可可也没胆子将他撵出去。只得有一句没一句陪着聊天。一个不留神说到了林子予之前挖陷阱的事。卓昀轻描淡写道他现在脚有些轻微的跛,就是被那个陷阱害的。
骆可可觉得这话说得有些过了,“不就是掉入陷阱吗?怎么会那么惨?”
“廖不屈挖的陷阱会简单的只是一个陷阱?要知道,就是栽入他顺手掏的洞中,也不死就残。”
被哽住的骆可可重重点了点头,这话倒是说得在理。她有些好奇,卓昀似乎知道廖不屈的长相。卓昀却说只是无意见过一次。
话头到了这里,又被打住了。
天色开始暗了,渐渐能看见火盆里的火星时明时暗。死盯着火星,骆可可心里有些抱怨卓昔,也有些担心,他像这样赶着离开,将她丢给卓昀,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可卓昔也说过,再也不会丢下她,每念及此,她又有些委屈。
见她这副神魂游离的样子,卓昀叹了一声,那张面瘫的脸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