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吗?!”
“做何事?”
“做……”骆可可硬是将某些不河蟹字眼吞下肚了。
卓昔也不再胡闹,只是温柔地笑着问,“小姐心情好些了吗?”
“我何时心情不好?”
“我带你回来你就一直不开心吧。说话颠三倒四的,我说什么都一个字不漏的听着。”卓昔笑了笑,“你难受,但似乎又不怎么能哭出来,所以我想逗逗你。心情好了吗?”
只是为了让她分神吗?骆可可感动得想要哭,嘴上却不肯认输,反而还摆出一副正义凛然地样子,说就算是为了她也不能乱啃胡摸,男女授受不亲一类的话。说了许久,卓昔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她也渐渐安静下来,大眼睛在卓昔身上扫了几遍,又怯生生收回目光,盯着脚尖。
只听卓昔轻声说道,“我自幼没什么时间同女孩好好相处,焚焰寨的女人又都是些穿裙子的爷们。久而久之,我就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别人了。我不敢说别的男人能做到的我就一定能做到。可至少我知道要逗小姐你开心。就算是用我的方法。”
骆可可的头埋得更低了。
许久,用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怎么办?我……”
“小姐将今日的事重新说一遍吧。”
强令自己彻底镇定下来,骆可可尽可能详尽的将之前的事讲了一遍,说道最后那一声爆炸的时候,她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她本不想杀江宇儿的。
她只是想要逃走。
她只是想要将硫磺点着而已。
很多事却不会随着她的心意行走。
看了骆可可一会儿,卓昔叹了一口气,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人死不能复生,小姐也别想了。到时候,好好同林子予说,我陪你。”顿了顿,他又问道,“不过小姐,林子予连自己是谁都记不住,你怎么知道他娘是谁?”
骆可可只得将林子予与廖不屈其实是同一个人的事再细讲了一遍。
她说了很久,卓昔依旧不可置信。人格分裂这种事给古代人讲不太容易说通,骆可可倒也不勉强他理解。事情说出了口,她稍微冷静了一些。
诚然,从肉身上来讲,江宇儿的确是林子予的娘;可在精神上,江宇儿同林子予其实没啥关系。想到这点,她略微缓过气来,心里不再像先前那样堵得慌。可不管怎么说,她杀了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想着,将头埋入卓昔胸口,她呜呜咽咽地哭了几声。
卓昔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她的抽泣声渐小后,他轻声问道,“小姐若是不反抗,就会被杀死吧?既然如此,杀了那个女人,又有何问题?再说,廖不屈给你下那么重的麻药,究竟想做什么也不知道。不论他是不是林子予,你都没必要悲伤。”
骆可可不再说话,也不再抽泣,只是将头埋入卓昔胸前。
她心里更平静了些。
但不知怎么的,她有种特别古怪的感觉,总觉得整件事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当时洞穴中似乎只有些黄色的石头,她也是猜的那应该是硫磺。硫磺可以燃烧,所以她原本打算用烟阻挡一阵子江宇儿,可就算是硫磺,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点着。她只是赌一把而已,却没想到竟然还能引起爆炸。
难道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硫磺与众不同?
问卓昔,卓昔啼笑皆非,连声说只有硫磺决不可能爆炸。他顺口还说起这一带的石壁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坚不可摧,可怎么也不至于被一堆硫磺炸了。
“可那真是一堆硫……”骆可可忽然说不出话来。在岩洞中她也不过看见了搁放在表面的硫磺,硫磺可以帮助点火,可准备那么多只为了点火却有些说不通了。
除非那并不只是硫磺。
如果下面不是硫磺,而是威力强劲的炸药的话,将山洞炸塌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威力强大的炸药正式产生并得到运用还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那是一位叫诺贝尔的人整出来的。诺贝尔整出了炸药,也整出了后来在世界上振聋发聩的诺贝尔奖。
她问卓昔这个朝代是否有能将厚厚的城墙炸开一个大口子的炸药。卓昔却否决了。
骆可可只能开始回忆当时究竟炸到怎样的程度,可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她脑中就嗡嗡乱响。当时洞穴的确塌了,但究竟塌到怎样,她却是记不清,当时她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仔细看。
“或许那里面埋的不是炸药……”骆可可自言自语,不管是什么朝代、什么世界,原理总该是相同的。
而同炸药性质最相近的是……
骆可可心中很快有了另一个答案,问过卓昔并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有些想要吐槽了。“瘸子藏那东西干嘛?为了对付你?还是为了搅乱武林大会?”
卓昔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应该是给女人玩的。”
“他打算给江宇儿看?”
略作沉思,卓昔否决了她的答案,“江宇儿同瘸子认识至多不到三日,三日的时间也准备不了能引起那么大响声的量。”
不管瘸子究竟是怎样的,究竟想要取悦谁,这件事都得先放一放了。因为骆可可已经意识到,某人的手又开始不规矩了……
“你不觉得这种场合下动手动脚不太好吗?”
以前同寝室的姑娘们都说,在女主伤心失望或是疑惑不解、犹豫不决的时候,男主都会陪在她身边,各种言语安慰、精神鼓励、物质奖励。
但怎么事情到了她这里,都变了味捏?
幸而趁着某人受伤,她还有机会捏一把伤口。卓昔疼得呲牙咧嘴的,骆可可又有些不忍心了。
“小姐你啊……我错了,我该趁着小姐主动扑上来的那一瞬间将小姐办了。”
“睡觉!养伤!”
“我懂了,原来小姐担心我受了伤,做得不够激烈。”坏坏地笑着,卓昔缩进了被褥,突然又冒出头来,诡谲一笑,“可过段时间在做,小姐会后悔吧?一定会后悔没在我受伤的时候早早进行。”
“闭嘴!”骆可可一个枕头砸了过去。直到某人笑着将自己埋入被窝,才气鼓鼓地罢了手。今日的意外在心中留下的痕迹渐渐被调笑的话一点点赶出头脑,只剩下淡淡的悲哀和决定坚定面对一切的信心。当然,多少还有些顾虑,卓昔那话,听起来有些怕人呢……
“卓昔……”
“小姐想通了,来吧,被窝我已经捂热了。”
“……我只是想说一声多谢……”
“我又多想了啊!”长长的哀叹,卓昔头枕着手,道,“这里只有一张床喔。”
骆可可想想,也钻了进去。现在已是秋末,天气越来越冷了。反正她已经警告过某人了。
但事实证明,警告之言对某人来说无异于对牛谈琴。除了没做到最后一步,该做的都做了。
昏昏醒来,阳光已漏过顶上的大洞,在地上铺上了一层明亮。中央的炉子上架着一个瓦罐,肉香四溢。说来她已经有好几日没吃喝了,昨日没心情也没有精力考虑这些,今晨嗅到味道,她才觉得饿得厉害。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里面竟然炖着一只小鸡。饿得心急,骆可可也顾不得烫,扯了一只鸡翅膀。
让形象啥的见鬼去吧!
“饿成这样……”卓昔的声音。
嘴里叼着翅膀,骆可可看了眼,卓昔手中提着一个纸袋,一把抢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热乎乎的包子和酱牛肉。
骆可可觉得生活实在是太幸福了……
望着她那饿死鬼的模样,卓昔也不调笑,只是取下火上的瓦罐,变魔术般拿出一个小碗,盛上热乎乎的汤,吹凉了些,再递给她。
“你从哪里弄来的?”腮帮子鼓鼓的骆可可问。
“鸡是山上打的。其余的是在镇上买的。”
骆可可很符合场合地赞美了几句。心中却直敲小鼓,啥时候她才能给卓昔做一顿饭呢?
卓昔说起下山的见闻。
武林大会照常举行,木依下毒的事虽说没有证据,但谎言终究不会带来幸福。虽说有廖不屈保她,但释空那家伙成日拿着砍刀守在廖不屈客栈的门口,对廖不屈来说也实在是一个大麻烦。而那些不顾真相帮木依的帮派在江湖上声名尽失,早已逃得远远的。
峨眉弄丢了骆可可的事在江湖上传开了,峨眉这几日寻她已经寻得几欲崩溃。也算是间接出了一口恶气。
他此番去没有打探到关于瘸子的消息,之前囚禁骆可可的那个山洞已被封死,并伪装得很好。
杜成思和聂诘,包括熊妞依旧住在客栈里,他们都很好。
骆可可放下心来,邀功般将杜成思和聂诘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卓昔不仅没惊讶,甚至很淡定地说其实他们是纯洁的男男关系。
这话从卓昔嘴里说出来简直是见鬼了。
因卓昔要养伤,他们也就在这里住了五六日,直到卓昔的伤口结上了痂,骆可可才松了一口气。
而武林大会也终到了尾声,关于木依的调查却越来越烈,有趣的是,木依做了那么多事,无数大门派出动却什么痕迹都寻不到,估计是廖不屈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