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武悦的紧张害怕,云惜却一点儿害怕也没有,她只一心担心着安安的安危,只想快一点找到安安,完全忘记了害怕。
武悦和卫泽两人斗着嘴,正要往树林更深处走去,却有两个护卫匆匆赶来。
其中一人急切地道:“好像发现孩子的踪迹了。”
一听到有了消息,云惜双手紧紧抓住那名护卫,急不可耐地催促道:“在哪里,快点儿带我去!”
卫泽也急切地道:“在哪里,孩子怎么样了,快带我们去。”
两个护卫互相看了一眼,犹豫地道:“少庄主,情况可能不太好……”
☆、53风声鹤唳已变天
云惜听了脸色刷的变得惨白渗人,几乎要晕过去,卫泽连忙扶住她,道:“云惜,你没事吧。”
“没事儿。”云惜摇了摇头,强打起精神来,“我要去看看。”
“好。”卫泽忙对那两名护卫道:“赶紧带路!”
两名护卫走在前面,云惜三人走在后面,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出事地点。
云惜一路脚步虚浮的走到出事地点,他们到的地方是一个狼窝,有一只被打死的狼躺在一边,挨着死狼的边上是一个被咬烂的襁褓,襁褓上血迹斑斑,触目惊醒。
眼前的画面是那么的可怕,云惜瞪着双眼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襁褓,已经没有孩子了,孩子已经被狼吃掉了,云惜只觉得形神俱裂,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大张着嘴,像哑了一般,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喘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大叫出一声来,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整个山谷。
“我的孩子……”
哭喊声戛然而止,云惜伤心欲绝,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悲恸的喷出一口血来,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云惜,云惜……”
一时间众人手忙脚乱,卫泽抱起云惜往回走,武悦脚步不离的跟着卫泽,另外有人去处理那血肉模糊的襁褓和狼尸,这些东西还是尽快处理了比较好,免得留着让人看了就忍不住难过。
卫泽他们很快就回到了金剑山庄,云惜一直昏迷不醒,就连山庄里的妙手回春乔大夫也没有法子。
“这是她自己不愿意醒啊!”乔大夫也是一筹莫展,“吃药什么的都只是治标不治本,主要还是她自己的原因,心病还需心药医。”
卫庄主当然也明白云惜这样一直昏迷不醒的主要原因,所谓的心病还须心药医,那也得有“心药”啊,孩子都没了,到哪里去找“心药”。
卫庄主凝眉对乔大夫道:“这件事,不管怎么样,你得想想办法。已经够混乱的了,她要是也跟着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山庄只怕要大祸临头。”
乔大夫虽然不知道云惜是个什么身份,但是依照庄主对她的重视程度,也知道她的身份非同一般。
“属下会尽力而为的。”
卫庄主道:“不管要用什么药,只要是能用的上的,你只管用便是,山庄里没有的,你就说一声,我会想办法去找到。只要她快快醒过来,平安无事就行。”
一刻钟之前,卫庄主收到探子送回来的消息,说是慕云昭已经带着大批人马驻扎在盛都城外的望龙坡了。
盛都城里人心惶惶,慕云恒根本没有料到慕云昭的人马会来得这么快,一时之间准备不足,跟慕云昭比起来,双方力量悬殊巨大。
而且慕云昭在军前朗声宣读了慕云恒的十条罪状,弑父杀弟,通敌卖国等等。一时之间将士激愤,誓要将慕云恒这个篡权夺位弑父杀弟之人斩杀。当时呼喝声阵阵,地动山摇,传得十五里外的皇城都能听见。
现在这个情况,慕云昭是势在必得了。
卫庄主有些头疼,他才派人出去跟慕云昭联系上,告诉他夫人儿子都在自己这里,他会好好的照顾他们,确保他们安然无恙。可是一转身,慕云昭的儿子没了,夫人昏迷不醒了。这么糟糕透顶的个情况,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跟慕云昭交代!
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事出蹊跷啊!
卫庄主总觉得不太对劲儿,再次找来卫泽,“你跟我再说说,当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卫泽道:“儿子当时也不在场,只听云惜说了一遍当时的情形。”卫泽便把云惜晕倒安安被抱走的经过再说了一遍。
“云惜夫人说她似乎看到那人穿的是紫颜色的衣衫。”
卫庄主略微思索了一下,又问:“这两天山庄里可有什么行迹异常的人出现?”
“没有。”卫泽想了又想,道:“儿子平日里负责山庄的护卫工作,没有发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事。”
这就是无迹可寻了!
卫庄主叹了一口气,挥挥手,“那你先下去吧。”
卫泽告退,转身往外走,刚到门边,卫庄主又叫住了他。
“山庄里多加派些人手,凡是进出山庄的人,都严密看查,我就不信,有人敢在金剑山庄里我的眼皮子底下搞事儿。”
卫泽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夜深人静。
丫环桃枝悄悄地从山庄后院的狗洞钻了进来,左顾右盼没有人,才赶紧收拾了一下,大大方方从黑暗处走了出来。
一队护卫刚好走过来,其中一人扬声喝问:“是谁?”
桃枝满脸堆笑迎了上去,“是我,是我,桃枝。”
“这么晚了,不在屋里睡觉,跑出来做什么?”护卫问。
桃枝讨好的赔笑道:“不是晚上吃多了,睡不着觉,出来走走,消消食嘛!”
护卫道:“今天山庄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赶紧回屋去。”
“是,是,我这就回去。”桃枝点头哈腰连连称是,待这队护卫都走过去了,她才向反方向快步离开。
房间里没有点灯,黑漆漆一片,只有些微的月光从窗户穿透进来。
武悦躺在床上,却没有睡,睁着眼睛望着床顶,眼睛滴溜溜一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屋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武悦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奔到房间门口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桃枝,武悦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往房间里面扯,“快进来。”
桃枝未有丝毫迟疑,连忙闪身进到房间里面。房间门立刻关上,隐蔽了一切的人事。
“事情办得怎么样?”武悦拉着桃枝到房里面,压低声音问道。
桃枝喘了口气道:“我把那孩子抱到山下,交给刘家村的刘大了,他老婆前几天才刚生了个女儿,不过没养活,昨天夜里死了。我抱着那孩子去,他和他老婆都欢喜得很,死了个女儿换了个儿子,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两口子笑得合不拢嘴。”
“那就好。”武悦转念又道:“他们两口子口风紧不紧?”
桃枝打包票道:“这个你放心,他们两口子都是老实人,没什么歪心眼儿,我已经警告过他们要守口如瓶,再说他们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当然宝贝得不得了,这事儿绝对不会让多一个人知道。”
武悦很满意,点点头,“这样是再好不过。”
“小姐,要是没什么事儿,那我就下去了。”桃枝在外面跑了一天也累了,想回去自己房里好好的吃个饭休息一下。
武悦也没有再留她,让她退了下去。
第二日,云惜还是昏迷不醒,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生气。
桃枝听了消息,有些于心不忍,偷偷的问武悦,“小姐,我们抱走了安安,把他送给刘大一家,害得云惜病得这么严重,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过什么过!”武悦不满地叱道:“这是她自找的!”
“是。”桃枝了解武悦的脾气,知道她是惹不得的,便闭了嘴不再多说什么。
武悦很生气,继续骂着桃枝,手指点在她的脑袋上,“你脑袋里面装的是糨糊吗?她生病那是她活该,用不着你可怜!再说了,就算不是我去动手,也照样有其他人动手,我不过抢先一步罢了!哼!她命该如此,你就少替她操心!”
桃枝被骂的不敢还嘴,只低着头,唯唯诺诺地称是。
“你再想一想看,刘大和他老婆也才死了孩子,他们两口子该多少伤心难过,要不是你把孩子抱去给他们,他们能开心得起来,所以是你干了一件好事!”武悦大言不惭地说着自己大道理,一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桃枝不敢反驳,而且小姐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要不是自己抢先去把孩子抱走了,云惜的敌人也会对她下手,到时候孩子能不能活都不一定,自己不过是把孩子送给了别人,其实是救了他一命才对。
嗯,桃枝这么想着想着就不觉得纠结了,反而觉得一片轻松自在。其实是自己帮了云惜一把,就没有负罪感了。桃枝也欢快起来!
武悦骂了桃枝一通,稍微解了解气,将桃枝拉过来,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你今晚上再去刘大家里看一看情况。”
“去看什么?”桃枝不明白,孩子交给刘大已经安排妥当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叫你去看你就去看,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是是是。”桃枝点头如捣蒜,心里却在腹诽,一点也搞不懂小姐在想什么。
第三日,云惜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乔大夫略感焦急,云惜昏迷不醒,不吃不喝,给喂的药都是喝一半流一半,她是半分求生的**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