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刘贵妃送美人给他这件事儿,是得了皇帝许可的。皇帝那么精明狡黠的一个人,估计也猜得到这四个美人不简单。既然皇帝知道却也同意了她的做法。想必皇帝对他也不是那么放心的。是了,他在军中的威望越来越高,手上又掌握着兵权,皇帝防着他是必然的了。
想通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心里也就跟明镜似的。慕云昭先前还想冷着云惜她们四个,不让她们近身,不让她们在王府四处走动,派人秘密监视,一有异动就将其杀之。可是现在细细想来,她们不是刘贵妃的人,就是皇帝的人,还真不能简而化之随便对待了。
此时时辰已晚,话已说得差不多,司马鸣便起身告辞,“王爷,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先生慢走。”慕云昭站起身把司马鸣送至议事房门外。
慕云昭本想回自己的寝房歇息的,一转念,心里便有了计较。迈步长腿出了议事房,向着云惜她们所住的紫竹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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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云惜在延庆宫里见了慕云昭,只见他剑眉星目,高梁挺鼻,英俊秀美,心下便是一阵欢喜。每个人都是喜爱美好事物的,像慕云昭这样伟岸挺拔英气逼人的男子,是个女人也会忍不住心动。云惜自然也不例外。可回头又想到贵妃娘娘对她的安排,她心里又苦闷得很,万般纠结。
临出宫的时候,翠萍姐姐对她说:“云惜,出了宫,进了定王府,就要好好伺候王爷,王爷每日的衣食住行都要事无巨细,体贴入微。”
她自然明白翠萍姐姐跟她说这话的意思。
这一日,云惜跟着定王慕云昭出了宫,进了定王府,身份由宫女转身变成了王爷的侍妾,这一连串的变化之快变化之大,她竟有些无法适应。
云惜四人被安排住在紫竹院,这座紫竹院位于定王府后院西南侧,地处僻静,紫竹院后面一丛竹林,风一吹就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紫竹院一共有一间主屋,东西两边各两间侧屋,另有其他屋子几间,形成一个独立的小院落,院子四角栽种有槐树,中间一个小花坛,栽种着月季花,正是开放时候,散发出阵阵幽香。
云惜住的是东边的第一间侧屋,她的隔壁住着彩霞。
兴许是换了地方认床,云惜躺在床上,听着屋后面的竹林沙沙声,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怎么也睡不着。
这时候院子里有了响动,好像是紫竹院的管事吴嬷嬷,她的嗓门很大,弄出的动静也很大,想不让人听见都难。
“彩霞姑娘,王爷还在等着了,你快一点儿。”感觉有点儿像怡红院的老鸨在叫唤。
这边的响动那么大,西侧屋里的思琪被惊醒过来,她便悄悄下了床,走到窗边偷偷朝对面张望。只见彩霞的屋门口站着几个人,领头的便是管事吴嬷嬷,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鬟,显然是来接彩霞过去侍候慕云昭的。
别小看吴嬷嬷是个四十出头的使唤婆子,她竟然敏锐得很,眼神如电地扫向身后的西侧屋,朝着思琪的方向喝道:“思琪姑娘,更深露重,还是早早歇息的好。”
心下一惊,思琪赶忙藏到一边去,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悄悄躲在窗户后面偷看,竟也被吴嬷嬷发现了,好锐利的眼神,好敏锐的洞察力!
蹑手蹑脚地爬回床上躺下,思琪的心还一个劲儿地砰砰直跳,想起刚才的情形,显然吴嬷嬷是个有功夫的,而且还不差。
☆、4锦绣阁 美人有隙
不一会儿,彩霞就准备妥当,跟着吴嬷嬷她们走了。
院子里又安静下来。
云惜躺在床上,心里竟然涌出一股酸涩,她知道自己在见到慕云昭的第一眼时就喜欢上了他,所谓一见钟情,大抵也就是这样了。只是慕云昭并没有看上她,第一个要见的人也不是她,而是长得最漂亮的彩霞。想到这儿,心里难免就觉得苦涩难过了。那心情就跟前一世里,明明是自己喜欢的男生,最后却喜欢上自己好友一个样,说不出的苦闷。
云惜胡乱想着,迷迷糊糊地睡去。
又梦到前一世的人事,清晰的很,仿佛就在眼前。
“你就像个尼姑一样,碰都不能碰一下,要知道我是个男人,正常的男人。”交往了三年的男友气急败坏地对她大吼大叫。
她连忙解释:“我只是想等我们结婚的时候……”
“算了吧,你根本不爱我。”男友打断她的话,一脸的失望和愤怒。
“没有,不是那样儿的。”她着急地道。
“我们分手吧。”丢下这句话,男友头也不回地走了,任凭她在身后苦苦挽留,他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冷酷决绝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不要丢下我……”她赶忙去追,却忽然踩空,身子猛然往下坠去。
云惜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带看清周遭的一切,她便更觉无力,整个人像只虾米一样缩成一团,可怜得紧。
后面便怎么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到天明。
第二日,彩霞回来得较晚,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厮手上抱着好几个礼盒,里面装的都是慕云昭赏赐给她的东西。
彩霞邀了云惜、柳叶、思琪三人到房中去坐。
“彩霞姐,昨晚上王爷对你怎么样?”柳叶凑到彩霞身边,悄悄地问。
她虽然问得小声,但云惜和思琪还是听见的,便一起看向彩霞。彩霞羞得满面通红,一跺脚,“你们真讨厌。”
看彩霞的模样便知道是怎么样了,柳叶笑道:“那就是好的了。想也是,不然王爷就不会赏这么多好东西给姐姐了。”这话竟说得有些酸溜溜的。
在宫中,不是没见过比这些金银首饰更精致的东西,可那些都是主子们的,跟自个儿没关系。但现在不同了,只要伺候好了王爷,便会得到他的赏赐,好日子更在后头,感觉自然也就不一样。
“王爷对我是挺好的。”想起昨晚上的翻云覆雨,彩霞脸上就忍不住浮出一片绯红,人也越发的娇艳,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媚得能滴出水来。
旁边的思琪看不惯她那风骚的样儿,不忿地哼了一声,“你别被这些金银首饰荣华富贵迷昏了头才是。”她这是提醒彩霞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到定王府来的目的。
原来彩霞和思琪就不对付,现下听了思琪夹枪带棒的话儿,彩霞便也不爽,哼声道:“你就假清高吧!”
“你……”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柳叶连忙去劝说彩霞,云惜也拉住了思琪。
“大家都是姐妹,少说两句吧。”云惜对思琪又是赔笑脸,又是哄的,才把思琪从彩霞房里拉了出去。
“狐媚。”出了彩霞的屋子,思琪犹不解气,愤愤地唾了一口。
云惜无奈一笑,劝道:“好了。”
云惜把思琪拉到自己房里坐了,又给思琪泡了茶。
思琪喝了茶,慢慢地才平了气。
“其实我也不是有意要针对她,可就是看不惯她那股风骚劲儿。以前在家的时候,我爹也有这么一个能歌会唱的小妾,长得就跟狐狸精一样,不对,真真就是狐狸精变的,把我爹迷得是团团转,三魂丢了七魄。我娘劝我爹,我爹也不听,我娘气病了,病得很严重,我去叫我爹回去看我娘,那小妾竟然还霸着我爹不放人,口无遮拦地说我娘得的是痨病,不让我爹见我娘。我娘病得都要死了,那小妾还缠着我爹兀自快活。我气不过,一日趁着我爹不在家中,偷偷溜进那小妾的房里,待她晚上睡熟了之后,捅了她一刀……”
“你把她杀死了?”云惜暗暗吃惊。
思琪没回答,只冷笑了一下,显然是真的了。
云惜不知道思琪还有这么样的身世,以前只知道思琪和彩霞不睦,现在才知道还有这么个原因。
便在心底默默叹息一声,明明都是男人的错,却让女人背负了一切的苦痛。
如果思琪的爹不贪恋美色,又怎会误了结发之妻,像思琪这么冷情的人,又怎么会动手杀人。真真是事有因果啊!
一连三日,慕云昭都叫了彩霞去侍寝。
到第四日,彩霞便搬出了紫竹院,住进了锦绣阁。慕云昭还另外派了两个贴身丫鬟照顾她的起居。摇身一变,身份和以前是大大不同,不可同日而语。
早上,思琪到云惜屋里串门。
云惜那时正在绣一方手绢,拿是在宫中就一直在绣着的,差不多就快要完工,云惜不想半途而废,就同随身衣物一起带进了王府,趁着就空就拿出来绣着,好将它早日完工。
“云惜妹妹,你的手可真巧。”思琪把手绢拿到手中看了看,忍不住啧啧称赞,“看这花儿,就跟真的一样。”
云惜一笑,“姐姐说得太夸张了。”
“我说的可是实话。”思琪努了一下嘴,“你这女红可比住在锦绣阁里那位强多了,那位整个就是一狐狸精。”
云惜知道其中缘故,也就不答话,只笑笑了事。
思琪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见云惜不答话,便自觉无趣,也就不再说了,看着云惜绣了一会儿手绢,喝了一杯茶,也就告辞离开了。
用过午膳,云惜又绣了一会儿东西,觉得有些困,便上床去午睡。正睡得香甜,听到吴嬷嬷唤她的名,她便赶忙起来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