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却见屋子里一片雪白,而其中的白色大床上,半夏躺着。他还带着氧气罩,轻轻闭着眼,面容安详,看起来只是在睡觉而已。
其实各种仪器上的显示都很平稳。可是他就是睁不开眼。
“半夏,半夏,醒醒。”
坐在床边,握着半夏的手,金蔷雨着急了。
她不停地抚摸他的额头,喊他起来,可是半夏毫无反应。
“我是蔷雨啊,半夏!”
半夏的昏睡让金蔷雨揪心,她哽咽地道:
“你不是说,8月以后我还记得你的话就叫你起来么?我来叫了。我还记得你,我没有变人格,不仅如此,我还打败了茶紫宸,我们家现在步入正轨了。我还打算你起来教我理财知识呢,我还有好多东西要和你学呢,半夏!”
可是半夏还是没有回应。他的睡眠延续着,不知道要达到何时。
金蔷雨有点崩溃了。
然而她还是告诉自己冷静。
将半夏的头抱在怀里,她低声自言自语:“没事的,应该没事情的,过几天你就醒了。没事的。”
(三年后)
哈玛丽大学的期末考结束了。大学毕业典礼非常精彩,不过因为哈玛丽大学三年来开始惯行勤俭节约的风尚,操办地还是比较朴素的。最大的亮点就是合影,绿茵草地上,大家穿着学士服纷纷站好。相机摁下快门后,学士帽被一一抛入空中。在空中划下绚烂的颜色。
将毕业的帽子放在病床床头柜上,金蔷雨安静地坐着。
坐了很久很久,她突然开口,眼里含着温柔,轻声道:
“我毕业了,每门都考到95分了,还当上了学生会会长,是不是很厉害……?”
安静的房间里,金蔷雨眼里只有躺在床上的男人。
这几年,他一直都这样,戴着氧气罩昏睡着,没有苏醒的迹象,容貌也未曾增减什么。
金蔷雨望他许久,抚摸他的头发,忽而低下头,眼泪掉了下来。
她难以接受这种事实。
本来认为只是短暂的分别,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的局面的?
“半夏……三年都过去了,你还要睡多久?……我都准备好了。国王酒店最好的景观台,五十桌宴席,请的都是朋友和认识的人,我们的订婚宴,我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就差你了。”
可话落下,病房里只是久久沉默。
她握紧他的手,双眼发红。
闭紧的双眼里全是痛苦。
泪水忍不住地掉着,她趴在他身上哭泣。
哭得深时,不知是不是幻觉,忽而听见耳边一声“蔷雨”,她紧忙抬头,却什么都未曾瞧见。
只是在窗台边,看见一只蝴蝶,很大很大的蓝色蝴蝶,在透明的阳光下轻轻飞过。
轻灵的羽翼,优雅的影子,如此夏日一样耀眼美丽。
金蔷雨泪眼里望着它,脑中又浮现半夏的样子。
他用修长的指头指着蝴蝶,对她一眨眼,温柔地问
你猜,刚才什么飞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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