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为了个金台的普通女子闹退婚,结果婚没退成反而削官关天牢、大病一场!现在不闹着退婚了,干脆从王府要人金屋藏娇,这不是逼着好性子的敬定王爷发脾气告到皇上那儿,气恼之下退婚嘛!可这样万一皇上再生气……后果不堪设想!
“玉蓉,你说紫华郡主已经去那个女人的住处了,是吗?”甄氏求证地问道。
“是……是啊。”孙玉蓉心虚地垂下头。
甄氏叹了口气,轻声地道:“玉蓉啊,你为什么不先来将军府把这件事告诉我呢?这件事你做的是欠考虑了。”竟然直接去王府找郡主解决!
开始安慰孙玉蓉是看她哭得可怜,但仔细想过之后,甄氏又觉得孙玉蓉这姑娘做事又太有主意了!
“夫人,玉蓉只是……只是一时着急……”孙玉蓉想解释。
“算了,你先回药铺帮你爹的忙吧。这件事等老爷下了朝回来之后,我与他商议过再解决。”甄氏阻止孙玉蓉再解释下去,“下次你再发现什么关于鹰儿的事,一定先来告诉我,好吗?”
“是……是,夫人!”孙玉蓉福身告退。
出了将军府,孙玉蓉回头望了望身后的高门大宅,咬咬嘴唇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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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鹰迈进院子后就觉得气氛不对!
刘嫂眼神游移,一副不敢看他的样子,不多话的春儿倒是多瞪了他两眼!
推开正房的门,看到花无缺正躺在床上小憩。
刘嫂说,姑娘头疼,就先睡会儿。
想到她头疼是因为自己发狂下了重手,赫连鹰有些懊恼。
那天,他与花无缺讨论起“家奴”两个字为什么会引起他的反应时卷起了衣袖,看到他手臂上的疤痕时,她显得很吃惊!
她所说的金台文字“乌山”二字根本不存在!那块疤的确是接近圆形,但疤面纵横交错,已经看不出来是否有字了。
花无缺的惊讶很快就过去了,平静的放下他的衣袖,眸光闪亮地道:“可能我记错了。”
赫连鹰知道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她不说他也不追问。因为追问得来的答案往往不一定是真相!坐在床边,看着花无缺眉头微蹙的睡人,赫连鹰轻笑的伸手抚平那打结的眉心。
赫鹰、赫连鹰都是他的名字,他现在竟然有些认同了!因为他听到她叫赫鹰的时候,自然而然认为那是在叫自己,没有一点儿排斥感!
眉心处的不舒服扰醒了花无缺,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赫连鹰坐在床边。
“你来了?”花无缺撑坐起身子揉着眼睛。
“请大夫来看过了吗?”他担心她后脑那处伤口。
打了一个不文雅的呵欠,花无缺又伸了个懒腰,才算清醒一些。
“请过了,没什么大事。”她不是那种受了点儿伤就耍娇气的女人。
“注意些的好。”赫连鹰的手滑到她的脑后,轻轻碰触被额饰压着的布块,“换过药了?”
花无缺很享受这种亲昵的氛围,将头伏下来让赫连鹰看她的后脑勺,“还没,你帮我换。”
要鹰怎手。从枕头下摸出药膏罐和替换的布块,赫连鹰没有拒绝的帮花无缺处理了伤口。
帮她重新压好额饰后,赫连鹰才起身去清洗手上的药膏。
花无缺看着他欣长俊挺的背影,抿唇一笑,“今天这幢宅子里可热闹着呢。”
“怎么?”甩甩手上的水,抓起盆架上的帕子擦着手,赫连鹰问得随意。
“今天你的未婚妻和未来的小妾找上门来啰!”花无缺双腿在床边晃来晃去,声音里透着明显的嘲笑,“你还挺有人气的!”
在乌山镇时,赫连鹰也是人气旺旺!犹记选秀女入宫圣旨下来当天还有媒婆带着家丁来抢人呢!
赫连鹰身形一滞,皱眉望向花无缺,“你说的是紫华郡主?”
“是呀。”花无缺穿上绣花鞋跃下床来,“不然还能有谁?”
“那未来的小妾是谁?”赫连鹰可有些糊涂了。
妾室是随时可以入门给名份的女人,还有什么“未来”一说吗?
花无缺走到赫连鹰面前,抬起双手轻抚在他那身昂贵布料裁制的衣衫前襟上,仰起头望着他的黑眸,“就是你那位假表妹、青梅竹马、温柔善良的红颜知己,孙姑娘呀!”
花无缺说得有些酸,想到在乌山镇时赫连鹰言语间可是处处维护孙玉蓉的“冰清玉洁”!
“你不要胡说!玉蓉与我……”
“情同兄妹是吧?”花无缺冷笑了一声,用力扯了一下赫连鹰的衣襟,迫使他微俯下身靠近她的小脸,“你给我说实话!对孙玉蓉没有半点心动过?”
赫连鹰望着花无缺质问的表情,心里轻颤了一下,想到与这个花儿相遇前,他的确对孙玉蓉有些异样的感觉!总会在她的身上寻找幻觉中的纤影!也许是内心深处希望两个身影能够重叠,以解他的烦乱之苦吧?
“不说就代表有啰!”花无缺气恼的甩开赫连鹰,外加用手狠推了一把!“你果然是个三心二意、见异思迁的男人!”说着,她双后捂住脸跑回到床边,坐下来抽泣。
赫连鹰的眉头简直要锁死了!
“我与玉蓉真的没什么!你不要无理取闹!”赫连鹰听闻紫华郡主和孙玉蓉来过,心里有些烦躁!
他的气愤不是因为花无缺此时的哭闹和指责,而是不晓得为什么紫华郡主和孙玉蓉会知道这个宅子,而且还找上门来!更不知道她们对花无缺做了什么,所以才会烦!。
“我无理取闹?”花无缺抬起脸,半滴眼泪也没有,小脸因生气胀得通红,“紫华郡主都说了,孙玉蓉欣然同意在你与郡主成亲后做妾!刚才我问你,你又没有马上回答,就是有问题!”
孙玉蓉答应作妾的事倒真的令赫连鹰震惊了,他从来没听说过,更没想过!
“那是她们之间的约定,与我何干!”赫连鹰有些恼羞成怒了!他竟然被这些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背后算计!“另外,我与你也不过是各取所需!我给你银钱,你帮我恢复记忆,纵然我与你过去有什么,现下也记不得了,你这样吵闹只会令我不快罢了!”
花无缺愕然地再次抬头瞪着赫连鹰,看着那张黑沉得堪比锅底的俊脸,她这回可是真生气了!
“你给我出去!”花无缺跳起来冲到赫连鹰面前,用力捶打着他的胸口,“出去!”
他竟然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金钱交易”!还说她哭闹让他烦!真是气死她了!
赫连鹰冷哼的拂开花无缺的手退后两步,嘲弄地道:“你这是恃宠而骄吗?这几日我处处让着你、不与你的无礼计较,你便得寸进尺了!若我三个月的记忆都是与这样的你相处的时光,与你有段情的话,我倒宁可记不得了!”
花无缺的心被狠狠的刺痛,这次眼泪真的掉下来了!
转回身跑到桌旁抓起茶壶、茶碗丢向赫连鹰!
“恃你个头的宠!而你个腿的骄啊!不愿想起来就别想起来,我也不稀罕!滚呐!”边摔东西边哭叫,原本只是想作戏的花无缺没想到自己会真的生气和伤心了!
上次在乌山镇,也是因为花富山是否能配得上孙玉蓉的事而和赫连鹰大吵一架,两个人憋了好几天才和好,这一次又是因为孙玉蓉!而且他说的话句句带刺,扎得她心头好痛!
赫连鹰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还将房门摔得震天响!
“姑……姑娘!”隔了一会儿刘嫂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茶具碎片和伏在床上哭泣的花无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鹰爷……鹰爷他走了。”
好半天,花无缺才从枕头里抬起头,红通通的眼睛里还有泪珠儿。
“刘嫂,按着原来的计划,收拾东西进王府!”花无缺哽声地道。
“哎……哎!”刘嫂慌忙应声,招呼女儿春儿开始收拾东西。
唉,怎么又吵架了?今天还真是多事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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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儿……”甄氏守在前厅等丈夫回来,但没想到先等回来了儿子!她刚想高兴的迎上去,可赫连鹰的名字还没唤完呢,他就像一阵黑旋风似的刮走了!“这孩子,又怎么了?”甄氏自言自语地道。
甄氏在前厅等了许久,直到有家仆上前禀报,说老将军与几位朝中大臣受邀去了李侍郎府上赏奇石,怕是要晚些回来了。
得知丈夫要晚归,甄氏决定先跟儿子聊一聊“金屋藏娇”的事。
到了赫连鹰的院门口,就看到家丁和婢女站在院子门边上,一个个缩头缩脑像随时要跳起来逃跑似的!
甄氏走上前,不悦地看着那几名下人,冷声问道:“你们不做事,聚在这里做什么?”
众下人一见夫人到了,都跟见到救星似的忽啦一下围了过来!
“夫人,您快进去看看吧!少将军将书房里的东西都摔碎了!连那方皇上赏赐的凛山石砚也撇出来摔个稀八烂!”
甄氏一阵眩晕,多亏身后的婢女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