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缺姐姐,我去找铃儿了!”耿如风知趣的起身,把仓库留给花无缺和赫连鹰两个人。
“你不用作事的啊!天底下哪有白拿工钱不用工作的好事!”耿如风一离开,花无缺便来了劲头,一边“专心”的看着帐本,一边嘴上却对赫连鹰在仓库晃来晃去表示不满。
赫连鹰微松了一口气,花无缺并不是真的不理他,他其实不太会哄闹别扭的女人,以前都是女人哄他嘛!
走到桌前,赫连鹰的双手撑在桌面,看着花无缺的发心轻声道:“晚上我想和你说些事。”
“什么事,如果前面不忙,现在说也行!”花无缺抬起头,小脸绷得死紧地望着赫连鹰,“但如果是向我解释那天你为什么说我大哥配不上你的玉蓉的话,就算了!”
赫连鹰眉头紧锁,“什么我的玉蓉?只是我和玉蓉年幼时相识,我把她当成妹妹来看!而且我也只是把实话说出来而已,你为什么要生气?”
“哈!当成妹妹来看?”花无缺嘭的合上帐册站起身,“我倒想问问你,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啊?今天是玉蓉,明天会不会出现个莲蓉,后天再出现个椰蓉啊!”
混蛋!招蜂引蝶的烂男人!花无缺气得手臂环着胸侧过身不看赫连鹰。
什么莲蓉、椰蓉?赫连鹰听得糊涂!
无缺赫后赵。他只是想约花无缺晚上出去聊聊,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将要离开一阵的事告诉她,不希望像上次一样,因为他突然的离开而让她哭泣、伤心!
“晚饭后我去找你!”赫连鹰扔下这句话便转身朝铺子走。
“不要来找我,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花无缺朝赫连鹰的背影吼道。
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赫连鹰如果像以前那样温柔的哄哄她,她就原谅他那天对大哥的言语不敬。可他方才的态度强硬得像在命令她,惹得花无缺心底委屈又化作一团怒火。
一手掠起帘子,赫连鹰半转身瞪了一眼花无缺,“山不就我,我去就山总行了吧!你若不来,我就去敲你的房门,让全家人都知道我要带你去河边小林子……”
“住口住口!”花无缺的脸颊顿时红得像苹果,“快滚去干活儿!”
见到那被两团红云包裹的小脸儿上露出又羞又怒的神情,赫连鹰露出白牙笑了。
这个小女人就会嘴巴上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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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去都城?”花无缺眼中闪着惊讶,端茶的手悬滞在空中。
钱墨璇这次拜访花家并未去前面的铺子,而是直接敲响了后院的门板。
将钱墨璇迎进来坐定之后,花无缺便热情的泡茶给他,却听他说明日就要赶往都城!
“没错,这次是太后亲自下了懿旨,不得不去。”钱墨璇无奈地笑笑。
放下茶杯,花无缺坐在另一侧的椅子上,俏颜浮上歉疚之色,“是不是因为上次选秀女、您在驿馆帮了我的事?”
钱墨璇挑眉看着花无缺,有些意外地笑道:“在下以为,花老板会问起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花无缺不解地眨眨眼,旋即明白了钱墨璇话中的意思,不禁莞尔一笑,“无论钱把总您真正的身份是什么,是皇亲国戚的贵族侯爷也罢、是边境小镇的兵营小官也罢,您在无缺的心中始终是那个三年如一日照顾着战亡弟兄遗属的钱把总。”
“真的?”钱墨璇有些不相信,却也掩不住脸上的欣喜。
“当然是真的。”花无缺明眸带笑地道,“既然您的父亲带着家人远避至乌山镇,隐去身份甘过清苦生活,想必也是厌倦了曾经的一切。无缺不知道钱把总您对自己承袭下侯爷一位有何想法,无缺只知道命运多数时候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变与不变全在自己一念之间罢了。”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花无缺的聪慧并非一般女子所能有!
其实钱墨璇不知道,花无缺能说出这么“明世理”的话,完全是因为接受的教育和生活过的环境有所不同罢了。
“呵呵,好一个变与不变全在自己一念之间。”钱墨璇低头绽开笑容,“听了花老板的话,在下豁然开朗,此去都城倒也没有负担了。”
“希望侯爷此行顺利。”花无缺笑道。
“我会带都城里的特产回来给大家,不知道花老板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钱墨璇真诚地询问。
花无缺心中感动钱墨璇对自己的情谊,但她不能表现出要接受的态度,这样只会让钱墨璇更放不下!
“不麻烦钱把总了。”花无缺放淡语气道,“如果钱把总愿意,请帮无缺帮到底,让我永远不要出现在秀女名册上吧。”
这句话引来钱墨璇爽朗的笑声,花无缺也跟着掩嘴笑起来。
天井小院中这对璧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任谁看都是郎才女貌、才情比肩、情投意合的一对儿!
但有三双眼睛却紧盯着他们!
赵铃儿咬着帕子躲在房中的窗扇后面,透过窗缝看到了花无缺与钱墨璇二人有说有笑的画面,一想到自己被那个狐狸精缠住、又错失了“钱侯爷”这棵大树时,不禁悲从心中来!
仓库的窗户后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满脸兴奋伸长脖子看热闹的耿如风,一个是脸色阴沉到像要冲出去宰人的赫连鹰!
“赫鹰兄,我发现那位钱侯爷可比你会哄女人!”耿如风火上浇油地道,“你看从他进院子开始,无缺姐姐就一直笑容满面,现在都笑得花枝乱颤了!”
“那是礼貌性的笑,毕竟钱墨璇是米油铺的大主顾。”赫连鹰哼声道。
耿如风瞥了一眼赫连鹰,竖起拇指赞叹道:“像赫鹰兄这种自欺欺人的法子也不错!我就把小铃儿躲我躲得连茅厕也不敢上、整天窝在屋子里这些举动当成是她害羞吧!嘻嘻!”
赫连鹰觉得太阳穴的位置在噗噗跳,跳得他头痛!
难道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为什么他觉得耿如风越来越像花家人?还是说耿如风的本性就是这么奇葩?
动不动就落泪嚎哭对不起两位亡妻的老爹、软弱无能的书呆子大哥、不喜欢说话闷葫芦似的弟弟、爱慕虚荣想嫁富贵之家的继妹……现在又多了一个喜欢整天做白日梦、语无伦次、长得比女人还漂亮、欢脱得有些让人烦的“未来妹夫”!
如果他有一天必须掳走花无缺去北燕,是不是也得拖着这一大家子?想想头就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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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大人物
“你找我干嘛?”花无缺板着小脸进了仓库。
他们就像秘密幽会的情人……虽然现在是争吵期,但彼此的心却仍在对方身上!
晚饭后,耿如风粘着赵铃儿要出门散步,并且恶劣的说赵铃儿在三清观过得太无忧无虑了,似乎有些“猪圆玉润”了。
赵铃儿再不情愿,也被耿如风撒欢儿似的拖拽走了。
耿有财自然带着两个儿子也出去散步消化晚饭,顺便联络一下邻里感情。
花家又只剩下赫连鹰和花无缺两个人!
“我们也出去……走走吧?”赫连鹰别扭地道。
“不用了,有什么就在这儿说吧。免得让人看到我和家奴一起散步,让人笑话!”花无缺还在赌气。
赫连鹰那颗高傲的心又起,曾几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他喜欢她、恋着她、宠着她,但不代表要被她践踏!
旋身面对窗户,赫连鹰咬紧牙根,双手负在身后握成拳,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气恼。
望着赫连鹰这个身姿,花无缺一直深藏在心中的不安愈发的扩大了。
此君非池中物,鲤池岂能困龙?
不愿深想他是怎样个人物,每次他要说,她都打混过去不让说!就怕他说出一个更加令人吃惊的身份!
就像自己在那个世界生活时读过的童话,总会有一方说“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得离开了”!
“我过几日要离开乌山镇了。”良久,赫连鹰觉得自己可以心平气和说话时才开口,然后转过身看着花无缺,“离开前,我想把一些事告诉你。”
花无缺揪着衣襟退后了一步,眼睛瞪得浑圆!
找我儿他缺。“什么……什么事?”直觉,她不想听!
“其实我不叫赫鹰。”赫连鹰深吸一口气,苦笑地道。
几度与她缠绵,险些结合的男人连真名都是假的……无所谓!她不想知道他是谁!
踉跄的退到门口,花无缺伸手去推仓库的门,她想逃走!
“别走!”赫连鹰身形更快,一手按在门板上阻止了花无缺的逃离。“听我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