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人?”县太爷史大人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额上的汗像下雨似的哗哗流个不停!“您……您怎么出来了?”
史夫人歪着头扫视了一下公堂上的人,被她扫过的差役们都不自觉的挺起胸抬起头站得笔直!
花无缺与这位史夫人只有远远几面之缘,并未有过近距离的接触,但听说过是位“悍妇”!不但打爆过县太爷的头,还把那个曾经骚扰乌山镇的淫贼也给了一拳!
“大胆女子,竟敢辱骂我们芳华夫人!”王府的嬷嬷护主的指着史夫人痛斥,“你可知道我们夫人是……”
“不就是靖祥王爷陈仁厚众多妾室中会下蛋的那个吗?”史夫人不屑一顾的打断嬷嬷的话,“一个王府小小妾室,与家妓区别不大的女人,也敢对朝廷命官大呼小叫!我看该挨板子应该是你们这些目无王法的混帐!”
花无缺一脸崇拜的看着史夫人,这是个意料之外出现的人物,没想到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人!真是老天爷保佑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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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尿你的锦衣卫
英气十足的史夫人一出面,就没将靖祥王爷的妾室芳华夫人放在眼里!
芳华夫人被史夫人不屑的贬损了一通,气得脸色煞白,猛的起身瞪着县太爷的夫人咬牙道:“你是谁?竟敢藐视我?”
史夫人将手中的佩剑在空中换手背到身后,然后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看都不看芳华夫人一眼径直来到花无缺面前。覔璩淽晓
先打量了一下花无缺,又看了看赫连鹰,最后视线又落回花无缺双手护住的腹部,眼神变得羡慕起来。
“听说你不见了几个月,原来是与这个家奴私奔了,还有了身孕。”史夫人的语气温和许多,“我敬佩你的勇气,也羡慕你的福气。”
花无缺怔了怔,感觉到史夫人并没有敌意或恶意,对她这番话不知道如何回答。
芳华夫人见史夫人忽视自己,反而主动和花无缺说话,气得七窃生烟,转而把气撒到县太爷头上!
“史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审案公堂之上,你的内人怎么可以擅自闯入,还对我出言不敬!对我语出不敬就是对靖祥王……”
“行了,别再吠了!”史夫人英气的浓眉一皱,转身喝斥芳华夫人,“你代表得了靖祥王府吗?一个小小妾室如此张狂,真不知道你们王妃是如何管理王府的!你不应该是老老实实呆在王府的内苑,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等陈仁厚那色胚掀开你的裙子、扒下你的……”
“咳咳!夫人!夫人!”县太爷也不能淡定了,连忙绕过案子下来阻止自己的老婆出口成“脏”,“夫人,这是公堂,请谨慎言行。慎重、慎重。”
“你……你……”芳华夫人被史夫人口无遮拦的侮辱气得胸口疼!“史大人!你的夫人竟敢侮辱王爷!”
花无缺和赫连鹰互望一眼,好心的退到一旁看戏,没有他们出场的份儿嘛!
县太爷擦擦汗,刚想向芳华夫人道歉,但史夫人抬手把丈夫推到了一旁,上前两步逼近芳华夫人。
芳华夫人被史夫人的气势吓得倒退两步,扯过嬷嬷和蔡银花挡在身前。
“滚开!”史夫人拉开蔡银花,不客气的给甩到一旁。
“你要对我母亲作什么?”站在一旁的小世子突然跳出来挡在芳华夫人面前,一副要保护母亲的样子。
史夫人低下头,看着粉妆玉琢般可爱的小男孩儿,脸上的厉色渐渐缓和下来。
“世子爷,我只是想跟你娘聊聊为妾之道。”史夫人伸手摸了摸小世子的头。
小世子不相信的看着史夫人手中的剑,“你……你是要杀了我的母亲吧?”
花无缺讶异于小世子的早熟,这么小的孩子总会蹦出几句让大人吃惊的话。
史夫人嘴角弯弯,“如果你娘再不分尊卑胡言乱语,我倒也有可能杀了她!”
“大……大胆!你敢动……动靖祥王爷宠爱的夫人!”嬷嬷吓得发抖,但还是忠心护主的拦在芳华夫人身前。
“哈哈哈!”史夫人仰头狂笑,笑得没半点儿女人味儿!“别说杀一个靖祥王府的小妾,就是老娘我砍了靖祥王爷的手脚,他连个屁也不敢放!”
哟!这个史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花无缺想不到小小乌山镇,自己在这里生活了也四年,竟然不知道是块藏龙卧虎的宝地!
县太爷站在夫人身后小声地提醒道:“夫人,低调、低调。”
“哼!”史夫人冷哼了一声,从腰间抽出那块玉牌举到芳华夫人面前,吓得芳华夫人和嬷嬷一缩身,“瞪大你们的狗眼给我看清楚了,这上面刻着的字和图!今天哪个敢扰乱公堂、挟势压人,别怪我不客气!”
花无缺好奇的伸长脖子,挪动脚步想看清楚那玉牌是什么来头,但被赫连鹰阻止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过去。
芳华夫人定晴看了又看,倒吸一口冷气!
玉牌上雕着两条双爪龙,中间清楚的刻着“锦衣卫”三个字!
锦衣卫牌?芳华夫人脸色大变,腿一软坐到了椅子上!
史夫人收了腰牌重新别在腰间,冷声地道:“当今皇上登基不到一年,若是哪个想仰仗着先皇的厚爱就无法无天,我还真应该如实向皇上禀报,免除作乱的后患!”
锦衣卫只听命于皇帝或皇帝指任的总管,就连皇族其他人也不得随意指挥锦衣卫,甚至还畏惧锦衣卫!
“你……你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芳华夫人不相信一个小小县太爷的夫人会是“锦衣卫”!又何曾听说过锦衣卫会嫁人?
“少废话!老爷,审案!”史夫人不理芳华夫人的疑问,转身对县太爷下令!
“哎,是。”在锦衣卫大人面前,县太爷的品阶不知道低了多少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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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夫人命人把芳华夫人屁股下面那把椅子抢回来,她自己坐了下来。
芳华夫人不甘心,仗着小世子在场,让县太爷给小世子搬把椅子。
史夫人并没有反对,命人从内堂搬了椅子给小世子坐。
一切准备就绪后,县太爷重新坐回案后开始审理案子。
“花无缺,你说你们当时并不知道站在面前的小男孩儿是靖祥世子?”县太爷朗声问道。
“回大人,民女与家人的确不知。”花无缺淡定地道。
“大人,她胡说!”蔡银花作为证人驳斥道,“民妇已经告诉她那是世子了,只是她不相信!”
“你说我便要信的吗?”花无缺嗤声道,“当初白大哥过世不过月余,你便涂脂抹粉、穿得妖艳的站在我家铺子对面卖烧饼,还与我的家奴勾搭在一起!其实你这么一番折腾,不就是因为当初有人来我们花家欲求转赫鹰时,我没同意将他转给你,后来我又与他相好,你更没了机会,所以才来报复我的吗?”
“咳咳!”县太爷尴尬地咳了两声,小声地对师爷道,“这里记录时婉转一些。”
“是,大人。”师爷认真的思考着怎么写这段“恩怨”。
蔡银花涨红了脸,花无缺说得句句属实,她无法反驳,但又不甘心!
“现在审的是你们花家人对小世子不敬,侮辱皇族,关我们过去什么事!”蔡银花想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来,“别东拉西扯些没用的!”
花无缺哼声,“怎么会是没用呢?当初先皇选秀,明明我是不合格,你偏逼着督选的公公加上我的名字,然后在验身时意欲羞辱我!可惜却反被人羞辱!你为了个人私怨将小世子从王府中带出来,想借小世子的权势来打压我……我倒反告你虐待皇族儿童呢!”
“你……你胡说!”蔡银花口才和头脑都不如花无缺,被人家几句话就打击得节节败退!“我……我没有虐待世子!”
“你把一个六岁的孩子从父母身边带走,教他仗势欺人,这不是虐待他是什么?”花无缺咄咄逼人地道,“皇家子孙本应是教导其有王者风范、爱民如子,你倒教他残暴!不是虐待又是什么?”
蔡银花张张嘴,彻底没话可说了!
芳华夫人心惊肉跳,因为她刚才还说要教儿子如何“心狠手辣”呢!
“大人,民女恳请您明断!我父兄是无辜的!”花无缺提起裙摆屈膝跪下,赫连鹰犹豫了一下,也甩袍摆单膝跪下。
蔡银花急了,来到芳华夫人身后,“夫人,您……您想想办法啊!就让世子这么白白被欺负了吗?”
芳华夫人咬咬牙,突然转身扬手给了蔡银花一巴掌!
“践人!都是你的私欲惹的祸!”芳华夫人看着被打得栽倒在地的蔡银花怒骂道,“你竟然隐瞒了这么多事,还骗出世子给你当挡箭牌!不但如此,还对我撒谎,害我丢脸!”
蔡银花捂着脸倒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芳华夫人微微扭曲的怒容。
芳华夫人转回身,脸上已经恢复了高傲与冷漠。
“史大人,看来这一切都是我对下人管教无方才惹出来的误会。那就请大人将花家人放出来吧。”芳华夫人道,“此事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