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心一横,这世上没人收留他,他要去找找那个古怪男人。他打好主意,若中途有人收留他或是找到生路便罢,若没有,他便要找那个男人,问问他还要徒弟吗?就这样一路打听一路乞讨,他居然还真找着了。
于是一个全身脏兮兮饿得皮包骨的小乞丐站在那男人面前,大声与他道:“我是杏花村的冉非泽,你说要收我做徒弟,这话还做数吗?”
那人吃惊得愣了半晌,而后哈哈大笑:“自然做数,寻的便是你。”
那时候冉非泽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寻的他,怎地他说寻的是自己呢?现在冉非泽却是知道了,因为眼下他也是寻来寻去,真恨不得有个孩童也千里迢迢奔过来对他说要拜他为师。
苏小培被他的故事吸引,听了一路不算,还跟回了他屋里。“壮士不是功夫不错?为何收不到徒弟?”
“功夫不错又不是靠嘴里说的,我的名号,在江湖并不算大名鼎鼎,他们知道我做过的事,却未必清楚我的名,我若到处宣扬,多难为情。”
苏小培自动忽略他后半句,她半点体会不到这男人会有难为情这种情绪。
冉非泽继续道:“有些仰慕我的,想学武,但听得还得打铁,就退缩了。”
扑哧,苏小培笑出来。
确实啊,学武很潇洒啊,武侠片里哪个大侠不是风度翩翩的,一打铁,形象顿时掉了好几个档次。
“那壮士当初学艺时,也是学武打铁一起学的吗?”
“对。师傅收下了我,立马寻了个铺子,开了间铁匠铺,教我打铁制器,使唤我每日干苦力,我若不听话,便一顿揍,他揍我跟我爹揍那可不一样。”
“哪不一样?他下狠手?”
“不,他没我爹狠手,但我跑不掉啊。你想,光被揍,跑不掉,多气人。我那时脾气糟得很,于是便拼命琢磨着要长本事。我本事越长,他便揍得越厉害,我仍是跑不掉。”
苏小培听得有滋有味,哈哈大笑。
“后来我的手艺也学得很不错了,远近都有些名气,喜欢来我这铺子买刀买剪买匕首修农具的挺多,我每天有活干有钱银挣,颇是开怀。结果师傅却不干了,那时候他揍我,我能跑掉了。于是他收了铺子,带着我四处走。”
“是去哪里呢?”
“哪里都去,各大门派各家武林大户,有些名气的,他都带着我去。”
“去做什么?”
“打架。让我与那些门派的**较量,有些较量的时间长的,便在附近找个地方开个匠器铺,让我继续学铸剑烧刃。就这样让我不停比试,比试完了指点我何处使得不好,何处不该那般**。那段时日,他还让我铸剑,卖给那些武林中人。我一边留着血汗,一边还帮他挣着钱。”
苏小培笑倒:“你师傅倒也有趣。”
“有趣?那些武林人士可是厌烦死他了。”
“为何,大家互相切磋,不是对他们也没坏处吗?”
“倒不是好坏的问题,他们是嫌弃我师傅偷懒,自己的徒弟不好好自己陪着练,非得去占别人家便宜。他们无论是否赢了我,都没甚面子,加上我师傅这人无甚口德,总招惹他们不高兴。”
“不高兴还要陪你练?”
“我师傅总有办法的。”
“那要这样比试,若是刀剑无眼,将你杀了怎么办?”
“那时候武林里还是颇讲道义的。大家说好比试,点到即止。”
“那后来呢?”
“后来师傅觉得我学有所成,便丢下我走了。”
“去了哪里?”
“不知。他只说总算完成师训,可以自在快活去了。临行嘱咐我,师门没别的要求,只须收徒传艺,勿让本事失传。”
“那壮士所属何门何派?”
“不知,师傅未曾说过。”
哈?苏小培讶然:“可是收徒弟,人家会问啊,师傅,我们门派叫什么名字。”
“我拜师时便问过,师傅答曰问这些无用的做甚。”冉非泽摸摸下巴,“多有道理,若我徒弟相问,我也这般答。”
真是……苏小培无语了。
“其实我觉得是当年师祖太懒,未想名号。”
这样也行?
“好吧。所以壮士你如今也象你师傅那般,到处寻找有缘人做徒弟?”
“其实,我方才说那许多,想说的是,所以我至今未娶,并非有所隐疾。”
苏小培的脸垮下来,壮士,你又拿姑娘家逗乐子了。
冉非泽哈哈大笑。苏小培斜睨他,确实是逗乐子,看他笑得多开心。
苏小培完全能体会当年那些武林人士们对这对师徒的怨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状态特别不好,今天看到微博上有人说:
#2月底3月初,狮子易体会到自己害怕、抗拒、惶恐的一面,体虚身弱,金牛、天秤也易出现沉溺、乏力、忧伤感。不少人会情绪低落乃至落泪。(参考上升、太阳星座)#
嗷嗷,难怪啊~~~~~~【我又给自己找到借口了】
☆、第四十一章
冉非泽在苏小培心里是个心胸宽广的人。这种宽广不只在于他有颗敢于助人之心,容得下礼教之阻世俗之困,也还因为他见识广博,看得起奇人怪事绝不大惊小怪。不过现在冉非泽先生的心着实是有点太宽了些,居然敢与她调笑起来,他是吃定她这古怪女人不会缠着他照着礼教教导来场“敢调戏就得负责”的约定?
她若是心象他这般“宽广”,她也该拿这事来吓唬吓唬他,可惜她懒得。
其实苏小培是觉得,冉非泽这种调皮当调戏,跟他认真起来就太傻了。就如同她做什么怪事都吓不到他似的,他有什么举动,她都觉得挺自在。
她与冉非泽,相处得相当自在。
但日子的自在还得依靠物质条件,说到这个苏小培有些小得意,她可是挣到了穿越后的第一笔钱,那装银子的小箱子虽然小小的,银子虽然分了一半出去,但她还是每每想到都要忍不住高兴高兴。
苏小培有她要买的必需品。她跟冉非泽打听了。
能隔水的油纸,柔软的薄布,还有棉花,这些宁安城里都是有卖的。冉非泽以为她想做身夹棉的厚衣裳,便告诉她就算她再往北去,往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暖和,夹棉厚裳得九月、十月后才能用上,现在不急。而油纸要做什么,他是没想到,包些饭菜?
苏小培说不是,让他别管。
于是冉非泽不管问了,只管带路。他带着苏小培到街市上买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苏小培除了买上这些,还买了许多里裤,这让女裳店的老板娘一个劲的瞧她。苏小培回到客栈后,自己拿了针线改造,做了她需要的经期卫生裤,虽然针线活不佳,但把这些缝在一起她还是可以做到的。丑就丑点,能用就行。
这些活一晚上就完成了。苏小培很庆幸在大姨妈到访之前,她就挣到了银子,不然恐怕会过得很辛苦。
苏小培盘算了一番,洗漱用品有了,姨妈巾有了,过日子的方式都张罗好了,可这些都是消耗品,尤其是姨妈巾,以她的方式,那是一会就丢一条,洗她是不知道要怎么洗的,干脆当一次性的用。可数数算算,她这样消耗,一个月竟然得近三两银子。
她问过了,三两银子是一个普通人家的月收入了,她这样花销,真的不少。
可吃穿住她可以将就些,卫生用品她却还是希望能用好一点的,最起码,得保证大姨妈那几天的日子。苏小培算来算去,颇有些惆怅。
这天,马征远终于押到了宁安城。府尹大人和秦捕头相当重视,立时押狱审问。苏小培也终于见到这个闹得数城不得安宁的连环案犯。不过这马征远对谈话很抵触,对女子更是鄙夷,半点不愿说话,苏小培也没有与他交谈的机会。
顾捕头逮到了人,那是立下了大功。整个人精神抖擞眉飞色舞。他将抓捕马征远的经历讲了一遍又一遍,很是得意。他还道临行前苏小培说的那话,还真是管用。
莫惧他,可保命。
顾捕头道,马征远狡猾多端,看穿了他们夜守庵寺的人手布置,那夜竟是偷偷潜了进去。在他们赶到之前,马征远已将马瑶拖进了禅房欲行凶。但直到捕快们发现他的行踪并伺机冲入,马征远都还没有下手将马瑶杀死。顾捕头道,他赶到时,马征远已将马瑶打得遍体鳞伤,但就是没有杀她,他冲着马瑶大叫:“你为何不惧我,为何?”
顾捕头道:“得亏我与她嘱咐好了莫惧他,不然待我们到,恐怕也是收尸的份。”
苏小培却说:“也并非是嘱咐了她莫惧她便不惧了,虽说我事先说了这话,但恐惧这种事,又怎么能控制得了。她不惧,是她真不惧。也许她在佛门之中强健了心智,也许她在遁入空门之前便看透了马征远的心思,她不惧他,是装不出来的。”
苏小培说完这话,周围人有些尴尬,冉非泽咳了咳,没说什么,顾捕头的脸色却有些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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