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生接着信儿,跟他爹一说,陈大郎哪还能坐得住,当即让套车,便去了信都县,旺儿送着俩小家伙也刚到府里安置下。
这一路俩小家伙可没少折腾,头一回离开娘身边,先头两天,哭的那个惨啊,不过旺儿发现这俩小主子是真机灵,哭了两日见没把娘哭回来,就不哭了,开始变着法儿的折腾他,一会儿要尿尿,一会儿要吃饭,七八个不顺,快到信都县了,俩小家伙大约知道再折腾也没用了,便老实起来,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蕴着泪光,瞧在旺儿眼里,心都软成了棉花。
府里如今李婆子当家呢,早得信儿安排妥帖,旺儿知道,爷正是虑着京里的形势,才让他把俩小主子先送回来的,可他也真是惦记着爷,势必还要赶回去,出京前,爷就嘱咐他了,若舅爷去了要接两个小家伙,就让他们跟着舅爷去,如今祸福难料,跟着舅爷倒最妥帖。
旺儿这儿正想给陈家送信儿呢,不妨陈大郎就亲自坐车来了,进了门不由分说抱着俩小家伙就是一顿哭,俩小家伙还小呢,又是刚离开娘,到了这么个生地儿,早委屈的不行了,哪里禁得住引逗,陈大郎一哭,俩小家伙也跟着扯开嗓门哭起来,把李婆子慌的,想劝,又说不出,白等旺儿跟陈大郎道:“奶奶好容易活着回来,少爷小姐也生了下来,这可是大喜事,您老就别哭了,您这一哭,少爷小姐也跟着哭,小孩子家身子弱,回头哭出病了可怎生好。”这才劝住了陈大郎。
听说大姐儿跟顾程都没家来,陈大郎哪里放心,即让人抱着孩子回了陈家村,搁在身边养着,李婆子不放心也跟了去。
陈保生年前才娶了媳妇儿,虽陈家如今已远非昔日可比,陈大郎给儿子挑的媳妇,却也不是那些大家宅子里的,乃是个小户人家的闺女,瞧中的是性情温良,过了门孝顺公婆,服侍丈夫,却是个贤惠能干的。
见公公接了外甥孙子孙女来,也分外亲热,看待大宝小贝更是精心,旺儿跟过来瞧了两日,见处处妥帖,才忙着赶回了京里,大宝小贝就留在陈府。
昨儿接着的信儿说,今儿大姐儿跟顾程到陈家村,陈大郎心里就生了草,虽说见了大宝小贝,可自己那个嫡亲的外甥女还没见呢,这一年多可不都想坏了。
一时,大宝小贝来了,陈大郎跟小家伙耍子了一会儿,时不时瞧着窗户外头日头,心里盼的急呢,眼瞅到了晌午,才蹬蹬跑进来个小厮回道:“外甥姑娘跟姑老爷的马车眼瞅就到了大门首了,少爷让小的先来给老爷送信儿,让您莫急,缓一刻便见着了。”
陈大郎一听,哪里还能缓,把俩小家伙让婆子抱着,下炕就奔了出去。
再说徐苒,一路走来越近越想孩子,不止想孩子,也想她舅,舅母,保生,虽是大姐儿的亲人,如今也早成了她的……
顾程跟她道年前保生娶了媳妇,徐苒记忆中保生还是个十几的孩子呢,她这么一说,顾程笑道:“哪里是孩子,爷似他这般年纪,都有了廉哥了。”
他不提顾廉还罢,一提,倒勾起旧事来,徐苒白了他一眼,成心挤兑他道:“你真有脸提你儿子,我都替你臊的慌。”
顾程却皮厚,低笑一声道:“心肝儿,夜里让你叫声爹来听,你不也叫的亲,一个劲儿的哼哼唧唧的唤着呢,我的儿,过来,让爹亲个嘴才是。”说着搂她在怀,便来砸她的舌,徐苒脸色通红,比不要脸她这辈子也比不过这老男人,尤其床榻之间,这厮有什么底线,她越提醒他,他越有兴致。
果然,两人这话里话外的一引逗,真勾起了顾程的yin兴来,顾程如今娇妻在怀,哪还会忍,想起大姐儿在帐中软声儿唤他的情景,那胯,下行货真如铁般硬将起来,砸了半日香,舌,哪里解得渴,怎还顾得在车里,按她在怀里,手一滑便抽了她腰间裙带,剥衫儿,褪裤儿,干起事来……
徐苒待要挣扎,奈何浑身酥软如泥,且车把式就在外头,后头还跟着旺儿丰儿几个小厮,真折腾出动静,让这些人知道,这脸面还要不要,她可没有顾程这么无耻,只得咬牙依顺着他,盼他折腾一回儿放了她。
不想顾程这厮却不管旁事,抓着她好一番折腾,直到旺儿凑到车前回道:“爷,前头瞧见陈家村了。”顾程才含糊应了一声,身下狠弄数下,饶过徐苒,低头去瞧,只见这一番折腾的好不狼狈,罗裙逶地,钗横鬓乱,花朵一般的身子,软在自己身下,娇喘频频,一排雪白贝齿咬着红唇,目光却狠狠瞪着自己,越发显得一张粉白脸蛋儿红扑扑那么好看,令顾程越发爱的不行,忍不得,低下头又去砸她的舌,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的儿,爹弄的可爽利?”
徐苒脸更红,身上缓了力气,一把推开他,顾程吃吃笑了两声,搂着给她穿衣裳,又从她包袱里取出牛角玉梳,细细给她抿了鬓发,盯着她头上原先那支八宝钗瞧了瞧,置与袖中,又另拿出一支福字簪别在她头上,端详半晌儿,点点头道:“这一年多,爷的大姐儿出落的越发标致了。”
徐苒知他这是哄自己呢,遂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纳闷这么个禽,兽,这一年多怎么会过清心寡欲的日子。
两人刚收拾妥当,马车也停了下来,推开车门,顾程先下去,转身来扶徐苒,徐苒刚坐着还不显,这会儿一下车,只觉两腿酥酥发软,落了地儿,身子一软险些栽倒,被顾程眼疾手快拢入怀中,低笑一声道:“夫人,小心。”
徐苒脸一红,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顾程疼的倒吸了口凉气,旺儿几个在后瞧在眼里,忍不住低笑出生,给顾程目光一扫,才低下头去不敢吭声了。
顾程哭笑不得的,瞧着徐苒,小声道:“爷这怕婆娘的名声恐要落下了。”
大姐儿刚要嘲笑他一句,不妨一个声儿插了进来:“保生给姐姐姐夫请安。”徐苒这才瞧见,哪里还是记忆中的篱笆,眼前好体面的一个宅门,两扇青黑大门敞开来,偌大的陈府两个字,颇气派的挂在门楼子上,两个石头狮子把门,门前立着一个身穿绸衣头戴罗帽的体面汉子,底细瞧眉眼儿,可不正是昔日憨实的保生。
一瞬间徐苒有种时移世易之感,顾程已先一步扶起保生道:“一家子,外道什么。”正说着,忽听里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大姐儿在哪里?大姐儿在哪里……”
随着声儿从门里出来个鬓发苍苍的老汉,跟徐苒一照面,徐苒就忍不住扑通跪在地上:“外甥女不孝,让舅舅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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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郎扶起她,揉了揉眼,仔仔细细端详了半晌儿,见果真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外甥女儿,泪就下来了:“大姐儿……真是让舅好生惦记。”
徐苒并非一个多情之人,骨子里说现实非常,但对陈大郎,从先开头到如今,都一股子发自内心的亲情,陈大郎是第一个贴着心对她好的人,她记在心里呢。
如今瞧她舅这样,才不到两年功夫,怎就成了个老汉,挺直的脊背都有些佝偻了,两鬓也染上霜色,看上去就仿佛一个垂暮老人,徐苒不禁心酸。
顾程在一边瞧着,暗道,果然是她亲娘舅,便对自己,她何曾有如此动情之时,想着心里不禁有些反酸,却又一想,妻儿死而复生,他还有甚可求,便这丫头是个白眼狼,自己养着她便是了,总有一天把她那颗心捂热了,现在不就有点良心了吗,知道去徐州寻他,搁之前,顾程想都不敢想的。
这么一想,心里那股酸气也就压了下去“麻麻……麻麻……”两个小家伙被婆子抱在怀里,看见了徐苒,不大清楚的叫了起来,小贝更是在婆子怀里不消停,一双黑葡萄珠般的眼睛,盯着徐苒嗖嗖直放光,两只小胳膊大大张开,小婶子一窜一窜的大声叫着,婆子险些都要抱不住了。
徐苒见闺女小脸儿急的通红,一伸手把她接过来,小丫头终于趴在妈妈怀里,闻到妈妈身上的味道,小鼻子抽了抽,小手在妈妈脸上抓了抓,剔透的眼珠转了几转,便润上一层晶莹的水雾,小嘴瘪了瘪,金豆子就掉了下来,揪着妈妈的衣裳哭的好不委屈。
小丫头一哭不要紧,大宝也咧开嘴哭上了,张着手也让徐苒抱,徐苒只得腾出手来把儿子又抱了过来,哄俩小家伙,抱了一会儿就有些吃不住劲儿,顾程从她怀里把大宝接了过去,大宝先头还不乐意呢,顾程低声哄他说:“娘累了,抱不动大宝,爹抱大宝好不好?”
大宝印象中还没爹这个词儿呢,对于顾程,也只那天临走睡得迷糊糊见过一次,这么长日子早忘的一干二净了,却或许父子天性,大宝也只别扭了一会儿,就松开手让顾程抱在怀里。
顾程怕大姐儿累,又伸手想去接她怀里的小贝,哪想小丫头可不买账,一只小胳膊死死勾住徐苒的脖子,瞪着顾程,另一只小手打他伸过来的手,啪啪的响了好几声,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那个小倔样儿,顾程越瞧越想大姐儿使小性儿的时候,不禁嗤一声乐了,伸手捏了她粉嘟嘟的脸蛋儿:“得了,爹不抱你还不成吗,这小性子使出来,真真跟你娘一个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