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退内侍,卫川打着帘子喜滋滋迎进来:“禀皇上,便是那名秀女啊,渔澄县县令田崇忠的女儿,奴才已叫人将她洗刷干净啦~”
皇帝不悦:“朕是问她为何睡在这里!”
抬眼瞥了瞥榻上,卫川面色尴尬:“回皇上,不是睡……这女人大抵、大抵是还昏着。”
“大胆,你当朕是瞎的?”皇帝勃然大怒:“她分明是睡熟了,在朕的地方竟然还敢贪睡,你过来,给朕将她弄醒!”
“弄不醒啊陛下!”卫川跪下,苦了一张脸解释:“皇上明鉴,奴才并无欺君,这女人确是昏着,看管的狱卒说了,昨日拖下去就一直没醒,奴才也怕有闪失一早唤了太医来看,确认是昏厥,只太医言此症无药可医,唯有等她自行苏醒。”
皇帝瞠目结舌,半晌咬了咬牙,抚额道:“奇葩,朕果真是见着奇葩了!”
卫川连道:“皇上,此女固然奇葩,但奴才以为实也是被皇上的龙威震慑,惊吓过度!”
皇帝轻哼一声,心里有些受用,抬了抬手。
卫川连忙谢恩起身,偷抹了把额上的汗。瞥一眼榻上睡态憨然的女人,这样的奇葩别说皇上,他也平生仅见,可谁让皇上您对别人都不行,偏对这朵奇葩就行了,这样一比,其实皇上您更奇葩啊……
他在心底默默吐槽,那厢皇帝毫无所觉,自顾自地缓步走近榻前,从上到下看了一圈,视线定格在那张平庸至极的脸上,哼了一声道:“这般不经吓,朕还以为胆子有多壮!”
“皇上,”卫川忙道:“奴才以为现下这样未尝不好,这女人若是醒着不知会闹出什么状况,”挤眉弄眼,嘿嘿笑道:“所谓乘火打劫好办事,皇上您看,此刻她昏着,下起手来岂不是更方便?”
蹙了蹙眉,皇帝不明白一个小太监怎么能发出这样猥琐的表情,搞得他要做的像是什么偷鸡摸狗见不得光的事一般,另一方面又觉他说的不无道理,以拳抵唇咳了咳,板着脸严肃地正色道:“也好。”
卫川察言观色,心知自家主子脸皮薄,立即表现出作为天子的第一贴身近侍的觉悟来,躬着身边往后退边点头哈腰:“那奴才先行告退,皇上您慢用,皇上您慢用!”
皇帝不耐地摆手,越发觉得这奴才跟久了自己,与冯良义两个过分关注自己的房事问题,俨然已经有民间花楼里老鸨的风范了。
等他走出去,殿门关上,皇帝定了定神,缓步走近榻前,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直看得又嫌弃地皱起眉,依旧百思不得其解。这女人,若言美貌,比不上贵妃,所论端庄,不及皇后,若要说气质……那简直等于侮辱气质这两个字,而即便是身份,也是秀女中最末等的,偏偏这么一个一无所长的人,为何能另自己例外呢?
想他堂堂天子,后宫佳丽无数,风流之名传遍九国,此生能碰的或许便只是这么一朵旷世奇葩,皇帝越想越悲哀,恨不得撕下自己的脸跟榻上之人换过来,起码看着也容易接受一点。
忧愁地叹了口气,认命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终于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抬手掀开那张鹅黄色的金锦披风,雪白的酮体立时映入眼中,大脑有轻微的晕眩,却没有以往的僵硬颤抖冷汗排斥,反而觉得头脑发热,口干舌燥,心里想着他也算为她找到了一个优点,这女人,身体长得比脸能吸引自己。定了定神,伸手要去摸,身后殿门突然大开,一颗脑袋从外面探进来:“皇上,奴才刚才忘说了,您要看着实在嫌丑,可把这女人的头脸蒙上!”
手一抖,皇帝连用披风去捂那具酮体,慌乱中手左手也不知触到了哪里,只觉掌下温热,软得不像话。一股血气往头上涌去,心中狂跳,面红耳赤,转过脸瞪着卫川咬牙切齿:“再敢罗嗦朕立即叫人拔掉你的舌头!”
“是是是!”卫川呲牙咧嘴,连忙缩回脑袋,心里乐开了花,咳了咳,冲里面恭谨地大声道:“陛下息怒,奴才保证再不打扰皇上啦!”
死死瞪着殿门许久,直到确认外面再无动静,皇帝喘着粗气转过脸去,一点一点移开了披风,曼妙的身体再度充斥眸间,曲线玲珑,起伏有致,左掌下触感柔软而饱满,保持着捂住那一处的动作久久不能动,半晌,垂在身侧一直隐隐颤抖右手终于抬起,缓缓罩上了另一边的柔软……
手掌轻移,寸寸抚摸,呼吸粗嘎沉重,双目渐灼渐赤,额汗一颗颗滚落下来,打在女子精致的锁骨上,滑了滑,滚入肩窝。摸了一会儿,皇帝觉得有些燥热,抬起脸,就见身下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缓缓低头,看了看横在自己身上的手,以及……被那双手罩在下面的自己的胸,田絮怒道:“你非礼我!”
皇帝一怔,迅速收回手背在身后,一颗心狂跳不止:“朕没有!”
好饿,身体没有一丝气力,试了几次终于坐起身来,扯过披风盖住身体,垂眼看看胸前被揉的通红的两团,田絮怒目:“你有!”
脸如火烧,内心羞愤,皇帝气急败坏:“朕没有!”
“你有!”田絮也怒,掀开披风指着肌肤上那两个清晰的五指印迹道:“证据!”
肌肤如雪,指痕斑驳,身体直立后那处美景便更甚平卧,全身的血气陡然间涌上头脸,俊脸爆红,皇帝迅速背过身去,袖下双手火辣辣的,触感犹在指尖。半晌,似觉这样太气弱,转过头去怒气冲冲道:“够了!朕是天子,即便是非礼也是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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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报仇
【13】
“天子?”田絮茫然,揉了揉眼,待看清楚他身上的绣金龙袍,顿时清醒过来,立即缩了缩脖子,暂时也忘了被非礼的愤怒。
见她瑟缩,皇帝得意,脸一沉正要怒斥,身后殿门再次大开。
“不好了,不好了!”卫川满头大汗,边跑边火烧火燎地报:“贵妃娘娘来了!还有皇后,还有、还有三宫九阁十二殿……后宫所有六品以上妃嫔全都来了储秀宫,集体吵着要见皇上……”
话音刚落,一股浓烈的脂粉气息扑面而来,田絮好奇看去,就见那说要将自己挖眼拔舌、凌迟处死的皇后娘娘一身凤袍,端庄走来,身后一大群粉红柳绿。
走到跟前,止步行礼。身后那足有大几十号人的退伍齐刷刷随之矮了一片,跟着她念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口号整齐,响亮划一,高亢中带有娇媚,婉约中尤有气势,效果出奇的好,好到几乎让田絮产生了一种面前这群并非嫔妃,而是一支正规娘子军的错觉。乘众人半跪,逐个看去,只觉得除了皇后侧后边一个穿紫红色衣裙的,竟没有哪一个能比这皇帝更美得惊心动魄。这一比又是悲愤--这尼玛真不是她的错啊,怪只怪这浑蛋自己长相太逆天,丫一皇帝,长得比妃子都好看,这世界到底是肿么了肿么了!!
感慨完冤屈,便开始犯难,她现在的身份貌似还是罪民,那罪民看见后妃,是应该行礼呢,还是应该行礼呢……行礼没问题,问题是她没穿衣服啊,这披风虽长,起身仍会走光,饶是脸皮再厚,她也没有不穿衣服在男人面前亮相的无耻勇气,更没有对着一群女人裸奔的变态癖好。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现,田絮两眼一阖,身子柔柔一倒,顺势往榻上歪去。走不了,装晕总是可以滴,不论何时,这一招总是百无禁忌,屡试不爽……但是,谁能告诉她,为毛身子倒下去了,肩膀却没能如愿触上软榻,而是枕上了一双温热的大腿!!
大腿什么的……田絮立即弹了起来。头顶传来一声似笑非笑:“朕的后妃都请过安了,是不是也该轮到你起来念一声了呀?”
了呀你妹!!田絮很想要爆粗,最终还是忍住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下便露出一丝哀求神色。岂料那货收到她的服软信号,却只傲慢地挑了挑眉,偏过脸当没看见,摆明是个要让她当众出丑的意思。
示弱失败,田絮心中苦笑,知道今日不跪一次是不能善终,拢紧披风,原地小幅度地挪了挪,缩在榻上勉强躬身行礼道:“民女请皇上安。”
那披风终究太短,身子一动便有些罩不住,露出一双赤裸晶莹的玉足和两段白玉似的小腿,皇后瞳孔骤然一缩,待看清楚那榻上女子的面容,眼中闪出惊痛,身体晃了晃,想要起身告退,最终却仍是和身后几十名嫔妃一样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定在原地,她虽行过礼,但天子没喊起,谁也不能起。
早已察觉不对,卫川心提到了嗓子眼,面对女人皇上一直宽厚温和,从不曾为难苛责过谁,更莫说这般当众刻意羞辱,且是连皇后和佟贵妃的面子也一同薄去,上前提醒道:“皇上,皇后、贵妃和众位娘娘们念过安了,是不是该让她们先起?”
皇帝置若未闻,扫也不扫一眼地上众妃,只对着榻上冷声道:“朕站着,你却要在榻上,好大的派头,你可知藐视天子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