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哥哥……”
他抬起一只手,声音冷峻,不含一丝感情:“不要再叫我这个名字,贵妃娘娘,从你入宫起,我们就只是君臣了。”
她不可置信,跌坐回地上,眼中缓缓淌下泪来,伤心欲绝:“你说当年……当年明明是你将我送走,我本是抵死不从,准备好了在进宫前夜就自尽的,是你劝我,至少要先活着……我恨你妥协,恨你对皇上屈服,赌气不与你联系,你便也真的不与我联系,六年了,我成了女人,面目全非,被困宫中,你明明已有了势力,有能力带我走,却从不来找我,甚至没有一封信,你不知道我收到你的信多么喜悦,皇后求我务必留皇上过夜,我都没答应,可我后来还是去请了……漓哥哥,因为我愿为你做任何事啊,只要你带我走,我愿意再去一次香盈国变回男儿身!”
“愿为我做任何事?”他似终于动容,转了身,一步一步走回来。
女子点头,欣喜地抬眼望他,像多年前那样去牵他的衣角,哽咽道:“如今他对我也失去兴趣了,漓哥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皇上没有碰过我,我们还有机会,我知道你有办法,我不要做什么贵妃了,你带我走吧,带我出宫,我们还像从前一样,我依旧是你的蜜儿,你不喜欢我当女人,我便再坐回男人,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他俯身,在她面前蹲下来,轻轻一叹:“可惜,我现在想要的却不是你了。”
正文 59皇上是猛男
夜里,皇帝照例将自己剥了个精光,躺被中翘首以盼。为方便那事,前阵子起他便厚着脸皮以天热为由不肯再穿衣服进被,如今裸睡俨然已经裸得很习惯,还常常企图勾引田絮也裸,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成功。
田絮走出浴房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半卧半露的的美图,长发似藻,肌肤如玉,纱帐半掩,靡靡暗色下尽显尤物风范。
眼中情不自禁流露出赞叹之色,那货看见了,顿时得意,眨着眼睛明知故问:“爱妃觉得,朕美吗?”
自从因为枕头的事,田絮与他说了初遇时她对他惊为天的印象,这货就开始充分暴露他自恋的本色,回回拐着弯引诱田絮夸奖一两句,这次也是一样,田絮无奈地点头,笑着道:“嗯,皇上很美。”
他双满盈满笑意,喜不自胜,还不满足,继续眨着眼睛故作娇羞地问:“噢?那爱妃觉得,朕有多美?”
田絮哭笑不得,走到烛台前吹熄烛火,令光线更暗,款步上前侧坐床沿上,一手挑起他的下巴:“俗话说灯下看美,犹胜三分色,那是指一般的美,充其量只是个烛光美,搁太阳底下只能远远的看,近了完全不能入眼,咱们皇上就不一样了,无论日里夜里,近看远看,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秒杀一切朦胧美。”
他听不懂她那些乱七八糟的词,却也知道她是夸自己,心里更加飘飘然,喜滋滋地蹭过来枕上她的腿,如一只乖巧的小兔子般蜷她的膝头,撅着嘴巴索吻。
田絮低头他嘴上亲了一下,摸摸他的脸:“可比香香楼里的花魁们美多了。”
他脸一垮,田絮皱皱眉又道:“而且不是说要开始选神女了吗,依看也不用那么费事了,到时候咱们皇上直接上,凭这姿色,保证全天下无不服。”
这一下那货脸彻底黑了,拍着床板不高兴道:“又是神女又是花魁,难道朕爱妃眼中便是那般阴柔似女子,丝毫没有男子气概嘛!”
调侃过头,这娃伤自尊了,田絮赶紧哄他:“那什么,其实开玩笑的,皇上哪里像女子了,皇上明明一点也不阴柔,皇上高大威猛,样貌堂堂,风流帅气,器宇轩昂,阳刚健硕,霸气如虎,如狼似豹……”说到最后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咳咳咳,反正、反正一看就知道是个猛男!”
他恼羞成怒,见她笑得脸颊绯红,冷着脸端起天子架势来:“敢笑话朕,胆子不小!”
田絮故作可怜巴巴,告饶道:“呜呜呜,皇上饶命,知错了!”
他冷哼一声:“不让领教天子威严,就不知道朕的厉害。”
田絮忍笑,伸手进被子摸了一把,立即就知道这货又没穿衣服,眯了眼,俯□故作暧昧地贴着他的唇道:“那皇上准备怎么罚?”
“就罚……”猛地掀开被子,一把将她扑倒,他恶狠狠地咬她的嘴巴:“就罚侍寝!”
“不要,皇上,真的知错了……”田絮大叫,被他顺势堵住嘴一鼓作气来了个深吻,待清醒过来时已经被他拖上了床,扯掉了衣服。
一场大战,酣畅淋漓。为防止这家伙主导地位占多了自信心爆棚,田絮这回也同样主动,热情如火,惹得这家伙惊喜连连,高度亢奋,结束后还赖她身体里面不肯出来,看样子是意犹未尽,想重头再来。纵然年轻,过度总归不好,田絮借口身体累了,不肯如他愿,那家伙磨磨蹭蹭,嘴撅的老高,压她身上就是不舍得下来。
田絮哄了半天,这货才答应不再纵欲,抱着她翻了个身,两个一起倒枕上,身体却还是不肯退开,那一处依旧从身后与她紧密相连,田絮不习惯这样睡觉,挣扎了两下,他立即将她搂紧,圈怀里禁锢着,低声道:“别动!书上说有助于受孕。”
田絮一怔,没有做声,也没有再挣扎。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滑到她腹部绕着肚脐摸了两圈,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明日,朕让冯良义给看看罢。”
两个就这样拥着抱了许久,身后他始终贴着她的耳际,呼吸越来越浅,田絮了无睡意,考虑了许久,出声道:“苏逸?”
他立即“嗯”了一声,出声很低,却很清晰,显然是也没睡着。田絮咬了咬唇,出声道:“皇上,如果怀不上,或者,生的是公主……”
他手一紧,沉默片刻,沉声道:“不要紧,有冯良义,一定可以怀上。即便是公主,朕也有办法,可以讲她送去香盈国。”
他点到即止,田絮心里却是一惊,不可置信道:“……是打算……”
“田絮,”他点头,疲倦道:“朕也是没有办法,朕急需要一位太子,如果生来便是太子,当然最好,如果天不佑朕,朕只好让她变成太子。”
“知道,知道皇上的难处,”田絮喃喃,咬唇道:“可是,可是这样孩子太无辜了啊!”
“也不一定会生公主,不要杞忧天。”他安慰她,除了这句再无其他话。
田絮知道他心意已决,已是不可更改,心里更也知他的压力,和对子嗣的渴求,但无论如何也说不服了自己认同他的决定,那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即便是因为利用和权力而降生,也不该是一出生就被牺牲。半宿无眠,最终打定主意倘若将来真生了公主,宁愿掐死或送出宫,也不会让他将孩子送到香盈国,那么小的孩子,岂能一生下来就承受那般的痛苦。
她可以用孩子换后位,却不能看孩子受折磨苦痛。大约母爱,是与生俱来的。
沉默片刻,他叹了口气,往后挪了挪,从她身体里面退出来,将她转过来抱怀里,皱眉盯着她的双目:“不要怪朕狠心,朕也不想,这件事,就看天命吧。”
田絮不语,他便有些烦躁,沉声道:“朕意已决,不可更改,未免将来难接受,还是早作心理准备。”
翌日休沐,难得的不用早起,二腻一处,迟迟起不了身,任凭卫川外面三请四请。
一夜无眠,田絮基本也算想通了。靠他怀里,掰着他的手把玩,一边仔细查看伤口的复原程度,冯良义这虽招烦,配药的功夫倒真不错,照这样下去再抹上一个月,疤痕已经就全部平复了。
五指她后背轻抚,他不知想什么,一手扶着她的长发道:“昨日,同贵妃冲突了?”
田絮一怔,心里莫名虚了一下,点头道:“嗯。”
田絮心里有些矛盾,关于昨日与定王之事,不知道自己该说还是不说,所幸他没有继续追问,默默无言,直到腹中饥饿,二起身各自简单沐浴更衣,用过早膳,田絮惦记着上回与小环约好了赶上午前要去摘那几棵茉莉,急匆匆要回秀萤宫,虽然不用上朝,公务却还是依旧要做的,皇帝也便没有留她,只嘱咐她下午过来,请了冯良义来给她诊脉。
下午田絮没有等他派来接,早早地自己坐轿去了储秀宫,哪知去了那货竟不,田絮也没有多问,只道他是去了御书房处理公务,窝小榻上边看连环画边等。
一直到晚饭时候,田絮看完了三本连环画,皇帝依旧没回,小六上来问是否要传膳时,终于忍不住问道:“皇上呢?”
小六惊讶道:“娘娘难道不知么,皇上去紫聘宫了?”
田絮一愣,摇了摇头。
小六道:“贵妃娘娘昨个伤了手,宫们夜里没有伺候好,又着了风寒,说是病得比较严重,皇上午时便领着太医们去看了,后来冯大少进宫,便将冯大少也宣过去了。”
田絮想了想,问道:“也就是说皇上不回来用膳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