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天寒地冻的院里陪她们斗嘴,她也算是给足她们面子了。
明娟不傻,原是欢欢喜喜地听着她姑姑替她争辩,可在那里听了半天,也算是明白了一直都是她姑姑一厢情愿,现在被林清和那么一说,她便低低抽泣了起来,一副较弱无辜的模样。
“诶诶,我的娟儿你怎么哭起来了?你这毒妇,下次别来求着我给严文说亲!”一听明娟低声地哭起来,严三婶忙抚着她安慰,不忘呵斥林清和的不是。
林清和也没想到那明娟姑娘被她这么一说就哭了起来,一脸迷茫不解地看向严武。
严武温和地摇摇头,一副你安心的样子,不理会她们。
而那被明娟牵着的孩子,因为明娟突然地释放,欢腾踉跄地在院里跑了起来,还不停地叫喊:“哦!娘娘哭咯!”惹得在屋内避寒的旺财‘汪汪’直叫,跑了出来追他,与他滚爬在雪地里。
那严三婶‘哎呀’一声忙撇开明娟,去将她孙子抓了起来,还不忘狠狠地踢了一脚旺财,痛得旺财‘嗷’的嚎叫,对她是一阵狂吠撕咬。
严武见状,忙大声叫道:“旺财,不得无礼!”
旺财才恶狠狠地松开严三婶,跑到林清和他们脚边,双眼泛光、戒备地盯着严三婶她们。
被旺财弄得有些狼狈的严三婶将孩子牵住,扯了扯自己散乱的衣裙,对林清和他们冷哼一声:“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
还不忘在雪地里呸了一口唾沫。
惹得林清和与严武眉眼皆是嫌恶。
“旺财!上去给娘亲我咬死她!”这严三婶真是不受一点教训是不会长见识的。
听到林清和的命令,旺财四肢高立,露出锋利的牙齿,对着严三婶他们是一阵响彻天际地嚎吠,一副随时准备要冲上去咬人的样子。吓得严三婶腿脚发软,差点就往雪地里摔。
“你!你这样子做…会…呜…会得报应的!”严三婶抱住孩子,边害怕地防着旺财,边指着林清和咒骂。
旺财的叫声与严三婶的骂声合在一起是一片混乱,吵得林清和太阳穴是涨痛。
林清和的一举一动,严武都时刻关注着,一发现林清和捂着自己的太阳穴揉,就着急地关切道:“可是吵着你难受了?”
也不由林清和回答,严武一边接手帮她揉摁,一边制止了旺财,对那严三婶说道:“三婶,明娟姑娘,你们回去吧!别再来了!这亲事是做不成的!”语气极为的冰冷。
“你们最好赶紧地!我不保那狗仔趁我们不在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说完,严武冷哼一声就揽住林清和往屋里头走,颔首柔声地交代怀中的人:“你先去床上躺着歇一会,待会儿我给你烧些热水,洗下身子你就先睡下吧。”
而雪地里狼狈颤抖的人,依稀能听得见屋里头女人娇蛮撒娇的声音和男人轻柔带哄的声音。
☆、76
经过那次算为惨痛的教训后,严三婶依旧不死心地往严武家凑了几回,可回回都是吃了林清和的闭门羹,灰溜溜地走了。
再往后,严三婶就没再来过了。
即使严文从县里返乡,村里相熟的人上门道贺,严三婶一家也没再来过。林清和是有听了风声说那严三婶是陪着媳妇带着孙子到别处去求医了。
林清和思来是觉得有那么些道理,那日她早就看出了那孩子的异状,碍于她们吵闹,自己竟忘记提醒了她们。
过后她与严武谈到这个事情,严武也确认了到外地求医的说法,只是让她放宽心,好好的养胎,林清和也就没在多想。
等过完了年,开了春,冰雪都化了,四月的桃花开遍半山腰的时候,林清和的临产期也越来越近。
这几日,林清和肚子里的宝宝总是折腾她,时不时的用小脚丫子踹她肚皮,着实让她幸福而难受。
“唉呀,这宝宝太调皮了!”林清和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着早晨熹微的阳光,手隔着衣裳和肚皮摸着孩子的脚丫,吃痛地哭笑不得。
她肚里的小家伙像是约定好了每日早晨要起来做早操似得,每到了时辰就必定要折腾她一番不可。
“宝宝那是想快点出来看美丽的娘亲和帅帅的爹爹了!”
夏花看了看在一旁与旺财和谐玩耍的小虎子,才扭头看向林清和。
温和的晨光洒在林清和的身上,她微微颔首,美目流转,桃腮带笑,柔荑轻轻抚着隆起的肚子,黑长秀丽的长发松散着披在肩上,神情怡然,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让人不自觉想多看几眼。
林清和望着夏花,咧开嘴粲然笑道:“呵呵,看来这也是个猴急的。”
“若是男孩,最好长得像他爹爹;若是女孩,最好长得像我。”
不都说女儿像爹吗?若是她的宝贝闺女长得像严武那般虎背熊腰,她得哭死不可。
要是严武听到林清和这么想他的宝贝闺女,定会骂她又调皮了。
离临盆的日子还有几天,这几日严武都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林清和,以往这个时辰都是他陪在林清和的身旁唠嗑,可今日严武刚好有事要外出一下下,才唤了隔壁的夏花来陪她。
夏花端了块糕点给她,莞尔道:“那是当然,你生得这般好看,若是女孩没承了你的衣钵,那可是极其的浪费啊!依我看,要是男孩生得与你一样,那也是极好的!未来我们村里就又多了个翩翩公子哥了!”
听夏花那么一言,林清和点点头,也是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乎,她就开始想象自己与严武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子了。
当她还沉浸在未来儿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模样时,一阵抽痛将她从幻想拉了回来。
林清和捂着肚子,柳眉都凑成了一团:“唉呀!痛、痛死我了……”不会是要生了吧?
被林清和突然那么一喊,夏花也被吓了一跳,看到她痛楚的模样,急忙问道:“是不是阵痛开始了?”想她那会儿生虎子的时候,也是痛得像是要脱胎换骨一般。
那一时时的阵痛抽得林清和的神经都疼,身子都缩在了起来,她无力地点头,微声回道:“估摸着是,快、快扶我进屋里吧!”
“好好!我扶着你,你调整一下呼吸,慢慢深吸气、呼气。对,就这样……”夏花赶忙搀扶起林清和,一边细心地交代,引导着她调整呼吸。
末了对一旁的小虎子喊道:“小虎子!快去隔壁喊你爹,让他赶紧把严武伯伯叫回来!说伯娘要生了!”
已经初懂人事的小虎子一听娘亲吩咐他跑腿,奶声奶气地应了声‘好’就屁颠屁颠跑去了隔壁,兴奋的旺财也跟着他后尾跑了出去。
而这头的林清和疼得额头都开始冒细汗了,夏花的手腕也被她紧抓出了红色的印痕。
“妈妈呀…要痛死宝宝了……”这阵痛就这么难受了,那生产时不是更加痛?
夏花也是不好受,她边搀扶着林清和一点点地挪动进屋,一边抚慰她:“林姐姐,你放松放松,别紧张!这阵痛过一阵就好了。”
阵痛可是不止一次不间断无规律的!若是她告诉林姐姐这阵痛要持续好一阵子才能生,她会不会像当初自己那样想把孩儿他爹打一顿。
当然,夏花并不知道林清和也知道这阵痛是一阵一阵的,所以心中才那么的——悲壮。
这边林清和在夏花的陪伴下忍着阵痛,惨痛地嘶叫,那边被唤回来的严武是心急如焚飞速地赶回家里头,恨不得脚下生风飞回去。
严武那大踏步的频率是快得连身后的虎子都跟不上,被远远甩在了身后。
“诶,大哥!等等我!诶,不用这么着急吧!”虎子扶着腿,半弯着腰大口喘气。
他刚刚跑来喊住严武,现在却是追不上了,真是!
前头的严武像是没听见,一个劲地往回赶,脑子里都是他媳妇要生的消息。
临盆不是还有还几天的吗?怎么就找这一天呢!
当严武赶到家的时候,他立刻就冲进了屋里头查看林清和的状况,好在林清和这时已经过了阵痛期,正躺在床上补充能量,要不然让严武听到她那鬼哭狼嚎肯定会被吓晕了过去。
“媳妇,你还好吗?”严武赶不上休息,一屁股坐在床边急切地询问,替她挑开湿了的发丝,眉头都是紧张。
林清和冷漠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吃着夏花临时给她下的面条:“不好!”痛死了能好吗?
林清和这么一说,可是吓坏了严武,他的小心脏是‘咯噔’一跳,急忙翻了盖在她身上的小被子,四周查看一番:“可是哪里不对?哪里不舒服?”
“诶诶诶,别动,我开玩笑的呐!”林清和嬉笑着伸出一直手阻止严武到处乱摸。
严武看她那俏皮的笑靥,就知道是在耍他,无奈又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真是要吓死他不可。
“哎呀,你赶紧去把产婆叫来,准备准备吧!我估摸着下午不生,晚上就得生了,再迟也明日,先把产婆叫来家里。”
“还有把孩子的衣服啊!我晚些时候要吃的啊!热水、剪子啊!什么要用上的都一一准备好!对了,杂屋里头有许多药材,若是我生产有个什么……”看严武立马沉下了脸,林清和吐了吐小舌,改道:“嗯,没力气了,就让产婆往我嘴里放片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