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没经历过这种疼痛,换了具身体就让她感受到了的林清和自是满口答应,痛经这毛病要是能解决,她不知多开心啊!
林清和看着冒着热气的药炉子,拿过一旁放着的湿布,小心翼翼地打开,往里头一看,黑漆漆的一片,一锅子的水快烧得见底,她赶忙将它端了起来。
这煎药讲得就是几碗水熬成一碗水,成了,那便是药熬好了。
缓缓地将黑棕色的药汁倒入白瓷碗中,一股涩苦的中药气味扑鼻而来,飘入喉腔回味后却有一种独家的甘甜。
将倒净的药炉子放在一旁,待药汁晾凉了一会儿,林清和才皱了皱秀气的黛眉,捏着自己的琼鼻一口气将苦涩的药喝了下去。
“啊!”的一声,林清和将喝净的碗放在桌上。她真是太痛苦了!舌尖与食道传来的都是苦涩的味道!
即使她有征求严大夫的意见,在药里加了甘草,可这药的苦涩还是难以消去,想想都觉得心酸。
在她沉浸在药汁难喝的痛苦中,门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了一名男子,哭喊着:
“严大夫!!救救我儿子!严大夫!快!快救救我儿子!”
那叫喊声,着急中带着凄怆。
林清和连忙上前迎道:“这位大哥,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男子一见有人,想也没想一把抓住林清和,对着乞求:“姑娘,快!快喊严大夫出来!我儿子等他救命!等他救命呐!”说道最后,男子竟流下了两行泪水。
俗话说男有泪不轻弹,林清和绷着脸,想定是这位大哥的儿子出了人命,才惹得他这般掉泪。
不理会手上的生疼,她忙转身进屋喊人,可就在这时,听到院内动静的严大夫已然背着药箱子匆匆走了出来:“清和,我们走一趟。”
“严大夫!快去救救我儿子!”一见严大夫,男子连忙放开林清和的手,走到严大夫的跟前哀求。
“好!你快快引路。”严大夫扶着要跪下的男子,安慰道。
而林清和则是对严大夫点头,忙把他的药箱子接过手,自己背着,紧随其后。
着急的男子在前头指引,脚下的步伐飞一般的快速,在这微凉的四月份里他额头上的汗水却不停地往下流。
男子一边回头看他们,一边着急道:“不知怎么的,我儿子他浑身长满了红痘子!早晨才吃下去的饭食就不停地呕吐了出来,他还不停地喊疼!我问他那儿,他自己却说不上……”说着,还不忘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水。
严大夫背着手,一脸严肃地跟着他:“这样的情况可持续了多久?”
“今日、今日才开始。”他儿子早晨还是好好的,可没过久便开始生痘子了。他原以为没什么大碍,可后来才发现情况越来越不妙。
听了男子的话,严大夫严肃的脸一沉,眉头更加紧锁了。
被这紧张的两人影响,林清和的心头也是一紧,猜测着那孩子的情况可能是不容乐观。
是什么东西让他们这样紧张?林清和跟在他们身后也陷入了沉思。
待见到躺在床上睡语呢喃的孩子,林清和就听耳边严大夫的暴怒的大喊声:
“出去!快!出去!你们通通都给我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看谁吃醋
夜里林小和与严大武紧密地躺在一起,林小和想着白日里的事情,在严武胸前画圈圈。
林小和:相公,今日师傅说他原是想让师兄娶我的。(看你吃不吃醋吃不吃醋。)
严大武皱了一下眉头后又松开,笑着回道:今日刘寡妇塞了张小纸条给我,说是明日在后山有事与我说。
林小和二话不说,一脚将他踢下床底。
☆、37
炕床上照顾孩童的年轻妇人被严大夫的大喊吓得不知所措,呆傻地愣坐在那儿,手上摇着的蒲扇停滞在半空中。
“大、大夫?”妇人不解的看着严大夫。
见妇人反应迟钝,严大夫一手拦住要进来的严松,肃着脸,威吓道:“夫人下来!赶紧出去!这孩子得了水痘,极有可能传染!”
或许是被大人们的声音吵到了,原本熟睡的孩子竟低低地哭了起来,呢喃低语地喊着“娘”、“娘”。
听到孩子的哭声,年轻妇人心疼地要伸手安抚他,却被严大夫喝止:“我的话你没听见!!?”
年轻妇人一脸痛苦的收回自己的手,踉跄地下了炕床:“严大夫,你救救我儿!”
严大夫放下拦住门口的手,将年轻妇人放了出去:“我定当竭尽全力。”说着扭头看向一旁背着药箱子的林清和。
“徒弟,你可曾出过这痘子?”
林清和看向床上的孩童,只见得他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零零星星布了一些粉红色小斑疹,有的地方已经紧张着一颗颗米粒至豌豆大小的圆型水疱,水疱的周围泛着圈圈红晕,这与她年前过敏时起的疹子很不一样。
前世打过疫苗后就未得过水痘的林清和并不知道这具身体是否曾起过水痘,只好如实摇摇头:“不知道。”
林清和的不知让严大夫沉思了一会儿,他左右打量她光洁的面容,最终还是保险地建议道:“你出去吧,为师自己一个人看着。”
林清和一愣:“这怎么行?”
严大夫挥手将林清和帮他背住的药箱子拿了过来,半推着林清和将她推出门外:“你在外头候着就就好。”又转头对屋外着急站着的两夫妻道:“你们将门拴好,别让其他人进来了。这消息别传出去的好。”以免引起恐慌。
“不,师傅,我要在旁边协助您!”林清和一把抓住门栏,硬是不出去。
眼珠子咕噜一转,林清和转念道:“您不让我呆在您身边,您怎么将医术传给我啊?”
严大夫手上的动作一顿,摇头继续推搡她:“为师自有别的方法,你安心在外头等着,我不能拿你的生命开玩笑。”
“我不!”林清和一脸坚定地看着他,誓死要跟着严大夫治疗那孩子。
如若她没错的话,那水痘应该没他们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至少她在现代没听过有人因水痘而死亡的。
虽是古代,他们这医术也不会差,只要注意得当,那孩子还是有得救的。
如若那是天花,那就严重得多,她也不会那么固执。
看林清和那份坚定,严大夫松开了手,无奈她像牛一样倔强的性子:“好吧!那你得乖乖听为师的话,不得擅自动手。”
见林清和激动地点头,严大夫低头从药箱子中拿了两条白色巾子,将其中的一条递给她:“蒙上。”说完,自己率先将白巾子半蒙在面上,然后转身走向炕床。
这是口罩?
林清和看了看手中的白帕子,又学着严大夫的样子将这古代版的口罩蒙在了脸上,才紧随其身后。
严大夫站在床前打量了一下屋子,一边在床沿坐下,一边指着紧实的窗户吩咐道:“徒弟,你去把窗户打开。这屋内要保持通风才好。”
收到吩咐的林清和走到一旁关紧的窗户前,屈身将纸糊的窗户架了起来。
待她转身回到严大夫身边,就见把完脉的严大夫撬开了孩子的小嘴,仔细瞧了瞧后又合上掀开他的眼皮子看了看。
“徒弟,你在那儿找见干净的衣裳,给他换身衣服。”说着,严大夫掀开盖在孩子身上的薄被,将他有些污渍的小衣脱了下来。
可能是孩子瘙痒得很,大人也不知道这病如何,孩子手上的一些水疱已经被孩子抓破了,汁液沾在衣服上,留下了淡黄色的印记。
林清和在床炕尾处的破木箱上拿了一套看似孩童的亵衣亵裤递给严大夫,就见那孩子白皙的前胸上也起了那一颗颗水疱。
她不由地颤栗,感觉一阵鸡皮在她细腻的手臂上泛起。
“师傅,他这水疱没那么严重吧?”林清和一边帮严大夫拉起孩子的手,一边问道
严大夫摇头:“难说。若如恢复得好,那就好。若不是,这小命可能就搭上了。”说完,林清和听得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或许是他们的动静太大,床上的孩子迷蒙地睁开了眼,见面前的两人都是自己不认识的,便红了眼眶哇哇大声啼哭:“娘!娘!”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又比一声凄惨。
受不了孩子刺耳的啼哭声,严大夫紧绷着脸,小心翼翼地将一边帮他理好衣裳,一边将他道:“你娘在外面,别哭!”
可沉浸在哭泣中的孩子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只是一个劲没完的哭叫,小手还不忘本能地去抓那水疱。
林清和眼疾手快地将他的小手纳入自己的柔荑中,轻声道:“宝宝乖,你娘很快就来了。姐姐陪着你。”
“严大夫!孩子喊我呢!”在屋外听得孩子凄惨的哭声,孩子的母亲也低低抽泣,站在窗外翘首以待地望着他们。
严大夫拧着没,站起了身子给林清和腾位子:“清和,你在这安抚下他,我去去就来。”说着,他拿起了孩子换下的衣服,对着窗户外的人说道:“你过来一下。”说着,他走向门口处。
林清和抓着孩子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脑袋,柔声安慰:“宝宝叫什么名字呀?你娘她在给你做好吃的呢!姐姐陪你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