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夫摇头:“不用,我过些日子就到镇上去。”说着,示意林清和将药端给屋里的病人。
“师傅,为何不让病人拿药回去自己煎?”林清和点点头,与他并肩向屋内走去。
刚开始她以为那药棚子里的药炉都是严大夫自己拿来炼药制药用的,没想那些药炉子大部分时间都是用在为病人熬药上。
严大夫津津乐道:“这你就得多学学了,熬药也是门技术。多一碗水少一碗水都会影响药效,熟练的村民拿回去自己煎,我是放心的。可有些人并不知道怎样熬药比较好,况且他们也不一定有这药炉子……”
“严大夫,我这病最快多久好?”他们一进门,坐在椅子休憩年轻的妇人就站了起问道,眼神却若有若无地飘向林清和。
严大夫指着椅子示意她坐下,并说道:“你这是虚火旺盛,喝几剂药便可。你说多久痊愈,这就难说,快则明日见效,慢则半个月。”
林清和装作没感受到妇人的目光,边将药递给她,边说道:“嗯,师傅说得没错,这还是要看个人体质与生活习性,若是注意得当,你便好得快。将这药喝了吧。”
这妇人林清和认识,就是那日她在河边洗衣时,妞子指给她看的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妇人。
妇人若有所思得看了看面前黑漆漆的药汁,皱了皱眉,伸手去接过。
可当林清和放手时,就见那药“哗”的一声倒翻在地,那热腾腾的药汁不仅溅撒一地,还撒满了林清和整个手背。
“嘶……”的一声倒吸气,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梗。
而妇人“啊”的一声弹起,将林清和的疼叫掩盖住了,妇人看着她那黛青色的裙边黑了一片,责备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林清和眼眸一沉,没理会她,快步走向院子,棕色的药汁嘀嗒嘀嗒地从她指尖滑下。
“徒弟,赶紧用冷水敷着。”目睹全过程,却不知为何的严大夫皱着眉,盯着面前的女人,对林清和喊道。
喊完就赶忙到药柜子上取烫伤药。
当冰冷的井水从手腕滑下,林清和咬着牙,冷得发抖。
来寻林清和的严文一进院子,就见自己家嫂嫂一手拿着水瓢将水倒在另一只手上。
“林姐姐,你疯了吗?这么冷的天,还用这冰水浇自己。”严文冲上去一把抢过林清和手中的水瓢。
眼还不忘看了看她被淋湿的手。
“这是谁干的!!”严文将水瓢扔在一旁,拉起林清和通红的手背惊叫道。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被烫伤了。
林清和“嘶”的一声抽回自己的手,放入水桶中。
“没事,烫伤而已,不要大惊小怪。”林清和嘴上虽这样安抚着严文,自己内心却是怕极了。
要是这伤口没处理好,定是要留疤的。想她娇嫩的手上可能会留下疤痕,林清和心中就有闷火。
“没事?林姐姐,你少骗我!”严文心疼地看着冷得泛白的小脸。
林清和摇摇头,转移话题:“来找我有何事?”
“来,丫头,将药涂了。”严文正要避开林清和的询问,质问她是谁弄伤她的手时,严大夫拿着一瓶药与一条纱布走了出来。
等严大夫帮自己把伤口处理好,道了谢,林清和扭头又问了一次严文:“你来找我是什么事啊?”
平日里严文都是在家看书,今怎么正好就来了。
“我看书看得有些乏闷,看时辰,想着你快回家了,就想着来接你。”严文抿着嘴道。
“你还没说,是谁弄伤你的手的。”少年瞪着她,一脸不满。
看他气鼓鼓的眼睛,林清和温柔地笑道:“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哼!自己弄的?我想你是故意的吧!”妇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脸嘲讽地看着林清和。
“你说,我这身衣服该如何处理。”她指着自己淋湿的衣裙。
她一出来,院子里的三人都望向了她。听完她的话,严大夫和林清和都是一副嫌恶的样子。
“刘寡妇,你适可而止。”严大夫警告道,他竟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刘寡妇有这样恶毒刻薄的一面。
明了的严文,看着刘寡妇,凶恶地质问:“就是你弄伤了林姐姐的手?”
见两个男人都在帮林清和,刘寡妇嚣张的气焰顿时没了半分,她假装咳嗽道:“咳,明明是她自己弄伤的?为何反来指责我?”说着,她的眼里泛起了泪花,一副娇弱无依的样子。
在让人看来是楚楚可怜,可林清和却对这种白莲花行为嫌恶:“你伸过来的手是废的?为何不将药接住?”语气冷到极点。
她心疼那煎了不少时辰的药,却不半点心疼刘寡妇为了陷害自己牺牲了她自己治病的药。
这样的人,可真舍得对自己狠。
“我,我……那药太热乎了!”刘寡妇被林清和呛得尴尬,结巴了起来。
林清和没好气地翻白眼:“那药虽热,可那碗身根本感觉不到,我都能安然无恙地端给你,你怕什么!”
林清和正要继续驳那刘寡妇时,就听严文惊呼道:“林姐姐,你的手——”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哒~
☆、26
听严文的惊叫,林清和看向她的手,只见她白皙的手臂上星星点点地布满了红点。
她还没细想是怎么一回事,她的手就被着急的严文抓起放在严大夫跟前:“严大夫,你快看,林姐姐这是长了什么。”
看着那颗颗红疹子,严大夫也是一脸惊呆:“这、这怎么会出疹子?”左右端详了一下后,才肃着脸直唤林清和名字问道:“清和,今日你可吃了哪些特别的食物?”
被他们这么一咋呼,林清和霎时觉得一股瘙痒从手臂从传来。
她一边伸手去挠,一边回道:“今日并未有吃特别的东西,都是些平日里惯用的啊!”
见林清和挠得一脸舒畅,严大夫赶忙抓住:“不可,这疹子你越是挠了,就好不了。”
林清和一顿,一个念想闪过她的脑海。
红潮、瘙痒,她这是过敏了吧?
一旁的严文指着刘寡妇,板着脸问道:“莫不是她那碗药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在药里加了东西,然后故意打翻药,撒在林姐姐的身上。
被指到的刘寡妇见林清和红了一手臂的麻子,吓得直哆嗦:“你、你别血口喷人!那药我碰都未曾碰过。”
害怕自己解释不明,她又颤抖地补充了句:“不是我干的!我未曾想过害她!”她只不过是想打翻那药刁难一下那小娘们,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严文,应该不是她干的。那药是我一手煎制的,都是按照师傅给的药单子上来添加,并未有别的东西。”林清和摇摇头对严文说道。
手上的瘙痒感让她难耐,可又没得止痒,林清和扭动着想挣开被严文抓住的手。
一听林清和为自己辩解,刘寡妇立马拼命点头道:“对对对,你看,她自己都说不是我。”
见林清和挣扎,不知为何的严文松开了自己的手,对刘寡妇哼哧一声:“那这是也与你脱不了干系!”
“严大夫,我看这里也没我什么事了。我先回去。”刘寡妇不理会严文,胆怯地对严大夫道。
“刘寡妇,你这样就想走?”严文瞪着眼,一股怒火在他眼中燃烧。
严大夫压制严文道:“让她走吧!这疹子跟她没关系。”
扭头面无表情地对刘寡妇说道:“好好按纸上写的要求煎制我给你的那药,一日三服,走吧。”
得到允许的刘寡妇脚下一软,拿了东西就灰溜溜地走人了,生怕严文抓着自己不放。
“严文,赶紧抓着清和的手,别让她乱蹭那疹子。”见林清和那起疹子的手来回蹭着她的衣裙,严大夫大声吼道。
被严大夫那么一吼,严文赶忙制止林清和作怪的手:“严大夫,林姐姐这是怎么了?真的不是那寡妇干的?”
“我这是过敏了。”林清和扁扁嘴道,两眼因难过而水润润,她真的很痒。
严大夫赞同地说道:“过敏?嗯,这词形容的好。”
又侧头对严文解释:“你林姐姐是对某物过度敏感了,才起了这疹子。你帮我看着她,别让她挠了。我去取个药膏来。”说着,就向屋里走去。
等他出来时,手里又多了瓶药。
“徒弟,今日就早点放里你离开了。”拿起放在一旁、给她涂抹过的烫伤药粉,示意道:“这是治那疹子的药膏,这是涂你烫伤的药粉,可记得?你回去好生养伤吧。”
又对严文嘱咐道:“严文,你记得回去交代你大哥,你们一起看着她,别让她挠了那疹子。”
见两人点头,严大夫对他们摆手:“回去吧!回去吧!”
林清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与严文回了严家。
在路上,手臂瘙痒难受的林清和忍不住悄悄地移动手要去挠。
却只听得严文那怪异一声“林姐姐?”,她只好一脸委屈的、乖乖将移起地手放了下来。
她也知道过敏不能挠,要是伤了,是要留疤的,可是她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