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瞄了眼托盘上的汤勺,眉头一皱,放下手中兵书。伸手就将白瓷罐盖头给整个掀了开来,圆勺盛满蛇汤。放在嘴边吹了吹后,递向孙曼唇瓣。
孙曼双手推拒了下,楚风突地站起,上前一把搂住孙曼的腰,将圆勺靠在孙曼的嘴边上,出口的话语里溢满浓浓的命令口吻。“喝下去,对身子好。”孙曼抬眸望着楚风,最后张开了小口,楚风手一动,咕噜咕噜,一圆勺蛇汤进入孙曼的肚子。楚风将圆勺子塞进孙曼手中,“在我眼皮子底下吃完,身子骨可得好好调养。”
于是乎,孙曼在楚风的严格监视下将大半罐蛇汤蛇肉给吃了下去。蛇肉的小刺多,孙曼吐刺不方便,还是楚风从书柜里抽出一张纸,孙曼才有地方吐刺。
摸着自己圆滚的肚子,一个响嗝差点溢出唇瓣,孙曼连忙捂紧嘴巴。楚风以为孙曼要吐了,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手在孙曼背上轻轻拍着,帮她顺气。怎吃个蛇肉就要吐了?孙曼除了瘦,可还是有其他不适?楚风暗暗记下,准备明儿去问问军医。
孙曼擦了擦嘴,望着楚风,柔声开口:“少将军,明儿就让奴婢随您去军营吧。您军务多,忙碌。有了奴婢在身旁伺候,事务处理起来也尽心些。”楚风瞧着孙曼两只大眼睛露满急切与渴求,再望向被蛇汤滋润地红红润润的小嘴,心下一动,点了点头,应允了孙曼。
孙曼喜极,不顾身份,主动拉住少将军的手,两只眼睛放出明媚光彩。“少将军,您待奴婢真好。”楚风心上一暖,嘴角却是微微往下一拉。孙曼,怎才发觉他待她好?
“回屋收拾一番,洗漱过后,到我屋子里候着。”楚风说罢后抬手示意孙曼离去,孙曼脸上浸满笑意,“少将军,今日洒身不要奴婢伺候?”楚风握住书册的手一顿,“不用伺候,你在屋子里候着便可。”楚风不是不想让孙曼伺候洒身,他是怕他光着身子,瞧着被雾气环绕的娇俏小脸,不自觉地又想要她。孙曼这小身子,还未调养好,自个儿不能这么急切地多次要她。
孙曼哦了一声,将装有蛇刺的纸放在了托盘上,收拾了一番后,孙曼端着托盘退出了书房。大厨精心准备的蛇煲全都进了她的肚子。
炖煮蛇煲的大叔一掂量手中白瓷罐头,嘴角霎时大大地咧了开来。少将军吃了大半罐,真真是好极!
“孙曼,少将军可是说什么了?”托盘放在灶头上,大叔回过身子,眼角处的皱纹都因着笑意挤在了一起。孙曼低头思索了一番,继而抬头对大叔呵呵一笑。“大叔,少将军说从汤的味道上就能看出来,厨子花了很多心思。指不定少将军明儿就奖赏你了。”大叔高兴地大声笑了起来,胖老妇刚巧背着一大捆柴火进伙房,看到大叔如此豪放地笑,朝孙曼挤了挤眼。
孙曼朝胖老妇挥了挥手,“大娘,伙房里头有麻布袋子不?”胖老妇细小眼缝中的小眼珠子一转,而后往伙房里间走去,不多会,手上拿了一个麻布袋子出来。
“是不是明儿要和少将军回军营了?收拾衣裳要麻布袋子了?”胖老妇一边说着一边将麻布袋子递给孙曼。
孙曼欢欣地两手接过,翻动了几下,将麻布袋子交叠成方块形。放在胳肢窝下后,孙曼朝胖老妇笑了笑,“今儿少将军说了,明儿让我随他一同去军营。麻布袋子要装衣裳,少将军在军营里头的衣裳不够。”
胖老妇笑地脸上的肉都挤在了一起,憨憨地抬手朝孙曼肩膀上一拍。“孙曼,好好地伺候少将军,你无父无母,伺候好了少将军好歹有了个依靠。”
一旁兀自沉浸在楚风夸耀中的厨子大叔突地严厉出声,“胖妇,话可不能乱说,别给孙曼招恨。现在伙房只有我们仨人,以后这话可不能随意说了。二院的规矩,你还不懂?”胖老妇在大叔的一番训斥下点了点头,是她疏忽了。可是她只是想着,孙曼这么好的一个丫头,该有一个好的依靠。
孙曼则是乐呵呵地开了口:“我自会多一个心眼,大叔大娘莫要担心。我先去收拾了,你们忙着。”
出了伙房后,孙曼直奔自己屋子,打开屋门关上后,孙曼径直走向衣柜处,打开衣柜门,将胳肢窝下的麻布袋子放在柜子里头,解开装有避孕套的麻布袋子,从里头取出七盒避孕套以及原先送给村长媳妇五片后,剩下来的七片。
小心翼翼地将七盒和零散的七片避孕套放在从伙房里拿来的麻布袋里。这次去军营,除了收回俞依微欠她的银子外还预备卖掉九十一片。
从柜子里拿出两件麻布衣裳和外裤,全数堆叠在避孕套上。看看还不够,孙曼又在衣服底下放了些稻草。等明儿再将楚风的衣服放在上头,这下,避孕套全数被衣服盖住,不会被发现。况且,本就是楚风让自己回屋收拾。带点衣服过去再自然不过。
一切准备妥当后,孙曼回伙房端了点热水回屋,洗漱后,便急忙忙回了楚风的屋子。现下,夜幕已然降临。孙曼恭敬地站在屋门前等着楚风的到来。刚站直身子,屋里头就传来了一道清朗的男子声音。
孙曼两腿一动,回过身子。楚风竟已经在屋里了,为何不点蜡烛。
躺在床上的楚风听到屋门关上的声音后,在床帐内朝孙曼抬了抬手。“莫点蜡烛,直接入帐。”孙曼乖巧地嗯了一声随即步到楚风床前,脱掉绣花鞋,躬身进了床帐。拉拢好床帐后,孙曼顺着往常习惯寻找扇子。
“孙曼,今儿不扇扇子,我有话要与你说。”楚风出口的话尤为严肃。孙曼在床上摸索扇子的手一顿,然后挺直了背,轻轻道来:“少将军,您说,奴婢仔细听着。”楚风眼眸一眯住,右手臂一伸,一把扯住孙曼的腰,将她给拉到自个儿身侧。右手随即扯开了孙曼垂在耳侧的两只小辫,而后顺着孙曼的柔滑发丝捋着。
自孙曼从书房走后,楚风思量了好一番,本是要等到回了京城再将这事告知孙曼,现在楚风觉得还是早些告诉孙曼为好,到时万一孙曼一时接受不过来,直接偷跑了可怎办?
孙曼躺在楚风身侧,一只宽大的右手不断地在把玩着她的头发。这只大手的主人周身散发严肃气息,今晚到底要和她说何事?
床帐内寂静了好一会,孙曼觉得自己像是放在砧板上的鱼,也许下一刻就会被宰掉扔进锅里,亦或是被放生回大海。楚风开了这么一个口,现在却又安静了下来,孙曼怎会安心?是以,孙曼伸手按住楚风顺着她头发的手,两只眼睛直瞅着黑夜中闪着璀璨星光的黑瞳。“少将军,有何事要与奴婢说?”楚风翻转了个身,将孙曼的整个小身子纳入了怀中,被孙曼按住的右手转而抚上孙曼的后背,从上到下轻轻地摸着。
片刻后,低沉的声音自孙曼耳畔响起,孙曼听后,小身子禁不住抖了抖。末了,双手推开楚风的胸膛,一双大眼中写满认真。“少将军......您不是在糊弄我吧?”楚风长臂用力,再次将孙曼搂入怀中。“到了京城,先做我的通房丫鬟,以后生个大胖小子。这事岂是能轻易糊弄人的?”楚风出口的声音甚是平稳,不像有假。
顿时,孙曼心中掀起一股波澜,本来说好的是内侍丫鬟,现在变成了通房丫鬟。通房,即是真正的陪睡。
楚风久久听不到孙曼的回话,以为她不愿意,温热的唇瓣落在孙曼的额前,“等你有了身孕后,我便着手安排你脱离奴籍一事。”
原来,要脱离奴籍就得给楚风生一个孩子。孙曼的双手猛地握紧,而后松了开来揉捏着楚风的肩膀。“少将军,生娃的事急不得。奴婢成了您的通房丫鬟,以后会一直是通房丫鬟吗?”楚风听后,心下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孙曼的话透露出,她愿意为自个儿生娃,只是担忧身份的问题。楚风伸手掐了掐孙曼的小脸,“看你生多少娃了。”
孙曼揉捏着楚风肩膀的手停了下来,转而握成拳往楚风后背上一捶。“您是将军,常年不在府中。哪有那么多时间......”生孩子,最后三个字孙曼吞咽在了肚子里。楚风两眼眯成一条缝,右手顺着孙曼的发丝开始往下摸。“常年不在府?你又是从哪听来的?”
“奴婢猜测,现下南昭国还未完全太平,说不准战事再起,您哪会经常在将军府?”孙曼抬眸望着楚风说道。楚风沉思起来,摸到孙曼腰间的手也停了下来。“你先将身子调养好,到了京城,除了每月的月银,吃穿用度哪里不够,你尽管说便是。”楚风认定孙曼是他的人,在吃穿用度这方面,他很大方。
楚风的最后一句话真真是说到了孙曼的心坎里,黑夜里,孙曼的一双眸子开始发亮。低头埋入楚风的胸膛,孙曼感到这胸膛,宽阔让人安心。如果楚风的胸膛能一直让她依靠,跟了他是极其好的。就怕......
暗暗叹了口气,还是先致力于仍旧在起步阶段的卖套事业吧。俞依微,那十两银子还没拿到手。孙曼的头倏地一抬,“少将军,我现下已是你的人了。到了军营后,能别让奴婢一直在您的营帐中吗?您不在营帐时,奴婢甚是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