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炫奕嗜好甜食,尤其喜欢芙蓉糖,在他身上总是会带着一包芙蓉糖,可这次他穿得是盔甲,没地方放他经常带的芙蓉糖,李炫奕轻声说:“芙蓉糖下次补给你。”
“谁要你补?”萧琳回头又瞪了李炫奕一眼,但想到他方才为自己试药,从动作看李炫奕并非是以第一次做,心里的不悦少了几分,冷冷的哼了一声,收起了羊皮图纸,“对牛弹琴。”
李炫奕笑容不改,他没有任何的失望不悦之色,反而对萧琳更是亲昵:“你是第二个让我试药的女子。”
在萧琳说话反驳之前,李炫奕快速的说:“第一个是我母妃,是我娘啦,你是最后一个好不好?毛绒团子,我保证我只给你冇和我娘同试药。”
“说要你这种保证?”
萧琳又急又恼,狠狠的又踹了李炫奕一脚,“我才不要你试药呢。”
李炫奕躲闪不及,躺卧在石头上,揉着被萧琳踢过的地方,不满的嘟囔着:“毛绒团子,你下脚也太黑了。”
萧琳嘴角弯起,眉眼间满是愉悦活泼之色,全然忘记了她方才用过苦药,忘记了她口中的苦涩,“你才知道啊,下次你再这么说,我还会踢你。”
李炫奕手臂支撑起脑袋,眼里含笑看着恢复精神的萧琳:“我虽不懂开渠筑堤,但是我可以帮到你,所以毛绒团子,你会欠我一分情。”
“什么?”萧琳脸上的笑容少了,“你能帮到我什么?”
“吴郡并不大,又是士族祖居之地,在吴郡的人不是士族子弟就是士族庶枝旁枝,吴郡的百姓是大夏国个州府最少的。即便有农夫耕作也多是士族之仆从。”
李炫奕眸光深邃,接着说:“你想开渠筑堤必须要人手,毛绒团子志向极大,远见卓识,料想你不会是便便的沟渠筑堤,你所好用力必定不少,吴郡也是大夏国唯一一个百姓不需要服徭役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说我调动不了民力?“
“不是调动不了,是根本没有民力,你又如何调动?”
李炫奕坐起来,指了指远处的苍凉,“这次兵灾,吴郡士族的损失不小,司徒尚又想着统和士族之力入京,吴郡的士族不会想着帮你,即便司徒尚想帮忙,他也帮不上。”
萧琳咬着下嘴唇,李炫奕说得不错,此时不会有人想着修堤,只是就这么放弃吗?萧琳略有不甘心。
“我父王手里有胡族俘虏!我可以请父王将青壮的俘虏弄过来助你修堤,只要监管得当,这些俘虏翻不出天去,还不用你出任何的银子,只要管饭就成。”
“可是会不会”萧琳对驱使胡族俘虏奴冇隶修堤很犹豫,到不是怕他们闹事,而是中原的礼仪很少有这么想的。
“听话的修堤,他们也有性命在,若是不听话,杀了便是,父王说过同胡族蛮族不需要讲道理,拳头硬,他们才会臣服。“
萧琳若有所思,轻声说道:“我的意思是担心秦王的名声
“我父王还有什么好名声?他被多少士族高洁之士鄙夷为莽夫,鄙夷为兵家子,更有甚者他们说父王残忍嗜杀,血腥残暴。”李炫奕满脸的嘲弄,“既然父王怎么做都是错,秦王一脉还用在意世人所言?父王对我说过,上可对天,下可对地,足以!”
萧琳脸上带了几分的羞愧,赞道:“秦王高义非寻常人可比。”
“攻击过秦王的吴郡士族经此兵祸,许是会明白若是没有像秦王这样的将军,就没有宁静美好的人间乐土。”
萧琳对秦王一直很敬佩,他对李炫奕是最为慈爱的父亲,对大夏是最为忠诚的将军,她始终记得在三清道观后山看到的如山岳般的秦王,他是那样的稳重,那样的可靠,
萧琳看了一眼英俊的李炫奕,他穿着盔甲到是有几分秦王的影子,不知他会不会成为秦王那样的男人!
“即便他们心里承认我父王,嘴上也不会说,北府军的主力无法回师救援吴郡的原因是被我父王牵制住了。”秦王世子得意的一笑:好奇的问道:“毛绒团子,你说我去吴郡见士族子弟,会不会被他们挑衅扔石头?”
萧琳扬眉问道:“你不敢去?”
“我怕什么,不再见见司徒九郎,我不会甘心的。”
李炫奕自信的一笑,拍了拍腰间的宝剑,“这柄宝剑是父王留给我的,本世子岂会因为惧怕而不敢向吴郡一步?岂会坠了父王的名头?”
李炫奕说着话,从石头上跃下,萧琳欠了欠身,看到他平安的落在草地上,向自己露出灿若烈阳的笑意,“毛绒团子不要说我长进了,是我清醒了,你让我清醒,我会记得你。”
“吴郡士族说来也极是可笑,看不起兵家子,看不起父王。可若是他们无法掌控北府军,又有什么资格同皇伯父叫板?好在士族也不是全都是糊涂的,还有司徒尚兄弟,他们会让士族明白过来。若是我赢得太轻松,日子很没趣。”
萧琳听了这话,思考了一阵,问道:“你的意思是司徒一族不会再遥控北卉军?会同秦冇王统领戍边军一较高下?你你是打算子承父业?”
“没错,本世子要做那青出于蓝之人。
司徒九郎是个好对手,不过,先同司徒六郎掰掰手腕也不错。”
李炫奕向石头上的萧琳伸出手臂,眸光火亮,笃定的说道:“北府上将军必然是司徒堂,尚且不知他用兵如何,可同他的武艺不错,父王提过司徒六郎是我半个师兄。”
“怎么?”
“他曾经化名问策于父王。”
“秦王如实的教导了司徒六郎?”
“父王爱才,明知他姓司徒,可能掌北府军,还是让他在边境待了一年有余。他离去后,父王给他的评价是可造之材,名将之资。”
李炫奕见过司徒堂之后,曾经写信问过秦王,秦王对自己的最疼爱的儿子自然是如实相告。
司徒堂以为他隐姓埋名,化妆了容貌,秦王不会知道,可是在边关没有一个人能隐瞒得了秦王,不是秦王默许纵容,司徒堂早就被戍边军赶走了,还能让他看到秦王排兵布阵?
萧琳稍微一琢磨,便明白了秦王的用意,秦王是真正为大夏着想的英雄。
萧琳没有借着李炫奕伸过来的手下石头,而是自己慢慢的滑下去,李炫奕收回手臂摸了一下挺直的鼻梁,不满的嘀咕:“倔强的毛绒团子,让我扶着能怎么着你?一旦岚了了脚,不还得我背你?”
看萧琳走路无恙,李炫奕才略略觉得放心,萧琳走到李炫奕跟前,同他四目相对,萧琳说道:“秦王殿下的心胸可容纳百川,他对大夏的拳拳之心让人敬佩,然秦王殿下教导司徒六郎也是无奈之举。”
“为什么?”李炫奕迷糊了,萧琳笑容灿烂,后退了两步:轻快的说道:“因为有个笨蛋的世子支撑不起戍边军呗,笨蛋!”
李炫奕错愕之后,追上了抛开他的萧琳,“毛绒团子,你小看我?”
回应李炫奕得是萧琳轻盈的笑声。
☆、第一百二十章 情根
作为京城曾经的纨绔子弟,李炫奕讨女孩子欢心的手段自然是不少。同他脾气不好的杀神的称号齐名得是欣赏美人,不是秦王妃管得严得话,被孝穆皇帝倾尽全力宠爱的秦王世子不知会荒唐成什么样儿。
可以说没有谁能抵挡得住李炫奕对她的好,当他全心全意讨好一个女子的时候,那人会觉得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李炫奕眼光非常高,能入他眼的人不多。
对萧琳那些曾经拿手的东西他却丝毫不想用,甚至从没想过用那些调情的手段迷惑萧琳。他只想在萧琳身边,看着她,哪怕听她叫他笨蛋都是很高兴的事儿。
他知晓萧琳心思重,那片被海水倒灌过的土地,萧琳一定会想尽办法解决。李炫奕除了能帮萧琳解决民力的问题之外,他实在是对萧琳手中的羊皮纸提不起任何的兴趣,同萧琳比天算,那不是自找刺激吗?
不过,李炫奕在萧琳身边的话不是擦拭着手中的宝剑,便是拿着套了普通书套的九天兵鉴,他理解九天兵鉴的速度比在京城时快得多,有时候他主动向萧琳挑衅,他们两个以沙盘为战场一较高下,十次较量李炫奕能赢下六七次,每一次把萧琳打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都是李炫奕最为得意的事儿。
萧琳不可谓不聪明,她本身又具超乎常人的天算能力,李炫奕想要赢萧琳同样也不容易,为了保住对萧琳的优势,李炫奕刻苦用功的程度,让李四看了都觉得热泪盈眶,感叹秦王殿下后继有人。
在沙盘上李炫奕大多时候会赢,但沙盘推演获胜之后,就是李炫奕比较倒霉得时候了,萧琳总能想到稀奇古怪的方法折腾李炫奕,而他却甘之如饴。因为这番‘较量’,萧琳和李炫奕之间消除了两年多没见的生疏,彼此之间更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