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才练了半年武的我战斗力到底是惨不忍睹,没过几招就受不住了,还好毛矛及时赶到了,和那个男鬼缠打了起来。我精疲力竭地趴在地上,转头看不远处的萧龙宇。他依然痛苦地捂着胸口,一只手撑在树干上,大口喘息着。
我一怔,忽然见他转过身,闭着眼,捂在胸口的那只手慢慢抬了起来——
14一碗叫“泪流满”的面
【这剧情就好像切了《赤壁》的开头,《金装四大才子》的中间,再加上《正大综艺》的结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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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怔,忽然见萧龙宇转过身,闭着眼,捂在胸口的那只手慢慢抬了起来。然后突然一个飞步,两个疾跳,朝着激烈交战的两人飞身而去。他的身影仿佛化成了一只雅蠛蝶,在清冷的山林中斑斓而不可琢磨。
毛矛被猛地向后弹开,瞬间就昏了过去。我急忙过去扶他,却见萧龙宇单手握着那把短刀,不知使了什么功法,刀身透出莹莹的鬼绿,然后竟然刀光凝形,一道绿色的刀影呼啸着朝对方劈头盖脑的砸了过去。那男鬼毫不示弱,迎面而上,直取他颈项。
……这是要拍凶间雪山之人鬼大战了?
只是片刻的功夫,两人就分了开来。萧龙宇满头冷汗,跪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他的外袍被沿着领口撕裂,顺着手臂滑下来,露出了肩头的五道血痕。
而他手中的刀,依然没沾到一滴血。
男鬼继续声嘶力竭地大笑着,甩落手中的碎肉。那森白的骨爪已经不像是人类的手,突长指甲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他的声音竟尖细得如同钢刀刮擦一般,急利的风刃都可以在他的喉咙上撕开。经验告诉我,这种声音一般只有没抢到大卖场打折商品的中年大妈才会发出。
“你太自信了……以为杀掉了我!可萧龙宇,你没想到吧,我没死……在这清澄山,在这戮尸饮血之地……活得像个鬼。”
“我等了你七年。看到她,你果然来了……”
“还想再杀我一回吗?你看看我,看看我的样子。我们根本就是棋子,从十年前就被控制的棋子……师父杀了她又如何?他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萧龙宇依旧闭着眼睛,肩上的伤口里,鲜血随着怒意不断喷涌而出。可男鬼的下一句话就磨光了他所有的斗志和幻想:
“你爱她爱得神魂颠倒,死了父母,得罪了师父,又杀了师兄……萧龙宇啊萧龙宇,你只是一个没脑子的工具。你真的知道她是谁吗?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对错?什么是真伪?”
“放过多少人血就要还多少,用你自己的血还……”
不妙,很不妙。
我坐在地上,怀里躺着晕过去的毛矛,左脚踝好像还崴了。
听了那么久,前情概要好像是:七年前,萧龙宇和这男鬼的师父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然后男鬼的师父一怒之下把她杀了,萧龙宇又去杀这师徒二人,结果没想到他没死。于是,现在他们开始了智力与体力的角逐。
这剧情……就好像切了《赤壁》的开头,《金装四大才子》的中间,再加上《正大综艺》的结尾一样。=_=|||
不过大神们啊,你们好好杀你们的,饶了我吧。在这里我充其量是个低调、温柔、善良、知性的女配啊!去找那女主吧,为什么要来杀我?
眼前,萧龙宇被那男鬼的话刺激得再也无法专心应敌,节节败退。我只感到自己身边寒风阵阵,风过便是杀戮。
他的肩上又挨了一爪。
男鬼还在他耳边低笑。“你以为她在乎你么?她只想玩得更开心罢了……现在你该明白了,你和我一样,都是她和师父的棋子……不,你还要更贱一些……”
“不!!”
萧龙宇的眼睛红了,手中的刀终于被握紧。
一道闪电。
刀锋上终于沾血。乱发飞舞。刀被高高抛起,砍落一段树枝,直直地插入地面。
隐约的风声夹杂着寒意。鲜红的血沿着胸膛滴落下来,啪嗒一声,滴在一双干枯的脚上。
男鬼倒下了。
他看着愤怒的萧龙宇,胸口一片血污,眼中却没有一丝惊愕与畏惧。良久,他竟然笑了。“七年前你就该杀我了……现在,这个游戏才算是圆满啊……”
萧龙宇再次愣住。
“你还是不相信人的心,一直在怀疑当年为了她杀我值不值……当年师父杀了她,是为了护她啊……”男鬼又缓缓地转过头,面朝着我。
“丫头,玩够了总要回家的……”
我震惊得不能言语。他定定地看着我,眼中的猩红渐渐暗了下去。
回家?
回哪儿去?
我还能回哪儿去?
“以为胜了吗?杀一个废物算什么。”
冷冷的声音,透过枯枝败叶传来。
是谁?
是谁在说话?
我抬头,只看到空中的无数星辰,照得我头晕目眩,脑中出现迷离的幻觉。身体仿佛不受大脑控制般,沉沉地就要昏睡过去。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是的,我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是要回去了吗?
没有人知道的答案,没有人能揭晓的谜题,随着严冬的层层阴霾越埋越深。
远处,妙法岳隐藏在一片云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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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时,我们已经不在那片枯林里了。
不过我肯定是没回去。
因为眼前,萧龙宇正在用雪水清洗肩上的伤,点起的火堆照得他的脸明暗不定。
我怎么忘了祸害遗千年的道理呢。
我抖抖索索地问:“那个……鬼呢?你杀了他?”
“他没死。”他把袖子撕成布条当做绷带,动作娴熟地给自己止血包扎,“有人把他救走了。”
我一惊,还想再问,可他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站起身就说:“走,回去了。”
我看着一地狼藉,随时可以进重症病房的萧龙宇,昏过去的毛矛,最后指指自己满脸的血和扭伤的脚踝:“难道……我们开11路回去吗?”
萧龙宇脸色不太好看,过了一会儿略有迟疑地说:“脚给我。”
看我畏畏缩缩,他不耐烦地一把拉过我的脚。我往后一倒,被他直接粗鲁地拖到跟前,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痛,你轻点!”
他一把扯掉我的鞋袜,捏了半天,最后不悦地瞥了我一眼:“没骨折啊,装什么装。”
……难道在你脑子里,受伤只分骨折和非骨折吗?!!
我泪流满面,含泪抽回腿,穿好鞋袜,别过身去不理他。过了良久,突然听见后面传来简洁有力一声:“上来。”
转过头,看见他背朝我蹲下了身。
“你背我?”我吃惊不小,又想起了什么,朝着身旁的毛矛一指,“那……猫猫怎么办?”
“丢在这儿。”他理直气壮地说。
果然,无论经过什么事,这个男人落井下石过河拆桥的本性是绝不会被历史的车轮碾没的。
我怒道:“你不能这样!刚才要是没有猫猫,我早就死了。”
萧龙宇又颇为不屑地扫了我一眼。就在我以为他会来一句“死了活该”的时候,他开口道:“他不会杀你的。只想试试你是不是……”他说了一半,突然不说了。
“上来。否则就自己回去!”
我看了眼不省人事的毛矛,泪流满面,犹犹豫豫地爬到萧龙宇背上,手碰到他的左肩的伤口,他浑身一颤。我手忙脚乱地道歉,却听他有些没头没脑说:“季浪的曼陀罗毒,只是幻药而已。这一块没有雪,我还留着火。冻不死。”
从下山到回到妙法岳的一路,我因为没在动,更加觉得冷,只能瑟瑟发抖着抱住萧龙宇的脖子,紧紧贴在他背上。取暖是一方面,避免他一个不高兴把我直接扔了才是关键。跟被冻死相比……唉,矜持这种东西还是不要了吧。
萧龙宇估计被我的举动弄的有些懵,居然毫无反抗地任我扭来扭去,一路都没说话。快回到营地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累了?怎么不说话?”
他的声音冷冷的。“某人比猪还重,我腰都快断了。”
我掀起一掌就要朝他的脑袋拍去。可一想他的伤不轻,要是真被我拍死了可不得了,只能翻个白眼生闷气。
其实,萧龙宇虽然张了张坏人脸,性格也渣了点。但是……
山间的风很大,吹散了我们周身的血腥气,吹起他的乱发,带着皂角的清香,还有一丝熟悉的汗味,擦过我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家了。
什么爱恨情仇男盗女娼,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累了,不想玩了,不想把自己的小命玩没了。
满身的疲惫和伤口的疼痛开始侵袭我的意识。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好想回家。”
萧龙宇的脚步一顿。
他停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始慢慢往前走。“不知道你又在发什么神经。”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等这次合训结束,我们就回蓟门。那里就是你的家。你喜欢看星星,以后……我们一起赏月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