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倾月慢慢点了点头,“嗯。”
清瑟还是有很多疑问,“那西凌风呢?他的脸给你,他呢?”
听到清瑟这么说,东倾月身子僵了一下,“我是不同意换的,他却硬要换,我没有武功,无法制止,即便是回到五岳,也是他将我点了穴送到山下,自己离开。他……用我的脸。”那张支离破碎的脸。
李清瑟长着嘴,惊讶得合不拢,这西凌风到底在想什么,“是因为对你的愧疚?”她试探的问。
东倾月想了一下,从袖子中掏出一封信,那信上蜡封未开,上面写着“瑟儿亲启”。
清瑟将那信展开,上面是工整娟秀的字,有些女子笔体。
“永远面对这张脸罢,无论如何抗拒,西凌风永远留于你心!”
短短一句话,带着西凌风式的强硬,李清瑟将那纸狠狠揉碎,却突然想到他冒死在穆天寒面前为她求情。长叹一口气,也许都是命数。
清瑟对东倾月不动声色地笑笑,“西凌风说,觉得对不住你,所以把他的脸送给你。”感刚刚那蜡封未开,说明东倾月并不知晓信上内容。
东倾月身子踉跄了下,神情恍惚,“西凌风这个傻子,他根本没欠我什么,教主如此惩罚我是我背叛在先,我心服口服,我很多重刑都是风为我裆下,我在水牢中,风只要找到时间便去为我灌输内力,送去珍药,如果不是风,我早就死了,哪能等到现在?”
清瑟听着东倾月的话,却突然看不透西凌风这个人,他有着手足之情,却又为何……
罢了,不想去了,过去之事便过去了,这张脸算是他赎罪,以后她和西凌风两人算是两清。她不欠他的,他也不欠她的,就当从来没认识过。
真的没认识过吗?
其实李清瑟不愿承认的是,西凌风成功了,她每一次看到东倾月,心中都要想西凌风一下,虽然一闪而逝。
接下来的日子,快乐,平和。
李清瑟是熠教教主,刘疏林成了新的东护法,而如影则是当了西护法,李清玄是北护法,南护法空缺。
秋季了,放眼一望,满是金色,是麦子。
五岳地区从有人烟开始,从没有像如今这么和平安宁过,而当年镇国公主化名为李翠花,用铁腕镇压山贼们的事迹被各种改良、添油加醋的传播开,如今听起来就如同神话一般。
别说五岳,整个大鹏国的什么茶馆野史里,也满是镇国公主的事迹,传闻镇国公主的容姿天下一绝,传闻镇国公主的武功天下无敌,传闻镇国公主为再世诸葛,传闻镇国公主爱民如子,传闻公主……
所有优点都是镇国公主的,所有缺点都和镇国公主无关!只要在这世上能找到的歌功颂德的语句都可以毫不夸张地安在镇国公主身上。什么?镇国公主夫侍成群不守妇道!?
放他妈个屁,以公主的英明神武文韬武略,有几个夫侍算什么?即便是公主有三宫六院都不为过。
当然,这些都是天下所盛传,公主府,一片安宁。
清瑟躺在自家院子当中,身下是穆天寒的冰玉床,冰凉凉的正好扫除这最后的秋老虎。秋天,是葡萄的季节,一旁的凌尼则是十分小心地将葡萄薄皮去籽,温柔放入清瑟的口中。
手抓着账簿的如影忍无可忍,额头上有大大的青筋,“李清瑟,你也太过分了吧?这些工作分明就是你的,你甩手给我们不说,还悠然自得的让人眼气。”
清瑟微微一笑,转头对凌尼道。“如影嫉妒我了,是你的不对,快点剥个葡萄给如影送去。”
“……”凌尼手一抖,刚剥好的葡萄掉地。
顺便一说,凌尼并未争什么,没当什么护法,他只要跟着瑟儿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所以就成了熠教教主夫人。
“李清瑟,现在你将所有工作丢给我们,你就这么整日闲着?”如影其实不是不想工作,而是他们几人在外工作一天,而李清瑟天天拎着凌尼,陪着东倾月,谁不眼红?
再顺便说一句,李清玄也工作了,这天下唯一能让玄王爷干活的,也就是镇国公主李清瑟了。
清瑟翻身坐了起来,“拜托,我是女子,这天下哪有女子工作,男子安然享乐呢?你们是我夫君,自然是要工作养我才是。”站了起来,款款到如影身前,左手揽在他的腰际,身子伏在他坚实的胸膛,右手轻轻戳着。
“难道你不喜欢我了,不想养我了?”那声音哪有哀怨,满是娇嗔。柔嫩的语调,恨不得将坚硬的铁石化为弱水。
这一招对如影屡试不爽,如影败下阵来,哑着嗓子,“知道了,这五岳之事我已经向你汇报完毕,我先退下去了。”
“别急啊。”清瑟左手一使劲,又将他拉了回来,继续靠在他胸前,非常小声地说,“今天晚上是我们两人那个,有什么计划没?”
如今,这几人已将李清瑟瓜分,哪一天由谁来和清瑟共度良宵都是定下来的,清瑟无耻的为其定了个名字叫——值日表。值班……日……表。
每次想到这个,李清瑟都要抱着肚子笑得打滚好久,但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笑,笑点在哪,清瑟也自然不会告诉他们,有些笑话,就是自己知道才有趣。
“没有。”如影如实回答。
清瑟继续偷偷地说,“嵩山西南角的那个无人山峰怎样,今天晚膳后,我俩就飞上去。”
“在那?”如影惊讶,声音大了一些,李清瑟这是要在外面那个?
清瑟点头,异常兴奋,野战啊!兴奋死了!
因为生活太过安逸,之前有的危险如今皆无,还不需要李清瑟工作干活,于是便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儿上,房事,也是其一。
这就是所谓的温饱思淫欲。
“不好吧。”如影很是犹豫,毕竟是古人。
清瑟向他抛个媚眼,那眼中放电,将如影电个半死,深粉嫩的小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他的衣襟。如影只觉得身下一紧,到吸一口气。算算日子,也几天没碰她了。
“好吧?”她贴在他身上,蹭了一下。
“好!”斩钉截铁。
就这样,如影打发了,还将晚间节目定了下来。李清瑟又重新回到了冰玉床上,“凌尼,你觉不觉得这日子过得实在太无聊了?”
之前她身处重重危机,每一天起床都有一屁股的事儿需要处理,但自从当了这个镇国公主,就突然闲下来了,不光是无所事事没事做,就连体重也涨了几斤。
凌尼想了一想,“还好啊。”这么无所事事,从前在那桑国皇宫每日如此。
突然,李清瑟眉头一皱,只觉得腹部有一股钻心的痛,顿时一张小脸疼得雪白。
“瑟儿,怎么了?”凌尼一惊,赶忙抓起她的手腕诊脉,却未曾发现什么。
这种疼痛李清瑟从前经常经历,只不过自从吸了那凤珠就很少有了,是……痛经!“凌尼,快扶我去房间,我来大姨妈了。”她痛苦道,都半年没来大姨妈了,怎么又来了?
凌尼赶忙扶着她入内。“什么是大姨妈?”
“就是葵水。”
清瑟疼得直咬牙,这一次出奇的疼,非常疼,她不禁觉得,生孩子也就这么个疼法吧。不小心一回头,看见艳阳下,那冰玉床反射出亮光。
特吗的,她知道为什么这么疼了,是着凉了!她这半年没来大姨妈,好了伤疤忘了疼,得意忘形了,贪凉躺了一会冰玉床,马上现世报就来了。
女子体质属阴,本应避免受凉,而李清瑟临来葵水又躺冰玉床,可见此刻的痛苦程度。
凌尼愣了一下,而后大喜,“瑟儿,想必龙凤双珠合体,你被凤珠反噬的情况已经彻底痊愈,如今有了葵水,便是可以生育了,恭喜。”
“恭个屁喜,老娘都快疼死了,还恭喜,凌尼要不要和我有难同当一回?”清瑟咬着牙,想到自己疼的半死,而凌尼却不疼不痒,心里十分不平衡。
凌尼不解,“好啊,我愿意和瑟儿有难同当。”
清瑟深吸一口气,压下疼痛,“那你用刀在自己身下的那个上割个口子,我俩一起流血,一起疼,也算是有难同当了。”
凌尼面色一变,“那怎么行?会割坏的!”
清瑟哭笑不得,“快去给我生火盆,熬姜糖水,快去啊……”
“哦,知道了。”为什么凌尼会有如此表现,实在是因为那桑国强壮的女子来葵水时,从没这么痛苦过,他哪里知晓?
李清瑟所在舒云院彻底忙了起来,为了几年云妃,也为了几年在宫中的日子,清瑟便将院子起名为舒云,与舒云宫同名。
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折腾,李清瑟药也喝了,姜汤也喝了,疼得筋疲力尽,终于睡下了。
……
清瑟睡意正浓之时,觉得有人在帮她掖被子,一个简单的动作唤起她很多回忆,睡梦之中,仿佛又回到了刚刚穿越来大鹏国的时候,每日提心吊胆,极力模仿古人的一言一行,揣摩着周围人的想法。
她是练武之人,即便是睡着,感觉也极为敏锐,她清楚的感觉到身侧那熟悉又让她舒适的身影正欲转身离去,急忙伸手一抓,将那人手抓住。
睁开眼,是东倾月。
东倾月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还沉睡的李清瑟伸手便将他抓住,又重新坐回了她床边的椅子。刚刚他便是坐在这椅子上,陪着熟睡中的她,这两的情景似曾相识,在宫中发生过,今次,仿佛时光重来。